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刻,谈轻只感觉自己的后腰被裴折玉握在手中,加上造谣被抓到,正浑身不自在。
谈轻不说话,裴折玉便十分自然地替他笑应,“你是太子的表弟,与我们也算是亲戚,既然你明日就要走,那本王也该送送你。”
这是不打算走的意思了。
孙俊杰嫌他在这里碍事,只是身份摆在那里,他还不敢明目张胆跟裴折玉过不去……
孙俊杰眼神不时往谈轻身上飘,笑容有些僵硬。
“那就多谢王爷了。”他瞪了眼身后的小厮,“还不快过来斟酒!王爷和王妃赏脸过来送我一程,我自然应该好好敬王爷和王妃一杯!”
小厮点点头,低头上前,也不知是不是做不惯这种事,还是怕被骂,他倒酒时手有些抖,酒水在白瓷酒杯中溢满了才匆忙撒开手。
“笨手笨脚的,什么都不会,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孙俊杰一把推开他,将就端起那杯溢满的酒水,朝谈轻举杯,“我先敬王妃一杯!”
谈轻根本不想喝他的酒,看都没看桌上的酒杯。
孙俊杰也没说话,举起酒杯就要喝,手猛地一抖,杯中的酒水悉数往谈轻身上泼来。
好在裴折玉眼疾手快,揽着谈轻腰身将人带到怀里来,酒水只堪堪泼湿了谈轻的衣袖。
“哎呀!”
孙俊杰不着痕迹拧起眉头,随后惊叫一声,面露懊恼之色,匆忙放下酒杯朝谈轻伸手。
“怪我不小心,王妃没事吧?”
他的手还没碰到谈轻,谈轻已经被裴折玉揽着腰拉起来,燕一忽而上前紧扣住他的手腕。
燕一是练武之人,手劲不小,孙俊杰这回是真的疼得叫了起来,“放手!松,松开我!”
裴折玉没发话,燕一不会松手,毫不费劲单手扣着孙俊杰手腕,便叫他疼得面目扭曲。
福生后知后觉上前,看看谈轻袖摆上一片湿润的水渍,才暗松口气,再看孙俊杰主仆时,面色很冷,“孙俊杰,你敢伤王妃!”
谈轻拎起袖摆看了眼,只是有些湿了,酒上没有什么怪味,酒里应该没有毒,但看裴折玉这么大反应帮他说话,他便没有插嘴。
裴折玉轻轻拍了拍他后腰,让他坐在自己先前坐的位置上,氛围如此严肃,谈轻脑子里也不再想造黄谣的事了,乖乖地坐下来。
孙俊杰嘶嘶抽着气,一边指着谈轻说:“我怎么伤王妃了?他不是在这里好好坐着吗?”
裴折玉面容冷肃,沉声道:“本王还在这里,还能冤枉了你去?孙俊杰,你请王妃过来,果然是鸿门宴,你是为刺杀王妃而来的!”
孙俊杰早料到泼酒到谈轻身上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本以为泼点酒而已,最多是被谈轻现场赶出去,没想到裴折玉会这么碍事的跑过来,居然给他扣刺杀的帽子,他看裴折玉的眼神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般。
这人,果真阴险!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没有刺杀他,只是不小心罢了!”孙俊杰矢口否认,面上不见畏惧,反倒得意地扬起下巴,瞥向谈轻,“再说了,隐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着急,恐怕不是想护着你的王妃,而是怕他身上的秘密被我发现吧?”
这话听得谈轻都懵了,裴折玉回头看他时,他坐在那里,一脸无可奈何地朝他摊了摊手。
“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秘密,值得他如此惦记。”
“好啊,我今日就揭穿你!”
孙俊杰盯着他的右手,“你的秘密,就在你手腕上!谈轻,你敢不敢让人看看你的手腕!”
他的目光指向十分明显,就在谈轻的右手手腕上。
谈轻迷茫地举起自己的右手,恍然想明白什么,却是弯唇笑了,大大方方地挽起衣袖,让屋里所有人都看到了他手上的月牙孕纹。
不过,这月牙孕纹不是先前黯淡的肉粉色,而是异常明艳的朱砂红,红得十分瞩目。
“你是说这个?”
裴折玉看到谈轻手上朱砂红的月牙,眼底闪过一丝愕然,而后看到谈轻唇边笑容,丹凤眼眼底已是了然,配合地站在谈轻身后。
谈轻啧了一声,“孙俊杰,你不会就是冲着这孕纹来的吧?看到这个对你有什么好处?”
先前听叶澜提及孕纹时,谈轻就上了心,在孙俊杰住在庄子的每一天,他每天晚上沐浴之后都会用朱砂描上这个月牙状的孕纹。
没想到孙俊杰居然真的是冲着这个来的,谈轻很怀疑,孙俊杰是不是想借自己孕纹黯淡的事情从中作梗,让皇后和太子对付他?
谈轻描孕纹的事,福生是知道的,便出言道:“孙少爷,就算你是皇后侄子,太子表弟,我家王妃的孕纹长什么样,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吧?倒是你,竟敢冒犯王妃!”
孙俊杰非但没有退缩,看见那朱砂红的孕纹反倒是得意地笑了,而后笃定地看着裴折玉,“隐王,你怕是不知道,真正的谈轻早就伤了身体,孕纹黯淡,而你身边这个假货的孕纹这么红,绝不会是你的王妃!”
听他说完,几人都沉默下来。
不得不说,谈轻很吃惊,原主的秘密,孙俊杰竟然知道,还以此推断,他是假的谈轻?
裴折玉没料到孙俊杰知道的还不少,但孕纹暗淡这件事传出去对谈轻对他都绝无好处,他当即冷斥,“放肆!本王的王妃本王了解,何须你来提醒?孙俊杰,你伤我王妃在前,辱我王妃在后,可知该当何罪!”
孙俊杰想挣开燕一,奈何力气不足,暗暗瞪了眼躲到边上去的小厮,朝将心中憋了许久的火气都发泄在了裴折玉身上,“隐王,你也太天真了!你的王妃是假的,要是被皇上姑父和老国公知道,你能复宠吗?”
他说着露出恍然神情,“隐王殿下,你非要护着你身后这个谈轻,莫非他真的是你派人假扮的?我跟谈轻自小一起长大,他是什么性子我清楚,就算怎么变,也变不成现在这个歹毒的样子!什么大病烧坏了脑子,忘了所有旧事,连字都不认识了,都是这个假货借口!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谈轻是什么样的人,学不来谈轻的字迹,也不知道谈轻的过去!”
孙俊杰现下看着谈轻二人,都觉得他们不是被蒙在鼓里便是故意欺瞒大家,而他竟是唯一一个醒悟过来的人,他便笑得很骄傲。
“隐王,你怕是不知道吧,谈轻早在跟你成亲之前就已经服过孕子丹!就算每个人服下孕子丹后出现的孕纹都不一样,只能从脉象上看出与平常男子的差别,但孕纹色泽与形状因人而异,就算你找来一个冒牌货,也变不出跟谈轻一样的孕纹!”
这话一出,厅中更是安静。
不是谈轻几人不占理,只是看着孙俊杰这副笃定的样子,几人看他的眼神都多了些怜悯。
但这脏水泼到了裴折玉身上,谈轻还是有话说的,他扯了扯裴折玉衣袖,便站了起来,颇有几分好奇地问孙俊杰,“我也很好奇,你说谈轻早在成亲前就服过孕子丹,可是大家都知道,只有皇室才能拿到孕子丹,当时谈轻跟太子的亲事还没有定下,又是哪里来的孕子丹呢?你空口无凭就说我是假冒的谈轻,又有什么证据?”
即便他确实是假的谈轻,但他继承原主的这具身体,可是真正的谈轻,绝无替换可能。
话赶话说到这里,谈轻忽然很怀疑,孙俊杰这个外人都知道原主服下过孕子丹的事,那么他是否与原主被骗服下假药的事有关?
要知道,那假药当初害得原主险些丢了半条命,伤了身子,才会在宫宴上落水后病得那么急,那么严重,正是害了原主的关键!
孙俊杰的眼神好像早已看穿他们,冷笑道:“自然是因为谈轻那孕子丹是我送过去的,我当然知道他的孕纹什么样!隐王,我劝你赶紧让你的人放了我,否则,我会让所有人知道你跟这个冒牌货的阴谋!”
他说完,裴折玉和福生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十分冰冷。
而谈轻看着孙俊杰,唇角却微微扬起,竟是笑了。
“好啊,孙俊杰,原来害了谈轻的罪魁祸首,就是你。”
他有想过孙俊杰今天找他可能是要污他名声,甚至想过他或许会从孕纹这点下手,却没想到这家伙确实是从这点发散了,虽然有些曲折,最终结果还是让他十分惊喜。
穿过来这么久,总算是找出害了原主的真凶了!
第66章
孙俊杰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听谈轻这话就跳了起来。
“你口口声声谈轻,证明你自己都承认了自己不是真正的谈轻!我就知道,当初谈轻病得那样重,御医都说他没救了,一个将死之人怎么可能短短几天就好起来,还有力气跟谈家二房斗,站着跟隐王成亲?”
孙俊杰越说越自信,看着谈轻和裴折玉说:“我没猜错的话,在外传谈轻醒来的那天,真正的谈轻就已经被这个冒牌货替换了,而正巧那天隐王去了镇北侯府,与你交换信物,世间哪儿有那么巧的事?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冒牌货就是隐王派来的!他怕真正的谈轻以死拒婚,如此一来,他就不能跟谈轻完婚,也不能攀附上老国公,让他帮你争宠,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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