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的心愿就是把对方送走!
可惜, 仿佛现实真的在教给他一个做人的道理。
——请神容易送神难。
那本书真的凭空消失了。
shit!
单宿有些绝望的用手捂住了脸。
这时, 他的手机开始震动,他本不想理会, 可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个不停, 震的他屁股疼。
他有些烦躁地接通电话。
“喂!”
对面的寸头青年吓了一跳。
而想到待会儿要说什么, 寸头青年更是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哥。”
单宿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可光是听到他的呼吸, 寸头青年一颗心就不安地跳动起来。
“扑通”一声,寸头青年先跪了。
别管单宿能不能看见, 总之诚意要先摆出来。
接着他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飞快地说:“现在整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哥你不是单家的亲生孩子,听说单家罢了你的职准备把你赶出去,最新的头条新闻已经报道出来了!”
一口气说完, 寸头青年屏着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好半晌之后,对面传来单宿淡淡的声音。
“你说什么。”
寸头青年的脑门滑下一滴冷汗, 磕磕巴巴地说:“我……我说……所有人都知道你不是单家的亲生孩子了。”
现在关于单宿的事已经传遍整个x市。
连报道都在今天上了头条,不过还好已经被他用钞能力压下去了。
只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他可以堵住舆论的嘴, 却堵不住同一个圈子里的人对单宿的议论。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寸头青年战战兢兢的准备以死谢罪, 却听到单宿平静地说:“嗯,知道了。”
寸头青年愣了一下,看着被挂断的电话。
就这?
未免也太冷静了,难道是受到的刺激太大,精神已经失常了……
嘶……
寸头青年连忙爬起来, 准备连夜买机票逃命。
而站在书房里的单宿眸色暗沉地看着手里的手机。
正好,目前单元不能服众,单先生又没那个本事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集团,等股票开始动荡,就是单先生求着他回去的时候。
看到上面打来一个新的电话,他面无表情地接通,冷声说:“就和以前一样,说些他爱听的话。”
挂断电话,他若无其事地离开了书房,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
路过楼梯口,看到楼下靠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的撒拉卜,他有些烦躁。
现在那点所谓的敬畏心完全消失的干干净净,剩下的只有不耐烦和嫌弃。
他一瘸一拐地走回房,昨天一天没吃,今天又没吃早餐,他打算随便吃点东西先垫垫肚子。
本来他是绝不会在房间吃东西的,但他更不想去客厅看见撒拉卜那张脸。
只是短短一天,对方就打破了他的底线。
可怕,实在可怕。
“荣姨,麻烦送碗清粥到我的房间。”
走廊拐角的荣姨探出半个身体,有些尴尬地说:“小单先生可能要等一段时间早餐才能做好。”
他皱着眉回头,“早餐没有做我的份吗。”
“不是。”荣姨向下瞟了一眼,咳了一声说:“早餐全部被那位先生吃完了。”
单宿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那就先准备点水果,记得要洗干净。”
“水果也没了。”
“它不是还在吃吗!”
“那是最后一盆水果了。”
“还有什么。”
“啊?”荣姨从撒拉卜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单宿。
“我说,现在还剩什么可以吃。”单宿咬牙切齿地开口。
荣姨想到什么,“早上小单少爷的早餐还没吃完,那位先生嫌脏没有吃,小单先生你……”
荣姨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头都埋到了胸口。
大概是觉得自己也在语无伦次的说些不像话的话。
单宿握着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
它嫌弃他就不嫌弃吗!
忍不了,实在忍不了!
单宿挽起袖口,气势汹汹地走下楼,一副要和撒拉卜拼命的样子。
可折腾了好一会儿,也只是一瘸一拐地走下两层楼梯。
还没走到一楼,坐在沙发上的撒拉卜突然转过头,一边舔着手指上的樱桃汁,一边眼睛隐隐有些发红地说:“还有吃的吗。”
单宿立马动作丝滑地转过身,一瘸一拐的往楼上走。
一边走,一边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一边面不改色地说:“让它吃,它要什么给它什么,让它吃饱,千万别饿着它。”
荣姨看着单宿的背影,眨了眨眼睛。
果然上山容易下山难。
小单先生上楼的动作比下楼快多了。
——
寸头青年还是没能逃出国。
他给单宿倒了杯温水,一脸老实地坐在旁边。
“小毛。”
听到单宿的声音,寸头青年暗暗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叫文笔生。
他妈给他取这么文雅的名字,不是让人给他取外号的!
“诶,哥,有事吗。”他搓了搓手,笑的一脸乖巧。
“你这个会所开了有几年了。”
寸头青年也就是小毛想了想。
“会所以前是我哥给我开的,从我大学毕业接手到现在差不多有个三四年,四五年了吧。”
“平时来这的人不少吧。”单宿垂眸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语气不冷不热。
小毛一本正经地说:“没错。”
可以说这几年凭借他家的关系,来这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
其实听单宿这么说,小毛大概就明白单宿是什么意思了。
“我会帮你留意一些消息的。”他认真地点了点头。
单宿放下了手里的水杯,转头看向他。
“我只是问问。”
“我懂。”小毛一脸正色。
单宿有些烦躁,“我说了我只是问问,你开了这么多年,不知道给包厢重新换一套家具吗!”
小毛瞬间顿悟。
原来是这位爷嫌脏了。
他立马说:“明天就换,不,明天就重新装修,再装两个空气净化器!”
单宿转过头,表情平静地说:“我的事你别掺和。”
小毛神情一顿,随即红了眼睛,抬手擦了擦眼里的泪,一脸哽咽地说:“哥……”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忽然被用力推开。
一群浑身带着酒气的年轻人笑着走了进来。
他们手上拿着酒杯,手里也夹着烟。
在看到他们的那一刻,小毛的心里就一个咯噔响起。
出于单宿有些变态的洁癖,这间包厢只为单宿服务,不会有任何烟酒的味道,还会定期进行消毒。
可即便如此,单宿有时候还是会百般挑剔,一旦发现一丁点痕迹就会变得格外暴躁。
现在浓郁的酒气和刺鼻的烟味充斥了整个包厢。
小毛看了面无表情的单宿一眼,来不及思考更多,他连忙站起来拦住那些人的脚步。
“你们走错包厢了,要是想喝待会儿我去陪你们喝。”
他一边打着圆场,一边把人往外推。
可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喝大了,还是单宿的事一出,觉得自己能翻身做主人了,对方反手把小毛推在地上,吐出一口烟说:“没走错,我就是来找单宿的。”
小毛还是和以前一样柔弱易推倒。
他坐在地上,摸了摸脑门上被桌子磕出来的血,本就白的脸在鲜血的衬托下更是白的吓人。
察觉到单宿看向他的眼神,他连忙挡住自己额头的伤口,可他还是感到空气在逐渐变得冰冷凝固。
完了。
他看了眼对面那些人,默默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机,随时准备打120。
为首的是个高个子男人,穿着一件皮夹克,脸上带着微醺的薄红,蒙在阴影下的眼睛看不出他是否清醒。
“单宿,真有意思,曾经的天之骄子原来是个鸠占鹊巢的穷酸。”
对方吐出一口烟,发出两声低笑。
在单宿的身份被曝光之后,他的亲生父母也被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那是一对很普通的夫妻。
男人是一个普通的工人,女人是一个清洁工。
他们是世界上最寻常不过的人,却也是他们这些人眼里最不起眼的人。
两个勤勤恳恳为生活努力的人经不起任何的风吹雨打,一场小小的意外就让这对老实的夫妻丧命。
而直到死前,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养育长大的孩子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更不知道,他们尽力托举的孩子在他们丧生之后就拿着一张亲子鉴定住进了豪华别墅。
也不知道他们的亲生孩子在得知他们的身份之后也没有去看他们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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