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直起身子:“皇上请娘娘过去。”说话间一扫几个宫人。
魏嬿婉点头笑道:“那便有劳公公带路。”
澜翠自觉后退,进忠亲自牵过缰绳,与她并排而行。
“炩主儿受惊了。”进忠轻声道。
魏嬿婉坐在马上,瞧不见他的神色,却也听出了他的挂念,遂缓缓道:“是惊着了,不但惊着我,还连着孩子。”
她一边说一边一眼不错地瞧着他,明显觉出他脊背微微一僵,紧接着听见他沉声道:“此事必会给炩主儿一个交代。”
“两个废人,折腾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有什么可交代的。”魏嬿婉不屑,扯了扯缰绳,“我却奇怪,她二人才进的宫,与我又不曾有什么交集,哪来的怨气,难不成蒙古来的人,都是眼睛长脑门子上的不成?”
进忠会意:“奴才晓得了。”
行至龙帐,进忠拿过脚蹬,伸出手:“奴才服侍您下马。”
在众人跟前,面对着敬事房总领的亲自伺候,魏嬿婉连一句推辞也不曾说,坦然受用。
转圜间,进忠手缠腰腹,低声嘱咐:“孕中辛苦,婉儿可要保重。”
魏嬿婉心中熨帖:“这可是你我依托,我自会保重。”
进忠扶住她,低声提醒:“愉妃也在里边,还有一位贵客,和敬公主。”
进了帐子,果见愉妃坐在下首,还一位科尔沁模样打扮的贵妇,座位紧挨着皇帝。
皇帝指着那贵妇道:“这是朕的长公主和敬。”又指着魏嬿婉道:“这是炩妃,朕同你说过的。”
魏嬿婉依次见了礼。
愉妃面色不悦。
和敬道:“原来你便是炩妃。额娘曾说,女子顺良即是妇德。皇阿玛也说有你陪着,令他十分宽心,我便知道你必是性情温顺,德行尚嘉。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魏嬿婉不知为何对方一见面便对自己不假辞色地夸赞,只是垂首道:“孝贤皇后曾亲训后宫妃嫔做人以德,臣妾自然记得。”
皇帝想起她曾抄写孝贤的诗文,叹道:“你是个有心的。”又道:“你如今身子如何了?”
魏嬿婉低眉顺目:“托皇上的福,臣妾已无大碍。”
皇帝点头:“你且宽心养着,巴林氏和拜尔果斯氏犯了大错,朕已下令罚了。”说着瞥了一眼愉妃。
魏嬿婉自无异议:“臣妾都挺听皇上的。”
愉妃剜了魏嬿婉一眼,起身道:“臣妾告辞。”
魏嬿婉正奇怪,和敬冷冷道:“她来为那两位求情的,平白惹得皇阿玛不高兴。”
求情……
魏嬿婉心中泛起猜疑。
陪着皇帝用了晚膳,又说了会话,魏嬿婉和和敬才各自告退。
出来后,魏嬿婉正瞧见和敬公主站在不远处,和敬也瞧着她,朝她微微笑着,似有深意。
魏嬿婉福身见礼,“公主怎么在此站着?”
“自然是有话与你说。”和敬自小被人宠着,又是极尊贵的出身,平日里无人敢管,话语间便少了几分委婉小心,往前走了两步,直言道:“你觉着如今的皇后如何?”
魏嬿婉一惊,没想到她竟问出这样的话,心思转了几转,方道:“臣妾不敢妄议尊者。”
和敬冷笑一声:“什么尊者,她坐着中宫的位子,摆出菩萨的架势,私下里不知做出多少伤天害理之事。”
魏嬿婉听出此话的含义,知道和敬必晓得什么,顺势道:“公主何出此言?”
和敬转身盯着她:“炩妃,我听闻你曾与她不对付,我若说这毒妇有鬼,你可敢查一查?”
魏嬿婉知道这是一个机会,虽然有诸多风险,前景却也十分诱人,咬咬牙,低声道:“公主请讲。”
和敬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倒是个胆大的。”
“皇后育有十二阿哥,地位稳固。若不是天大的罪过,臣妾恐怕动不得她。”魏嬿婉分析道。
和敬冷哼一声,声音里透着寒气:“我额娘,还有永琮永琏,都死得蹊跷。”和敬幽幽道:“我此番回来,便是要为他们讨个公道。”
二十一、疯狂
“如何?如今可解气了?”地龙烧得正旺,整座永寿宫都暖烘烘的,魏嬿婉仍捧着手炉,朝支棱着的窗户往外望,见春婵一身风雪走到廊下,笑问道。
“主儿。”春婵走进房,在门边稍稍站了会儿,待身上的寒气褪尽了,方走至跟前,磕了头道:“奴婢一个下人,受了主儿青眼已是天大恩惠。奴婢受辱本是常有的事,主儿还能挂念着奴婢,许奴婢报了那日之仇,奴婢便是粉身碎骨也报不得万一。”
魏嬿婉微微一笑,轻抚手炉,缓缓道:“本宫的人,自不会不明不白便受了委屈。”
北三所中,晦暗阴冷,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伏在地上,身上鞭痕交错,呻吟不绝,另一个身着简陋的女人拥着她,低低哀泣。
房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被一个贱奴打成这样,有功夫哭,倒不如好好想一想,该如何报仇。”来者冷笑。
地上的女人抬起头,容颜憔悴,竟是拜尔果斯氏。
只听她哑着嗓子道:“我……该如何报仇?”
另一个女子也急急道:“愉妃娘娘,您快给个主意,我巴林湄若便是拼了命也要报了此仇。”
二人回宫后,原是拘在各自居所。皇帝从围场归来后,左右有人提了句“巴林氏与拜尔果斯氏该如何处置”,二人便被押入了幽暗的北三所,一饮一食皆按婢女份例,寒苦不说,宫人对其也十分懒怠,魏嬿婉更是默许了春婵折辱二人,今日春婵便领了两个人来,将拜尔果斯氏抽得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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