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上面有能继承家业光宗耀祖的大哥,后面有一贯是该得到宠爱的幼子光芒四射的所谓文学天赋。
那么自己这个只是拥有不错的围棋天赋,但是夹在这二人中间尴尬位置上的老二,不受到关注是,似乎变成个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然后在自己自暴自弃的在研究生的五班里不上不下的徘徊良久后,因为自己身为个研究生,所以在世界性的大赛上做一名记谱员,第一天对局中午封盘后,在食堂里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现在想起来,那个时候怎么会一时头脑发热,过去帮那种在生活上激进白目的家伙解围。
结果惹来自己在棋院里的明里暗里的嘲讽讥笑。
不被关注已经许久,以至于现在得到了这些嘲笑里的关注,他竟然有一种莫名觉得恶心的“受宠若惊”。
——这种自嘲,他已经从七岁起就学会了。
他以为吕寒之,最多不过称得上是个才华比自己要好上一些,家境宽裕的人。
但是能杀到总决赛,将第一届的、由韩国人举办的世界围棋比赛,变成中国国内的师生对决。
无论谁胜谁负,第一届冠军不是韩国人,这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在看到周围的那些研究生们对这个情况的形容,他心里阴暗的一面,只是在嘲笑。
然后带着莫名的不知道是何种因素的期待,希望能看到这个只比自己大上一岁的少年,能做出十六岁夺世界冠军——这种连被三国潜规则公认的金永旭九段,都没做到的事情。
顺便一提,那位金永旭九段,拿到第一个世界冠军,是在他十九岁那年。
然后他在三番棋的对局上,输给了自己老师。
似乎是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与他对局的,可是木子清——这个世界上公认的顶尖选手。
最接近「神之一手」的人——之一。
其他的,日本有塔矢行洋;韩国有金永旭。
从年龄上看,塔矢名人人过中年,位于在围棋界过三十岁后棋力就开始衰退的这一传统里;而金永旭九段虽然才华让人瞠目,却还是太过年轻了。
对于一切都处于顶峰的木子清九段,却是最可能办到这件事情的人。
「想那么多又有什么用?」
摇头,将这些自己说不定没可能接触到的层次内容,挥出大脑。
除了被吕寒之刺激了下,重新拿回斗志,这几年在棋院的成绩,终于稳步攀升到一班后,终于有打算参加定段赛的准备。
谁知道又横空出来个高永夏。
他连胜包揽了一个名额后,剩下两个名额的争夺,自己却是终究无缘了。
然后,等看到了这一次三星杯的十六个邀请名额,其中赫然有「吕寒之」的这个名字。
当即被打击的失落无言的地步时,竟然在街上再次遇到了这个应该在月余日后,才会到的人。
于是很哭笑不得把这个一个人过来,竟然没被人骗走的家伙领回去——反正自己带谁会来,只要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家里是没人会过问的。
虽然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真这样做了,会不会只是被骂几句,然后在父母与他人眼里,自己是越发无药可救,以至于就放任的自生自灭。
而更加不晓得该哭还是该笑的是,那个站在自己眼前,眼神坚定,只比自己大了一岁,却个子比自己高上至少半个头的少年,一本正经的念着一定不会是他想出来的话。
这些理论,字字句句,都一言击中。
听到后来,甚至对于那些大逆不道、狂妄嚣张的话,没有发出任何的感慨了。
而是记下来,重复再重复的将那些自己用得到的话记在心里,刻在骨子上。
说完后,吕寒之盘腿坐下来,面前摆着杉木做的棋盘,往边上摆着的棋盒里抓了把白子,手握拳,手心向下搁在棋盘上,用中文朗声,道:“来下一盘吧。”
「该不会讲完该说的内容后,就下一局棋。是这个师门的传统吧?」
【林少年,不得不夸你一句,直觉和运气好得没边。】
【有得必有失……或者说隐晦点需要思考下的来说就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第二天神清气爽的来到棋院。
今天没有对局需要记录,所以平时难得看到几个一班的研究生,现在都在专用的对局室里。
“林日焕,你变强了。”
一个平日里不怎么交谈的研究生,看着棋盘上的局势,缓缓开口。
“啊。”
点点头,本来和这个班里的人,都没什么能说的上话的,而以他的个性,能交浅言深的人,除了吕寒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你能比得过他?”一旁另外一个上午输给他的研究生,语气里带着讥讽的反问,“人家家里,可是住这个中国棋院的十六强邀请名额的天才少年——吕、寒、之、八段。光是指导棋的费用,就是只能让他这种公子哥能败家的。”
“抱歉。”似乎觉得需要给家里自己白吃白喝,外加痛宰自己培养信心的吕寒之正名下,这一点上,林日焕还是很有江湖义气的,“不是指导棋。我每盘都是输得很惨……从来没赢。”
稍微说的有些过头了。
双手插在口袋里,结束棋院一天的学习后,似乎该去考虑今年再次参加一次定段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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