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愤愤的从门缝里瞧了一眼躺在床上假寐的夜帆,这个杀千刀的总是吊着一口气,又不肯死,害他要陪他在这鬼地方一起坐牢,真是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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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
“陛下可是在为夜帆的事情烦恼?”
润玉起身,扶住了邝露,责怪道:“我这里不要你来伺候笔墨,你怎么还来。”
邝露微微一笑,随手拿起他桌上的砚台:“我闲不住,过来走走。”
润玉欲言又止:“小帆的事情,你知道了?”
邝露点头:“陛下打算怎么处理?”
润玉摇头:“我也不知道。”
邝露轻声说:“他现在伤势沉重,病入膏肓,就算去了蓬莱,只要多派些兵士看守,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润玉将她的手放入手心:“他以前那样对你,你如今还要帮他说话?”
邝露说:“我不想你后悔。”
润玉愣了一下,苦笑着说:“露儿,如果他想要脱身只是为了对付我,我都不会在乎。我怕的是......”
他目光缓缓下移,落在邝露凸起的腹部上。
“我怕你出事。”
像是感受到了父帝的注视,腹中的孩儿忽然狠狠的踢了邝露一脚,邝露不禁哎呦一声。
润玉马上紧张起来:“你怎么了露儿?哪里不舒服?”
邝露嗔怪道:“又不是第一次见了,还这么大惊小怪的。”
润玉笑道:“露儿说的是,第一次做父亲,难免紧张,等你给我生上十个八个,我自然就习以为常了。”
邝露脸一红:“身为天帝,不勤于政务,整天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润玉正色道:“政事当然要努力,其他事情也不能落下的。”
两人调笑一阵,邝露柔声劝说道:“陛下,你就算不打算放他出来,也应当多派些医官过去,控制他的病情,不能再让他的伤继续恶化了。”
润玉点点头:“那个简尘太过无能,根本制约不住他。我回头换个人去。”
“陛下,简尘侍卫长求见!”
润玉不禁诧异:“我不是告诉他,无事不得出昊天福镜,他怎么又来了?”
他说:“宣。”
简尘畏畏缩缩的走进书房,虽然低垂着脸,眼神却隐隐约约闪烁着光芒。
“陛下,属下有急事启奏。”
润玉问道:“何事?”
简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不那么亢奋:“帝君他伤势恶化,刚刚身归混沌了!”
润玉霍然站起:“你说什么?”
简尘又重复了一遍:“帝君他死了!”
润玉忽然走近简尘,简尘以为他是询问详情,连忙凑近几步,不料被一脚踢翻。
“混账!”
润玉勃然大怒:“三天前我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怎么会说死就死?是不是你杀了他?”
简尘匍匐在地:“冤枉啊陛下!属下哪里有这个胆子!是帝君自己......趁着岐黄仙官为他诊治的功夫,偷了他药箱里的一瓶玄冰丹,全部吃了下去。此物乃大寒之物,对重伤之人尤为致命.......陛下可以和医官求证......”
简尘没有说出全部实情。
他是知道夜帆的小动作的,只等着看他耍什么诡计,好向天帝告发。杀夜帆他不敢,但他既然要寻死,他求之不得。
润玉浑身都在发抖:“他临终,有没有说什么?”
就算他试图逃走,他也从未想过要杀他,他何至于此!
简尘死里逃生,汗流浃背,声音断断续续:“他让我把这个转交陛下――”
润玉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东西,是那个平安符。他捏了捏,发现质感有些不同,似乎塞了东西。
边线被划开,里面飘出一张字条,是夜帆的字迹,清秀隽丽,外柔内刚,竟然和他的字有九分神似。
润玉神色恍惚的想着,他是什么时候将他的字迹模仿到这般地步的,他居然毫不知情?
他向纸条上望去,只有八个字――
“前债已清,莫再相救。”
润玉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他,可是此时却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懂过他。
他不是最擅长翻转局势,用各种鬼蜮伎俩挑拨人心,从中获利的吗?他难道不应该潜伏伪装起来,利用他的同情心,随时反戈一击吗?
能够面对自己的杀母仇人笑脸相迎,卧薪尝胆,最后反杀成功,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因为一次逃跑的失败,就起了轻生的念头!他明明还以为他设计烧了他娘的遗物,应该恨他怨他等着报复他才对!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
他觉得心脏有些微微的绞痛,五脏六腑都牵扯到一起,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一只手死死按住胸口,另一只手扶住了旁边的桌案。
邝露担忧的抱着他:“陛下!”
润玉对上她焦虑的眼神,颓然坐下。
他是六界之主,一举一动都应该无可诟病。他之前坚持只关押夜帆,已经惹得朝野流言尘嚣甚上,纷纷猜度两人关系。此时,他更不当为这样一个罪人的自杀而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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