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因为这样，才显得格外可怜。
威廉拳头紧了紧，可连一秒都没撑过，就忍不住脱鞋上床，坐到了绵酒面前。
然后他轻轻解开了绵酒脑后的结。
偏大的口塞被拉出来的时候，带出了几缕带着血色的银丝。
绵酒立刻闭上嘴，羞得脸更红了，眼泪依旧没有停下。
“别哭了。”
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手指粗糙，威廉擦过绵酒脸颊的力道轻得像在抚摸一触就融的雪花。
“我向你道歉。”
“不用……”
两个吸血鬼猎人，一个吸血鬼阵营对立势力的主教，都喂血给他喝。
喂的时候就算了，现在喝都喝掉了，他怎么好意思再闹腾。
可是……
绵酒哽咽着，断断续续地道:
“我就是…难受……好像真的……变成怪物了……”
话音落的时候，绵酒终于哭出声来，奶猫的叫声一样，细弱又可怜。
威廉指尖一抽，突然握紧了绵酒的肩将人搂进怀里。
“不是怪物，没有人因此死去，也没有人因为你变成吸血鬼，以后也不会有。”
“可是……”
绵酒哭着道:
“真的好难喝啊。”
威廉:……
亚瑟:……
亚度尼斯:……
【……】
609以他对绵酒的了解来判断，绵酒宁死不肯喝最主要的原因应该还是因为难喝。
因为三个人都盯着自己看，绵酒也有点不好意思了，感觉自己好像就像挑食的小孩，被喂个饭还能闹腾到哭。
于是他抽抽噎噎地把眼泪收回去，勾了勾威廉的手指，道：
“我要水，好多好多水，嘴巴里都是血腥味。”
一句话刚刚说完嘴唇就被堵住了，感觉到灼热的舌头探入的时候，绵酒第一反应是和以前一样退避，让这蛇一样灵活的东西自己发挥，可退避的时候，他尝到了一丝甜味。
被口腔的热度融化后，显得更加甜腻的甜味。
绵酒不喜欢这种甜到腻的味道，但现在，这种强烈的味道却很快冲淡了嘴里的血腥味，让绵酒忍不住试探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
嘴里的“蛇”骤然静止，几秒过后，更加凶猛的攻势来袭，柔软的唇肉被碾压吮吸到变形。
绵酒一下就被亲得晕乎乎的了，被一只手紧紧按着后腰才没有瘫回床上，迷迷糊糊间听到亚瑟气急败坏的叫骂声。
“我艹你的!你喂糖就喂糖用嘴喂干嘛!喂喂喂!我和主教还在呢，你手规矩点!下次老子一定也随身带糖!”
因为亚瑟的捣乱，显然激动地想干点别的什么的威廉只能提前结束，放开绵酒的唇的同时也不忘把他被自己推起的衣服拉了下去，还用被子裹住。
看着还张着水红色的唇，仰着小脸表情茫然看着自己的绵酒，威廉一直受到地心引力强烈影响的唇角居然勾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
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道：
“比糖还甜。”
绵酒眨巴了两下眼睛，把眼角的泪眨掉，也把遮挡视线的水雾眨掉了，颇无语地看了眼一脸莫名喜意的威廉。
怎么可能比糖还甜啊，这糖也太腻人了，血腥味倒是没了，但他更想喝水了，还是609给他找的糖好吃。
【……】
干嘛啊，不想给他找啊。
【……找找找。】
……
吸血鬼昨晚来找绵酒的原因尚且不明，亚瑟和威廉本打算今晚都留下来，可现在他们显然需要回自己房间解决一些不便的问题，只有亚度尼斯身上的金衣主教服还算整洁。
“但我们可不放心你单独和小美人待在一起。”
亚瑟挑了挑眉，“而且主教大人，你不是还得去向那个不存在的神祷告吗。”
于是三人都离开了绵酒房间，亚瑟和威廉的脚步都很急切，因为需要快点赶回来，背影很快消失在了走廊的黑暗中，只有亚度尼斯还站在原地。
借着未关上的门内透出的昏暗烛火，他垂眸盯着自己还未清洗的手。
突然，他低下了头……
刚刚触碰到湿润，他就猛地沉下脸将手放下，然后扭头看向房间内。
送他们到门口的绵酒正在往回走。
过长的长袍被他撩起了一大截，露出纤长笔直的小腿，沿着漂亮的线条看下去是赤.裸的足，洁白又小巧的脚掌一步步陷进柔软的浅色地毯。
冰冷警惕的目光开始闪烁，像是被融化了一样微微涣散，可亚度尼斯的脸却越绷越紧，看见绵酒一跳扑上大床，更是无法自控地抽动了一下。
他的视线无法离开绵酒，却咬着牙低声骂道：
“恶魔……”
扑回床上后，绵酒突然皱了皱小鼻子。
有人骂他!
【谁骂你啊。】
绵酒回过头，就看见亚度尼斯还站在没完全关上的门外，分明俊美到圣洁的样貌，在漆黑的背景与昏暗的烛火下，莫名显得有点渗人，吓得绵酒往被子里一缩。
就是他，肯定这坏家伙骂的，估计还在想着怎么弄死他呢。
【……你可以叫威廉弄死他。】
绵酒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说什么呢，人一个吸血鬼猎人怎么可能帮他一个吸血鬼杀金衣主教。
【呵，我感觉你多给他亲几口他能把整个教廷灭了。】
绵酒：……
609这说得跟威廉是个变态似的。
【……】
绵酒不想再跟满嘴梦话的609聊天，也不敢再看还站在他门外的亚度尼斯了，被子一蒙头就开始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位王牌猎人的坐镇，今晚没有吸血鬼再来招惹他，只是第二天大清早就被人从被窝里捞了出来。
往教堂走的时候绵酒还打着哈欠，不高兴地踢长到拖地的袍子。
“你们祷告就是，干嘛要我去，反正你这个金衣大主教都没当我是真圣子。”
“可是其他人已经认定你了。”
亚度尼斯没想到，教廷的其他人能对一个吸血鬼圣子接受度这么高，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
居然连恶魔都已经认可了绵酒的圣子身份。
……
教堂正厅。
一个又一个看起来一切正常的人身体突然开始膨胀，耳朵开始拉长，肤色开始变深，很快就变成了绵酒前天晚上看见的怪物模样。
变化的甚至还不止是小镇的居民，连教廷的神父修女也突然变成了怪物。
放眼望去，是数之不尽的血眼与尖牙。
单论可怕程度，远远比不上绵酒前天晚上想跳窗时，看见的那满满一院仰着头嗷嗷待哺一般的吸血鬼。可论震撼，还是今早这个场面更让人难以置信。
绵酒下意识想去抓站在他身边的吸血鬼猎人，可握到的触感，显然不属于人类。
绵酒猛地回头，就看见一只蝠翼蝠耳的吸血鬼，正嘶吼着从脖子上扯下了什么。
长长的链子砸在地上发出了清亮的响声，那是亚瑟天天戴在脖子上的银项链。
绵酒吓得立刻松开了手，脸色惨白地后跌了一步。
居然连亚瑟也是吸血鬼?!难道…难道这副本里的所有npc都是高阶吸血鬼，都是通关条件必须抹杀的对象?!
这不是要他死吗!
那个亚瑟化为的怪物显然是忘了自己人形的时候，整天是怎样黏黏糊糊地喊绵酒小美人的。
他嘶吼一声就伸手就抓向绵酒，眼看尖利的指甲要扎破绵酒的肩头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将绵酒拦腰抱住往后一拉。
绵酒一开始还以为又是哪只怪物，吓得心跳差点漏拍，结果一回头看见的是威廉的脸，还有离威廉不远的亚度尼斯。
除了他还有别人……
这一点差点让绵酒喜极而泣，觉得看亚度尼斯这个坏家伙好像都没那么讨厌了。
而比绵酒还要震惊的却是亚度尼斯，他一边用不逊于吸血鬼猎人的身手紧跟威廉，一边忍不住回头，看向那些身上还披着教廷服装的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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