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中午两人去了徐添贺精心定制的餐厅。
一进门就有早已等待好的服务人员带领两人往楼上走。
这家餐厅也是顾汲名下的，不过相对于荆棘餐厅，这家更偏重于情侣约会格调。
餐厅是环式建筑风格，每层包间朝内开单向玻璃，可以使一楼以上每个房间里的客人都能欣赏到正中央展示台上的钢琴演奏。
总共有三层楼，服务人员引导两人走到三楼视野最好的房间，大厅里悠扬舒缓的琴音能不偏不倚地让包间里的人听个真切。
程念刚一踏进去，就想要退出来了。
——大白天，把灯光搞那么暗干什么?
服务人员贴心地打开了餐桌上方的暖黄色顶灯，微笑着伸手示意餐桌旁的一个绿色按钮，道：“客人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按呼叫按钮哦。”
然后服务人员离开。
两人坐在餐桌两边，徐添贺将点菜板递给程念。
程念接过，没忍住问道：“怎么把灯光调那么暗?要用午餐冒充烛光晚餐吗?”
徐添贺：“……”
徐添贺轻咳一声，在餐桌边的智能屏幕上按了几下，果然有3D立体跳跃式烛光从桌子侧方的烛台上亮起。
“媳妇儿，看!赛博蜡烛!”
程念：“……”
程念开始点菜。
他的口味一直比较清淡。徐添贺开始做饭以来，他的食谱中不仅油盐重了一些，肉类也多了不少。
不过要他点餐的话……
程念一页页翻过去，最终勾选了几项比较清淡的蔬菜。
然后把点菜板递给徐添贺。
徐添贺警觉：“媳妇儿你咋点一堆绿油油的玩意儿?”
这表情，一眼就能看出这人脑补了什么风马牛不相干的东西。
程念无语：“……只是因为看着菜单没什么食欲。你点我就能吃。”
“嗷!”徐添贺高兴地唰唰唰勾了一堆菜，“我做了攻略，都说这些菜好吃!”
程念点头。
幸好攻略没有翻车，两人在刻意营造的烛光氛围下，度过了还算美好的一餐。
……
用完午餐，徐添贺问道：“媳妇儿，你有没有啥想去的地方?”
他原本对下午的计划就很宽松，因为把朋友都聚在一起的生日宴会定在了晚上。
程念想了想，道：“你想去我以前生活的地方看看吗?”
徐添贺眼睛一亮，忙不迭点头：“想想想!忒想了!”
“那走吧。”程念从徐添贺兜里掏出车钥匙，道，“我开车。”
彩虹跑车在阳光的照射下仍旧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程念把这车看顺眼之后莫名还感觉有点喜欢，他坐上了驾驶位。
徐添贺坐上了副驾驶，然后道：“媳妇儿，等会儿下车的时候，你也要给我开车门嗷。”
程念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了：“……好。”
徐添贺倒是呲着大牙解释上了：“这样更能展示出咱俩深厚甜蜜的感情!”
程念：“……好，安全带扣上。”
……
徐添贺一路上都很开心。
他觉得媳妇儿带他到从前生活过的地方，是在允许自己参与媳妇儿的过往。这想法让他格外激动。
“媳妇儿，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是啥样的啊?”徐添贺兴奋。
程念思索一会儿，答道：“就跟现在住的别墅差不多。是我十六岁之前住的地方。”
“嗷!”徐添贺用力点头，“那你以前是啥样的啊?”
程念沉思。
“以前……”
话开了个头，程念有些迟疑道：“其实要不是因为那个纸条是爸爸给我的，我还是不会相信‘同醒’这件事的。”
徐添贺：“啊?”
程念道：“不管是八岁之前的记忆，还是八岁之后的记忆，我全都清清楚楚。八岁之前，我跟所有我们那个圈子的Omega一样，学习着Omega的课程，像我的爸爸一样，从小培养着温柔乖顺的性格。”
徐添贺惊讶：“八岁，那不是才上二年级吗?”
程念摇了摇头：“我们不参与这类课程，只学习音乐、绘画、茶艺等课程。所以说……八岁时我还不太识字。”
“嗯……”徐添贺摸摸下巴，“所以那张纸条才让你感觉到奇幻。”
“对。”程念道，“我记得那时候，父亲并不会参与我跟爸爸的生活，他带着我的Alpha哥哥们在商界磨练。而我记得，我不想学习Omega课程，是因为离我家较近的那幢房子搬来的人。”
徐添贺顿时又警觉起来：“谁?”
程念无奈：“你都猜到了，我就不说了。”
徐添贺“哼哼”两声，道：“他进去了!他窃取多家公司机密，他骗别人钱，被专业律师团队送进去了!”
程念：“……我知道。自那之后你都念叨几百遍了。”
徐添贺得意：“想想就舒坦!说出来心里贼爽快!”
程念顿了顿，又道：“所以我脑海里有我自己完整的发展历程，要说什么‘其实我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思想跟这里差异很大，所以才会拒绝Omega课程’之类的话，我会感到很魔幻。还有……感觉被否定了自我的觉醒和努力，所以可能会很生气。”
徐添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程念继续道：“不过你来了，纸条也出现在我面前。每天想一想这些怪事，生活的虚幻感真是越来越重了。”
徐添贺道：“反正我不是虚幻的，媳妇儿你要是不承认我，那我就撒泼打滚。”
程念：“……没记错的话，你说你二十八了吧?”
徐添贺又警觉：“媳妇儿我不老!”
程念一言难尽道：“没说你老……只是想说，你这样，一点也看不出是吃了二十八年米饭的样子。”
徐添贺顿时乐起来：“我不爱吃米饭，我爱吃酱鸡架、地三鲜、铁锅炖大鹅，爱吃锅包肉、熘肉段、小鸡炖榛蘑。”
要不是手里还把着方向盘，程念真想扶额。
……这人到底怎么长的脑回路。
第107章 你让我怎么办
107、
到了程念以前生活的地方。
是与他们现在住的别墅区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
程念给徐添贺开了副驾驶车门，徐添贺呲着大牙乐颠颠地下车。
打眼看过去，别墅就呈现出一股无人居住的荒凉感。
程念道：“原本被父亲卖掉了，我花了好几年才买回来。”
徐添贺看过去，道：“媳妇儿我真佩服你。在没啥支援、又有性别麻烦的情况下，能走到那么成功的地步。”
程念抬手在空气中抓了抓，怅然道：“……也不是没有支持。创业启动资金……几乎耗费了爸爸所有的积蓄。”
徐添贺：“爸爸还是很有勇气的。”
程念点头，“嗯，一场风险与机遇参半的长期投资。”
两人进了大门。
院里枯草丛生。天冷了，花草谢的谢，黄的黄，看起来格外萧瑟。
院里有一棵一眼看过去就觉年岁颇久的桃树。树身粗壮，树枝上只零星几片枯叶挂着。
程念道：“那个小铲刀的木柄，就是用这棵树的枝干做的。陪伴了我为数不多的花艺课。”
徐添贺看过去，道：“这树好久没修了，下次我用修下来的枝干给你做小木剑。”
说着还比划两下：“嘿哈!剑来!chuachua!!”
程念笑：“我又不是小孩子。”
徐添贺也笑：“那就做大木剑。”
两人往里走。
门上的指纹密码锁并不能发挥什么作用了，程念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门锁里。
徐添贺惊讶：“媳妇儿你啥时候装的钥匙?”
程念道：“今天一早。”
徐添贺更惊讶了：“你一早就想好今天要来这边了吗?”
程念摇摇头，“没想好。如果不是你让我选择地点，今天不会来这里。但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以后的某一天。”
徐添贺张张嘴巴，又闭上了。
他在这一刻，心里格外明白，自己在参与程念那段最私密的记忆。
徐添贺又张口，嗓音有点哑。他道：“媳妇儿，什么时候都可以，我随时都乐意参与你的一切。”
程念按下门把手。
扑面而来的是冷清的霉味和在阳光下群魔乱舞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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