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妃已经跪倒在地:“万万不可。臣妾自知德行不及皇后娘娘万一,就是当初照顾皇帝也是份内之事,更是感念皇后娘娘一向对后宫诸人慈爱有加,从未厚此薄彼。世妾万不敢与皇后娘娘同日受封。”
太上皇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喟叹一声:“兰妃起来吧。若说你还不够受封,还有谁该得封?这些年你的功劳不止皇帝,就是朕也看在眼里。不是你周旋得法,皇帝能不能长成都不一定,又怎么有今日请封之能。”
沈越只觉得太上皇的话里没什么底气,就是他心里也想问一句,你即知道这个嫡子活得艰难,怎么自己不出面维护一二?不过这是皇家之事,他一个替人做嫁衣的,至此应该算是圆满——别说当今从未见过先皇后一面,就是太上皇,先皇后是三十年前没的人,再是夫妻情深也如他自己所讲面容模糊,可不就是兰妃说象便象,说不象便不象?
这深宫之中哪儿有不求回报的付出?沈越觉得以前自己觉得兰妃是皇后娘娘生前拿下的人是个笑话——再多的恩情、再深的震慑,也经不过岁月的蹉跎。谁敢保证人家不是目光独到,投资眼光长远?现在不就以一个无所出的妃位,要晋封为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
兰妃还要再辞,太上皇已经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转向当今提出下一个问题了:“沈越也算是立下功劳了,等此画一成,便悬于宗庙之中。将来你不光可以拜祭你母亲,就是朕哪日一口气上不来,有一二能让你思念之处,你想见一见朕的真容,也是这孩子的功劳不是。”
这话说得实在诛心,好象当今让沈越进宫来给太上皇画像,就是为了给太上皇留下遗像一般。就算沈越最初有这样的猜测,现在也得跪下磕头:
“草民不敢担太上皇如此劳奖。上次太上皇还在病中,草民画得草草,未得太上皇威严于万一。今日见太上皇龙马精神,正想着该再请太上皇给个恩典重新画过。”
太上皇笑微微点头:“等哪日你曾祖再进宫来陪朕说话的时候,你给我们两个画幅君臣对弈图就好。”说完还问当今要给沈越什么赏赐。
当今一直觉得这个叫沈越的孩子有些怪,刚见自己的时候似乎对自己有一种莫明的亲近,后来不知为何又有了莫明的防备,就算是林如海进了京也没见他这份防备稍减。可是看他与自己奏对间,又有一种“你该知道”的感觉,全无对上太上皇时的战战兢兢。
是自己为皇时间太短,没有太上皇的威严,还是自己一直对这孩子表现得淡淡的,让他不知如何讨好自己?当今想了想向太上皇道:“皇后也向儿臣提过,想等母后真容写完后,让这孩子给她也画一幅。就是儿臣自己也想要一幅。”
“如此一来且得些日子消磨。听说林如海对这个徒弟管得甚严,就算此子进了国子监,还时时寄了功课过来。现在他人进了京,这课业更少不了。儿臣想想都替这孩子累得慌。”
兰妃听了向太上皇与皇帝道:“太上皇与皇帝如何赏他臣妾不管,只这些日子因臣妾挑剔,画像几易其稿也没见这孩子灰心或是不耐烦。难为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性,可见是个忠厚的。说来孩子们幼年多在母亲身边长成,可见其母沈家宜人教导有方。臣妾想着升升他母亲的诰命。”
沈越忙跪下替房氏谢恩,这次他才不推辞呢——不管太上皇与皇帝赏他什么东西那都是死物,都不如给房氏升了诰命实在,这也算房氏母以子贵!正好自己没法在身边孝敬,也可稍解了房氏思念之苦。
当今看了好笑:“怎么这次不见你推辞?”
沈越向上磕了个头:“草民因曾祖病重不得不进京替父母床前尽孝,好在曾祖的病好了。只是草民进了国子监,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这就不能尽孝于父母膝下。草民又是家中长子,如此一来心下时时愧疚。太后给母亲恩典升诰命,是因草民替父母孝敬太上皇、太后,长者赐不敢辞,所以草民不敢辞。”
这话虽然有些牵强,当今与兰妃喜的是那句太后之称,太上皇爱的是孝敬之语,三人有志一同地点头称善。太上皇笑向兰妃道:“这人情不是好做的。沈任现任知府,他妻子本就可得诰命,只怕沈任自己的折子也已经递上来了。”
兰妃就看向当今。当今想想对太上皇与兰妃道:“此子也算为国效力,不如就赏他一个品级,这样升其母的诰命也算名正言顺了。”
沈越想着亏得自己还没起身,忙道:“回圣人,草民,草民先生定不许草民幸进。”
太上皇与当今都是一笑:“就由皇帝对你先生说,将来你还要科举出身,现在给你一个品级,不过是让你进出宫方便。”两人又议起要给沈越个什么品级,再不听他推辞之语。
沈越心里直扎两位帝王的小人:我是不学为官之道的人,你们赏别人多好?
等他带着又一波赏赐出宫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了七品供奉之职,名字就挂到了内务府的造办处。回家顾不得洗漱,沈越先到了晚晖院,一脸苦大仇深地向沈学士报告这个“好消息”。
沈学士听了是真的眉开眼笑,对着沈老太太直说晚上要全家人一起吃顿饭。沈老太太向他道:“即是两位圣人都知道是他先生之功,还该将他先生也请来为好。”因将家宴定到明日,好留出时间来给林如海下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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