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在于钟意晚并非世家出身。
据说他只是个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孤儿,先前还在外门里待过三年。
即便如此,仍有大批世家子弟愿意跟他交朋友。
如今对方竟然在自己面前说找不到愿意跟他组队的队友?
开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想到自己以前被人愚弄的经历,姜南心里刚刚升起的那点对于钟弈的感激,顿时化作轻烟散去。
姜南冷着脸站直了身体,将帕子扔给钟弈以后转身就走。
七日后,在江勉的排挤下,他理所当然地没有找到一起猎妖的队友。
带队长老问起他时,尽管心中觉得格外难堪,他还是说出了实情。
长老静静地看了他一瞬,意味深长地哦了声。
然后随手就把同样没有找到队友的钟弈指给了他。
姜南瞬间绷直了脊背,他以为接下来会如往常那般被羞辱贱骂。
可对方笑容温和,没有出言讥诮,更没有说什么失礼的话。
钟弈甚至带了哄他开心的小礼物,一只能说会唱的机关鸟。
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时,姜南明显感受到了好几股不善的目光,几乎要把他的脑袋盯穿。
钟弈这人看起来反应迟钝,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帮他挡住了那些视线,专注地为他讲着机关鸟的各种功能。
即便是在私下,只有他们二人相处时,钟弈也对他格外照顾。
简直是把他当成了姑娘家小心保护着。
历练结束后,钟弈便一厢情愿地把他划到了自己人的行列里,每天都会去他那里刷存在感。
二人同龄,因此平日里不以师兄弟称呼。
这也导致——
眼瞎耳聋如钟弈,觉得自己拯救了个抑郁寡欢,即将走上自毁道路的好姑娘。
完全没有发现自己这位“女性”朋友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正处于少年期的姜南正是长相最雌雄莫辨的时候,喉结的发育并不明显,变声期也来得晚。
整个人除了比正常姑娘高点壮点以外,完全找不到其他异常点。
后来,钟弈于问道大会上一剑惊鸿,广结天下好友。
可他的心里似乎一直住着个人。
等身边的三五好友散去,钟弈总会独自立于月下发呆。
手上凝出的是那根唯一一条没有被他斩断的情丝。
虽然钟弈嘴上总是说着自己怎么怎么喜欢沈千月,但心思一向敏感的姜南知道。
沈千月在钟弈心里完全算不上特殊。
让姜南觉得困惑的是,对于那根情丝的主人,他竟然一无所知。
这是他第一次生出恐慌感。
平日里围在钟弈身边的人都没有办法让他觉得如此焦虑不安。
姜南总觉得再不出手,可能就来不及了。
他提了壶钟弈喜欢的清酒,和对方坐在屋顶上对饮。
姜南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奈何清醒时的他总是迈不出那一步。
借着酒劲,他将平日里想说但不敢说的话全都说出了口。
钟弈一脸懵逼,顶着头问号指了指自己:“你确定你说的是我?”
什么温温柔柔的小仙君?
说的是他吗?
这……纪云京昨天还说他是个只会蒙头喝大酒的癫娃儿。
四目相对,姜南突然发现,他从未好好看过钟弈的眼睛。
今天借着酒劲跟人对上视线。
他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吓、无措、慌乱,还看到了钟弈尴尬到想要溜之大吉的打算。
唯独没有喜欢。
明明是他先招惹的自己。
他像个失去了浮木的溺水之人,一腔孤勇地吻上了钟弈那张叭叭解释个不停的嘴。
不出意外地他被人一把推开。
钟弈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今天直接上嘴,他整个人都被吓麻了。
他往旁边退了几步,慌乱地用手背擦嘴:“你……你一个女孩子不能这样随随便便就……”
姜南一愣,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谁跟你说我是女子的?”
钟弈受到今日第三重惊吓,表情直接变为一片空白:“啊?”
姜南拉过他的手摸上自己胸口。
再次问道:“谁跟你说我是女子?”
钟弈的大脑彻底宕机,颤着手取出了张传送符,“啪”的一下贴到了自己的脑门上。
那晚过后,他再也没敢和姜南单独相处。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二十多年。
直到他陨落于巫族,观自在接过他的身体,完美地扮演了他生时的模样。
太一宗中竟无一人发现“钟意晚”换了芯子。
那个时期的观自在尚且不知道什么是爱恋。
但他知道自己对钟弈生出了些不一样的心思,他甚至甘心被钟弈利用。
可他仍不知道什么叫做爱恋。
姜南的表白让他觉得新奇,那是他第一次违反钟弈的人设,懵懂地问出了什么是“爱慕”这种让他后悔了八辈子的问题。
被他问到的人挑起了他的下巴,吻上了他眼下的那颗小痣。
观自在还是不理解,姜南便一次又一次地给他亲身教学。
直到观自在从弟子手里没收了一本以他为主角的十八禁颜色书。
他才知道姜南先前对钟弈的身体都做的是什么混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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