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玉看谈轻松了口气,眼里笑意更深了几分,笑应:“安王放心,我和王妃也不是那种客气的人,倒是安王和安王妃一路赶路回来累了吧,这几日便在王妃这处庄子住下吧,等歇一阵再回京也不迟。”
安王与之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点头应好。
“如此,便叨扰隐王妃了。”
裴折玉显然要给他们一家人重逢叙旧的时机,谈轻推掉一个儿子,见状点点头,想了想又说:“那我可不可以提一个小要求?”
他年纪小,脸嫩,眼神清澈黑白分明,看着就很讨喜,加上他是小胖子的救命恩人,安王笑道:“隐王妃想说什么,尽管直言。”
谈轻也不是要说别的什么,指向小胖子,颇有些无奈地说:“能不能让他别再叫我婶婶了,我也是男的,他叫我婶婶就怪怪的。”
平时他带小胖子出庄子转悠,小胖子都喊他婶婶,他一开始觉得尴尬,后来逐渐无视,刚才安王妃让小胖子认他和裴折玉做干爹干娘,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是那个干娘。
这也太违和了!
安王却是一愣,安王妃不由失笑,他能理解谈轻的心情,大抵与他初为男妻是差不离。
安王妃低头看了眼还含着手指头的儿子,无奈地扯出他的手指,与谈轻商量道:“那,日后,便让濯儿唤隐王妃作小叔叔吧?”
谈轻眼前一亮,“这个好!”
依照安王跟裴折玉堂兄弟的关系,小胖子就该叫裴折玉叔叔,叫谈轻婶婶,现在婶婶这个称呼换成了小叔叔,听着可顺心多了!
安王妃笑了起来,当场拉着小胖子改口,小胖子也没太多优点,就是听亲爹话,把婶婶改口成小叔叔,反正谈轻是满意了。
几人在前厅里叙旧一阵,谈轻便让福生和老吴带安王和安王妃和小胖子一家人去安排住处。
原先小胖子跟叶澜住一起,现在双亲回来了,他黏着两个爹都来不及,当然是跟着一块住。
没想到安王和安王妃还真的回来了,还把病……
或者说是毒给解了,谈轻跟裴折玉感慨两句这两人福大命大,也没有再多说,再往深处谈安王和皇帝的事,便不是他们两个能管的了。
安王和安王妃在庄子住了两日,陪伴小胖子在庄子里外转悠了一圈,便带着孩子回京了。
送他们走时,叶澜站在门前,长长松了口气。
谈轻问:“老师也想家了?”
这几天安王一家团聚,叶澜却没怎么与他们在一块,不是给谈轻上课,就是去学堂旁听。
他显然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没办法跟安王坐在一起,但也从不会去叨扰他们一家人。
可是他的家,早已经没了。
但这次谈轻问起来,叶澜却释然一笑,“是啊,突然有些想念小时候,爹娘还在,大伯父和大伯母也在时,家中曾经也很热闹。”
谈轻拍了拍他肩头。
这样无声的安慰让叶澜心下动容,笑容却有些狡黠,“可我是王妃的老师,王妃在哪里,我自然要跟着,王妃,今日的课还没上。”
之前落下了不少功课,最近的课越来越紧,谈轻每天的课时增加了一半,下午还要上课。
一天到晚上课也会累的,除非是看别人上课,就像谈轻这嚣张每回去学堂视察一样爽快。
谈轻手僵了僵,慢慢地缩回去,当做无事发生,回头跑向裴折玉,与他一块回庄子里。
“那个,裴折玉!今天还要我给你读书吗?”
叶澜看着他跑远,不气反笑,摇头笑叹一声。
福生见状也没忍住偷笑。
安王夫夫回京后没几天,裴折玉也跟谈轻提了回京的事,他们已经离开京师快一个月了,现在安王夫夫都把小胖子接回去了,学堂和桃山这边根本不用他们亲自看管,他们也是时候该回王府了。最后待在庄子上那几天,谈轻很是不舍,搂着两只小胖狗天天上桃山下田地地乱跑,还要拉裴折玉上山,但每一次都被拒绝了。
裴折玉真的不爱爬山。
把养猪场需要注意的事项跟庄头老吴再三叮嘱过,谈轻一行人也上了回京城王府的马车。
他们吃过早饭出发,晌午就到了,还先把叶澜送回了国子监,直到站在隐王府大门前那一刻,谈轻都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在庄子太久没回来,他快忘了自己住哪儿了。
回到隐王府的唯一好处就是,厨子做饭好吃。
王府主人不在,厨子似乎做饭都没什么乐趣,知道他们回来就做了满满一桌菜肴,还有不少新菜,因为王妃爱吃特意琢磨的。
谈轻胡吃海塞了一顿,隔天一早,就和裴折玉带着庄子自产的一车子特产去了国公府。
东西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福生跟国公府的往来信件里,福伯说老国公就爱吃他们庄子送来的菜,因为是外孙谈轻送的。
老国公之前差点被昔日旧部下连累最后被罚俸禄的事过了一个月,避嫌也避过了,于是刚回京,谈轻和裴折玉就上门来看他。
原本谈轻是想自己来的,跟裴折玉说时,裴折玉说他要是不去,外界男包不会谣传他们夫夫貌合神离,所以两人就一块来了。
到国公府时,早就过了早朝的时候,两人一进门就被老国公训了一顿,因为之前遇刺的事,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直到后来皇帝并不掩饰地派人到庄子送礼,老国公才打听到原来他们在外面碰上刺客了。
刺杀之事非同小可,老国公这回连裴折玉的面子都没看,先训了两人一顿,才让人进门。
谈轻只好答应他下次要是遇上事不得隐瞒,在国公府吃了顿饭,才跟裴折玉回了隐王府。
这次来,也许是听说之前谈轻遇刺,裴折玉亲自带人去救他的事,老国公对裴折玉的态度有所变化,还破天窗地问他想不想入朝堂,裴折玉当时没答上来,谈轻想帮他说话,结果一插嘴就被老国公骂了。
说他们现在年纪小,有他在还能护着,可等他不在了,谁又会护着他们?裴折玉要是入朝堂有点事做,日后隐王府也好过些。
这事老国公让裴折玉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他刚直了一辈子,本来不想与任何皇子有过界的关系,可谁让谈轻最后嫁给了裴折玉?
他也只能为老不尊一回,为这个外孙儿婿谋出路。
谈轻一听这些朝廷事就头疼,坐不住,走前还找借口去老国公兵器库里顺走了一把匕首。
大概怕他们再碰上刺客,老国公嘴上抱怨他小时候不愿意学武,还是给挑了最好的匕首。
他们走时,老国公就拄着拐杖送到门前,谈轻爬上马车时冲他摆摆手,便跟裴折玉走了。
回来后裴折玉就回了书房,谈轻跟福生两人带着老国公硬塞给他不少的贴几礼物回正院。
如今已经正式入夏,树上蝉鸣声声,日光晒在人身上有些发烫,回屋时谈轻脸都晒红了。
他一边跟福生说话,一边拆着老国公给的礼物,都是些他上课要用的笔墨纸砚,还有原主以前喜欢的珍玩和南方来的摆件之类的。
“刚才说了让你留在国公府住几天,你怎么没听?”
福生在边上帮他收拾礼盒,理所当然地说:“我要伺候少爷啊,我走了谁来伺候少爷?”
谈轻撇嘴道:“王府多的是人,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人看着。而且你之前受伤做梦时都一直喊着干爹对不起,我都看见你给你干爹送你跌打药油了,他最近腿脚不好,你不放心就先回去照顾他几天呗。”
上回福生伤口发炎高烧,是病得挺突然的,但他年轻,好得快,退烧后第二天就没事了,就是伤了筋骨,养得慢了些,现在伤口也早已经长回去了,好全之前只要不干用力的粗活都没事,没落下后遗症。
也是他这次醒来后,没再盯着谈轻奇奇怪怪地看了,好像回到了以前,还是任劳任怨地在他身边伺候着,给管着帐,正常得很。
他不问也罢,谈轻能猜到答案,知道他接受了。
然而福生听到谈轻这话,手上一顿,一脸不可思议,“我受伤那时有说过这种梦话吗?”
“不记得了吧?那你等着,我给你还原一下。”
谈轻回想了下,故意压着嗓音,假装一脸虚弱地模仿道:“干爹,我对不起你,我没有保护好少爷,全都是我的错呜呜呜……”
看他假哭都学了,福生的表情很复杂,“少爷……你别学了!我怎么可能会哭成这样?”
谈轻摸了摸鼻子,“就是这样,我骗你干嘛?”
福生还是不可置信,抹了把脸,又问谈轻,“少爷,我除了叫干爹,还说了别的胡话吗?”
谈轻眨眨眼,反问:“你说了什么你不知道?”
福生睁大眼睛,“比如?”
这破小厮真不好诈。
谈轻知道福生有自己的秘密,只要无伤大雅,他都可以纵容,因为福生是他穿过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也是一直以自己的微薄之力试图保护他、替原主出气的人,他便也没再哄骗福生,“没了,我只听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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