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谁是羊呢,我可都听见了。”正走着,就见扶梯口传来一到声音,上首一位美人斜倚围栏,正俯瞰一群人。
声音清亮,姿态闲适,分外惊艳。
倒与明煦预想中的婉约美人不太一样,连口音都带着北方人的脆。
“两年不见,别来无恙”卿容停下来,斜靠侧壁。
“自是无恙,只道思君令人老。”美人玉手扶脸,烟波动人,似哀怜幽怨。
“云娘可饶了我,你正直风华,难不成咱们玉生烟的客人都瞧不见不成?”卿容笑语走向美人。
“偏你会说话,我这个年纪那还有什么风华可言,不过是仗着年长,比那起子小姑娘通透些罢了。”话虽这般说,明煦还是注意到了云娘眉眼弯起的弧度更甚。
“这位小公子一直瞧我,可是有话要说。”云娘突然转向明煦。
“姑娘风华惊艳,是我失礼了。”明煦上了最后一节台阶,开口道。
“我猜你心里在想我的年纪。”众人进了门,花魁娘子第一句朝着明煦,语笑嫣然:“不妨说说看。”
额,明煦哑然,真是敏锐,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在少女十二三岁就迎客的情况下,花魁娘子也不会年纪太大。但眼前这位明显是例外。
花楼里的姑娘,便是再高的才情,若是貌不惊人,客人也不会买账,何况是花魁娘子,是以云娘之貌,确实难得,况她应是读过书的,气质非常。
“姑娘家的年纪,我是猜不出的,大抵都是十八岁?”明煦行至圆桌前坐下,抬首扶额。
云娘顿时掩唇而笑,走到对面坐下,“我瞧公子年纪不大,倒是生了一副讨巧的嘴,和着这幅样貌,怕不是又是一位卿公子。”
“我与卿大哥不同。”明煦摇摇头,移开视线,把弄掌上的茶杯。
云娘低头掩饰唇角转淡的笑意,不再接他的话,转而招呼华章:“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可是头一回来咱们这儿?”
华章正不淡定明煦风月常客的表现,这厮明明也是头一回,咋就这么稳呢?忽然被招呼,忙伸手一礼,语调些微迅疾:“姑娘客气,我姓华,姑娘随意称呼罢,倒是凑了巧儿,与卿容见了咱们花魁娘子。”
“唉”,卿容扶额,这两个呦,默叹了口气,放下了手里的茶,“云娘,我走了两载,竟没有好酒么?”
“哪能没有,每年秋凉都酿了的,来我这里寻酒的只你一个,倒是存下了不少。”云娘说着掩唇一笑,竟是十二分的风华。“我去取来。”
等云娘取了自酿的酒来,妈妈便也带着几位姑娘们进了门,风韵犹存的美人抱臂倚在门口:“这几个是咱们楼里新来的,词曲歌舞拔尖儿,我私想着三位公子再风雅不过的,便带了过来教公子赏一赏。”
玉娘朝着站成一排的姑娘们一指,“都是娇娇怯怯的好模样,公子们瞧瞧?”
“自是瞧得。”
“如此便好,姑娘们仔细招待。”玉娘吩咐了一句,倒是走的爽快。
妈妈合门离开,屋内一时有些沉默。明煦瞧着新来的几位姑娘屈膝向客人行了一礼,尔后各自散开,在桌前的空地上席地而坐。
“公子可有想听的曲目?”坐在中间的姑娘抱着琵琶,垂头轻语。
她声音清浅,似在问询,又似自语。
“没有想听的曲目,姑娘弹起那首便是那首罢,若是不想,不弹也可。”明煦隔着桌子瞧着那姑娘微垂的眉眼,说出这样一句来。
屋内几人闻言皆看他,倒是无人开口。
怀抱琵琶的姑娘闻此也微微抬起头看了明煦一眼,没答话,垂首信手拨弄手中的琴弦。
明煦在兰亭书院随徐先生断断续续学过两年琴技,外出游访时也见过不少琴艺大师,便是他自己,也算得上小成。
琴器说不上一通百通,但大多还是相通的。女孩子一拨弦,不过三两声,便叫明煦端正了身子,倒没听出是什么曲子,约莫是自己谱的。
曲调由浅渐深,似静水深流,又似平淡无波。终与这暗香弥漫的房室格格不入。
身后相和的女孩子们亦有些怔愣,微微凝滞了一下,便迅速跟上。
“若非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如此曲声出自一十四五岁女孩子之手,当真天纵。”卿容在明煦口出惊语之后便停了与云娘的交谈,侧了身子细听。
“假以时日,必成大家。”
明煦点点头,确实难得,这姑娘的琵琶水准已经进入技巧的阶段了,应该是从小练起的。
听着两个男人的话,陪坐一旁的云娘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低头似有轻叹:假以时日,可惜未有时日呀。
“云娘笑什么?”华章注意到花魁娘子眼角的几分嘲讽。
“约莫是笑一代新人胜旧人?”云娘以掌托腮,朝着华章眨眨眼,露出几分娇憨来。
“啧。”华章倒回椅子上,两腿交叠翘起,盯着云娘打量,似是第一次见她。
“公子又笑什么?”
“约莫是笑美人笑我好笑?”
“公子说笑了,不若听琴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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