“父皇已经让人暗中搜过东宫，我已经把栽赃的东西处理干净，他没有抓到把柄，就会放我出去。你回去只管对舅父这般讲……”
珠玑担忧他只是在宽慰自己，朝堂后宫形势严峻，哪里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雍城王一计不成，怎么会就此罢休？”
“是啊，山雨欲来风满楼。”
他长长一叹，转身风华苍苍。
“让润玉小心。他与我这般相像，好似双生子。舅父不让他入朝堂，真是煞费苦心的保护，却正好会被他们用来做文章。”
珠玑惊问。
“什么文章？！”
瑶玉走近了几步，底下身子在她耳旁道。
“舅父本家复姓上官，因缘际会才被云家主母抱回，记做嫡长子。”
有心拿这个做文章的，自有千百种办法让国主心头卖下怀疑的刺。他自皇后病重前的反常，已经察觉了些许。立刻着手防备，却还是因为皇后骤然薨逝而弄得挫手不及。
这么短的时日，唯有这两日的软禁时光方来得及静静悲伤。
“我出生的日子再往前推九个多月，舅父正好戍边立功，回京述职。宫中大宴三日，他没有回家。”
珠玑听他到来这才明白，人怎么可以这么无耻下作。雍城王的后手，竟是诬陷皇后与自己的哥哥有私！
“无耻至极！这绝对不会得逞的。”
她怒极，起身欲走，要奔回家中报信。瑶玉提了一个小巧黑檀木盒，送她至门栏处，将木盒递与珠玑。
“巧合得的一对曜变天目，送舅父和润玉的，记得一定要交到他们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明如起来再看看，该想想，再改改。这两日会完结这一世吧
第46章
珠玑回府之后，就把此事告知了武威侯，也一并将瑶玉送的曜变天目给了他。这木盒之中必有乾坤，可是她临出宫门时，木盒以被检查过，里头确实只有两只建盏而已，并无其他。
润玉也在一旁仔细看木盒之后，并无机窍，看着曜变天目不得其解。忽然听着侍童在抱厦里煮水的沸腾声，灵光一现，将两只曜变天目里都冲了热水。初时并无什么不同，正以为自己还是没有猜对之时，那两只建盏却都突然碎裂开来。
“怎么回事？”
珠玑惊问，润玉亦是奇怪，忽明白了什么，面色顿变。片刻只作平常，回首看了一眼深色也凝重至极的武威侯，偏首对珠玑一笑，道。
“无事，不过是有人和太子殿下开了个玩笑。这两只曜变天目，是假的。”
珠玑看着裂成几片的茶盏，喃喃摇头满眼不信。
“这，怎么可能呢？”
武威侯伸手拿着碎片，仔细看了看，再无其他蹊跷，扔到了一旁纸篓之中，对珠玑道
“你先回去吧，你母亲头痛，担心了你一日，去陪陪她吧。”
珠玑疑惑甚深，但想到自己母亲还在担忧自己，便告退转身而去。
见她身影渐远，武威侯才回身，沉声对润玉问道。
“你看出了太子是何意吗？”
润玉指了指纸篓中的碎片。
“父亲不也明白了么，碎了的茶盏，即便是最为难得曜变天目，等待它的命运也是丢弃。”
太子有此隐晦暗示，送的还是两个茶盏，又没有告诉珠玑，便是只让他们二人一起决定，这“茶盏”的命运。
他嗤笑了一声，也不知太子算不算君子磊落？这么些年来，他也想看看，他喊了十几年父亲的人，会有怎么样的选择。
“两害取其亲，父亲打算如何，是要做程婴吗？”
武威侯早年杀伐果断，至今不怒自威，他自然明白太子的意思。也知道润玉心中的愤怒，但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能如何取舍？怒而斥道！
“润玉！”
转眼见他面上讥讽的神色，听到珠玑对于雍城王阴谋之时了然。若润玉和瑶玉不是亲兄弟，自是不怕雍城王的龌龊陷害。
武威侯摇手，仰头长叹，最终沉痛道。
“我不是程婴，也做不了程婴。我——没有亲生儿子可以换！润玉，你早知道了。”
润玉点头，质问道
“也不早，你们瞒了那么久，还是被人知道了。因为我从来就是被放弃的那个，所以就可以随便决定我的命运么？”
武威侯最为担忧的就是知道真相之后的兄弟墙阋，润玉压抑太久，终会爆发。
“太子能让你一同得知，怎么会是让你慷慨赴死的意思呢？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才是他的本意！”
置之死地而后生，润玉看着武威侯缓缓摇了摇头。
“那就是要抹去我的名字，我的人生，我的一切。从今往后，武威侯府只有一个牌位，可能会写上我的名字。”
他冷笑，厉声道。
“他做了那么多年太子，如今却是软禁的命运。知道雍城王有如此险恶的用心和手段却只会让旁人为他牺牲。不如，我与他换，看看如果我是他，会是怎样的结局，他是不是愿意受人摆布。”
武威侯亦是沉痛至极，他知道润玉的委屈，他也答应过皇后会保兄弟二人周全。可生死存亡之际，必有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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