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窝在屋子里画画,也不晒太阳,身体能不差吗?
可裴折玉不肯动,谈轻也不能扛着他上山不是吗?
谈轻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他说是来还钱的,也就还了两千两,还没还清,就找借口要在这里住下来,我看他一定是想搞什么事。”
裴折玉问:“那我派人送他回京,免得给你添麻烦。”
谈轻摇头,“不用,我也想看看他究竟想来这干什么。”
他说话归说话,在满桌子好菜前,双手也没落下,擦干净手夹了片好的烤鸭皮和其他菜一块用春饼卷起来,便送到裴折玉嘴边。
“你让人去小馆取的菜吧,来,第一口先给你吃!”
这周边也就只有桃山山脚下的竹林小馆最近在卖春饼,谈轻一看就知道是自家出品,倒不是说裴折玉借花献佛,还觉得正中下怀。
他正好想吃,裴折玉就准备了,这不得奖励一下吗?
裴折玉却没动,似乎有些意外地看着到嘴边的春饼。
谈轻这才想起来,裴折玉不爱跟人亲近,大概也不喜欢吃别人碰过的食物,脸上笑容也收敛起来,识趣地收回手,“那我自己……”
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裴折玉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就着谈轻的手,张口咬下春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谈轻感觉裴折玉的嘴唇好像擦过自己的指腹,软软的,带着微热的温度,他当场怔住,睁大眼睛看着裴折玉。
他包的春饼太大,导致裴折玉一口进嘴,就说不出话了,仔细地嚼了几口,喉结在白皙脖颈上滚动了下,谈轻便一直呆呆看着。
“你……”
裴折玉似乎觉得有些失礼,松开他的手,唇边扬起微笑,“很好吃,就是太大口了。”
谈轻火燎似的收回手,控制自己不往裴折玉那好看的喉结看,一时笑得也有些尴尬。
“那就好,我还以为你不会想吃别人碰过的食物。”
裴折玉点头,“确实。”
谈轻正纠结要不要先擦手,闻言又是一愣,“啊?”
裴折玉看着他,眸中含笑,“不过那是对别人,王妃对我这么好,我总不能不识好歹。”
谈轻眨巴眼睛,一时也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感受,好像有些窃喜,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哪有什么不识好歹……”
裴折玉似乎松了口气,轻叹道:“看来王妃不生气了。”
这话说的谈轻彻底懵了,“啊?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裴折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看着他,似乎有些不安。
“上次在裴世子的温泉山庄,我说话声音大了一些,想来是吓坏你了,回来后便避着我。今日找到机会跟你说话,我便想跟你道歉,那天是我太激动了,不是想骂你。”
他看谈轻的眼神,好像生怕谈轻误会,不理他一样。
谈轻顿时心软了,赶紧解释,“没有的事!我不是在避着你,只是伤到了你,没脸见你!”
至于那些跟裴折玉靠太近就会心律失常,他就不说了,怕被好室友当成变态一样看待。
裴折玉眼神狐疑,又有几分欣喜,“真的没生气吗?”
谈轻看他这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没有!我还怕你生气了,我真不是故意撞到你的!”
裴折玉轻叹口气,好像放下了心头大石,伸手按在胸口,“其实我没有受伤,那天确实是有点疼,但并没有淤青,你可以亲眼看……”
谈轻一看他有要拉开衣领给自己看的意思,惊得瞳孔都睁大了,忙不迭摆手,“不用!真的不用!你觉得没事就好!我相信你的话!”
见状,裴折玉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很是无辜地放下手,话语也十分的善解人意。
“那就好。”
谈轻飞快点头,怕裴折玉再提这事,真的会当场脱衣服,立马抄起筷子给他碗里夹菜。
“好了,饭菜都快凉了,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吃饭吧!”
裴折玉笑应,“好。”
他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十分从容,光从脸上根本找不出来一丝破绽,对谈轻也很温和,谈轻却没敢再直视他,满心羞愧地埋头扒饭。
裴折玉看他快把脸埋进饭碗里了,这才笑着打破了这怪异的氛围,“既然孙俊杰来了,想来不达目的不会离开,王妃将他留下来,可是已经有了如何应对他与太子的对策?”
说起正事,谈轻稍微冷静了下,小心地看着裴折玉说:“我会让人盯着他,而且不会让他有空闲去干别的事,就等他自己熬不住离开。”
裴折玉若有所思道:“是个好办法,不过孙俊杰自小娇生惯养,听闻王妃今日让他去劁猪,他连这都能忍下来,只怕所谋不小。”
谈轻道:“不急,这才第一天,明天多的是活给他干。”
裴折玉道:“他来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离间你我,而他一来就打听你我分房睡的事,想必是要从中作梗,或许我上次说过的方法会有用。”
谈轻迟疑道:“你是说秀恩爱?可是我们已经秀过了,上次在温泉山庄也是,他好像不信。”
“或许是因为我们表现的不够真实吧。”裴折玉双眸含笑,看着谈轻说:“他所有的怀疑,不过是源于我们分房睡,那倘若我们同房……”
谈轻惊得差点一口饭喷出来,顿了顿,瞪大眼睛问裴折玉,“那他不会扒爬屋顶偷看吗?”
不说谈轻心里有鬼,害怕自己病发又无意中弄伤了裴折玉,这孙俊杰也不会轻易相信的。
谈轻心想,除非孙俊杰亲眼看到他们两个圆房……
光是想想,谈轻耳尖就红透了,摇头将这想法甩出去,说道:“不成的,孙俊杰没有那么傻,就是让他捉奸在床他也未必会死心!”
裴折玉没忍住笑出声,提醒道:“你我是拜过堂的夫夫,同房不能用捉奸在床来形容的。”
谈轻吐了吐舌头,还是拒绝这个提议,“不用麻烦你了,我已经决定好,会给他安排事情让他闲不下来,没有精力我看他怎么搞事?”
他已经想好了,将养猪场最脏最累的活交给孙俊杰。
还在饭桌上,谈轻不想说倒胃口的事,忙给裴折玉夹菜,指望这样能让裴折玉安静下来,别再说出那些容易让他想太多的话来。
“这个好吃,你多吃点!”
裴折玉不是没察觉他想堵自己嘴的意图,挑眉看了他一眼,到底是摇头失笑,不再多言。
这顿饭全靠裴折玉安静,让谈轻如愿安心吃完了。
吃完饭,谈轻找了借口溜走,免得裴折玉找他再提同房的事,他现在觉得同房也是不太能接受的事情,因为裴折玉长得太好看了。
万一他失礼冒犯裴折玉,丢失就是一位高质量朋友。
莫非是单身了一辈子,现在退休后太闲了,寂寞了?
谈轻想到这里迅速打住,他在末世可没想过结婚的!
养猪多好啊,谈什么恋爱?
谈轻吓得不轻,回房后也没时间再想,今天的昨夜还剩一半,等他抄完,已经夜深了。
临睡前,谈轻将自己晚睡的原因归结在孙俊杰身上。
都怪孙俊杰!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孙俊杰被鸡圈打鸣吵醒,眼睛还没睁开就被福生拉到了养猪场。
谈轻向来起得早,这时已经搬了张藤椅,抱着一壶早茶,坐在养猪场门前空地晒太阳。
看见谈轻,孙俊杰揉着几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屎还没擦,就一脸讨好地迎了上去。
“王妃这么早就起来了!”
谈轻看他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样子,嫌弃地后仰几分,“还早吗?猪场里的工人早就来上班了,你看看你,第二天上工就迟到!”
孙俊杰醒过神,对了,他现在是养猪场的临时短工!
就算被谈轻这态度憋了一肚子气,孙俊杰也收敛起来,顶着黑眼圈假装真诚地看着谈轻。
“是吗?我不知道猪场要这么上工,王妃也没说过吧?”
还给谈轻找茬?
谈轻笑了,懒得跟他理论,抱着紫砂茶壶起身,给福生使了个眼色,福生便将手上的大扫帚一人一把,分给了孙俊杰和他的小厮。
“来了就上工吧,我还要回去上课,等我下课再来时,希望你已经把养猪场打扫干净了。”
谈轻还不忘警告他,“要是这都做不好,你就回京吧。”
孙俊杰现在最敏感的就是回京这两字,一听到这两个字,立马哆嗦了下,用力抓紧扫帚。
谈轻定定看他一眼,才慢悠悠地抱着紫砂茶壶离开。
福生倒是没走,孙俊杰暗松口气,拿袖子擦了擦脸,便将扫帚扔给了自己带来的小厮。
“这么早,我还没吃早饭呢,福生小哥给我送点来?”
福生今日一反昨天无礼敷衍的态度,好脾气地应好。
孙俊杰怀疑自己幻听了,但见福生往猪场厨房走去,便高兴地招手喊上小厮一块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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