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生听说老国公亲自过侯府守了原主一段时间,又大动肝火与原主争执,想来原主那时一定病得不轻,之后身体底子也变差了。
这也就难怪原主这次落水后感染风寒,却去得那么急。
而书上并没有提到孕子丹这件事,又或者是谈轻看到的前十几章还没有写到,谈轻便问福生,“那我二房的好弟弟也吃过孕子丹吗?”
福生摇头,“没吃过吧,那药得问宫里的贵人要,二少爷以前跟着少爷才有资格进宫,而且他自小身体弱,应该不敢乱吃孕子丹吧。”
这就不得不说,原主是个大胆的。
“那我为什么会吃孕子丹?”
“听说那会儿皇后娘家侄女跟着她外放定州的爹回京,国公爷又打算让少爷早早袭爵,袭爵后只怕不便出嫁,少爷是怕有意外吧。”
福生不便评价,只能说:“少爷以前太容易被人哄骗了,二房又一直暗搓搓挑拨少爷跟国公爷。干爹以前常来侯府送东西,也说国公爷性子太直,对少爷期望大,却太严厉,少爷以前更喜欢做个闲散人,听人说了几句便越发不愿听国公爷说话了。”
叛逆期嘛,可以理解。
谈轻举起胳膊看手上被描得红艳艳的月牙,“可是我跟七皇子不是第一次见面,这印记就在手上,说不定他早就知道我很难生育了。”
福生一听紧张起来,将谈轻还没来得及看的避火图夺回去,“有可能,那少爷先别看这个了,你身体不好,养好再洞房也不急,你实在不喜欢隐王殿下,咱就偷偷找别人。至于孩子,他应该不会跟少爷计较的。”
他突然松了口气,笑说:“少爷在花轿里没看见,少爷的嫁妆我本就是往多了定的,国公爷今日来时又叫人抬了不少添妆来,统共二十四抬,今日搬来给足了隐王面子!就算他不在意排场,国公爷亲自将少爷送上轿子,摆明是要给少爷做脸,只要隐王不是个傻子,就不敢乱动少爷。”
谈轻看着他将避火图收回怀里,有些许于心不忍,“我们这么做,好像在欺负裴折玉啊。”
福生摸了摸鼻子,“呃,那少爷今夜,就对王爷好点?”
谈轻其实没把这场婚事当真,原主跟裴折玉都是被赐婚绑在一起的,他只当是多个室友,去室友家里住,那怎么要对新室友好?
房门就在这时被敲响,裴折玉如冷玉般的嗓音响起。
“我可以进来吗?”
福生心虚捂嘴,见谈轻点了头,屁颠颠跑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裴折玉。
天色渐渐昏沉,裴折玉身上还穿着那身绣着金线麒麟的黑红吉服,将他身上那股子冷淡的气质完全衬托出来,满屋朱红映得他唇色殷红,俨然一位清冷惊艳的少年郎。
谈轻再看到裴折玉这张脸还是会暗叹好看,见裴折玉带着侍卫进来,他悄悄将刚刚吃过的桂圆核踢到床底下,这才拢着袖子起身。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裴折玉示意燕一将食盒放下,亲自将饭菜取出,就像谈轻与他说话的语气一般,他们的交流一直不算陌生,但是也没有太热络。
“除了几位皇兄皇弟,基本没有什么客人来我这里。听说你饿了,我顺手把晚膳取来了。”
见他没细说那几位皇兄皇弟,自打入了隐王府后也确实冷清不少,谈轻便没问,闻到香气,舔了舔唇,拎着厚重的衣摆上前来。
裴折玉只取出一盘小菜,燕一和福生便上前接过食盒将里面的菜取出摆放,而他接过燕一斟满的两杯酒水,将其中一杯递给谈轻。
“还要喝交杯酒。”
谈轻接过那金杯盏,看看杯子里一口的量,再看裴折玉,裴折玉跟他相视须臾,才主动举着酒杯绕过他的手臂,谈轻有样学样,他比裴折玉矮半个头,还是坚持用这个不便的姿势,踮着脚尖一口干了那杯酒。
酒水的滋味不大好,有股淡淡的桂花香,入喉却颇为辛辣,谈轻皱起脸,退开将酒杯倒转过来,示意他自己喝完了,也不想喝了。
裴折玉看着他弯唇一笑,侧首吩咐燕一,“告诉礼官,交杯酒喝过了,让他可以回去了。”
燕一应声出门,屋里只剩下谈轻三人,福生不敢作声,又不放心谈轻,便低着头布菜。
谈轻缓过那股辛辣,跟着裴折玉坐下,还不忘问裴折玉一句,“我现在可以吃饭了吗?”
裴折玉轻轻点头。
谈轻脸上露出笑容,这才放心抄起筷子吃饭。
福生赶紧给他布菜,不时偷看对面的裴折玉一眼。
谈轻留意到他的小动作,筷子顿了顿,给裴折玉面前的空碗里夹了一块红烧鱼肉,“你也吃,今天忙了一天,你肯定也饿了吧。”
裴折玉端着酒杯轻轻摇头,“我不是很饿,你吃吧。”
谈轻便不再管他,自己想吃什么就夹什么,他都饿了大半天,就指着这一口回血了。
于是到隐王府的第一顿饭就在这诡异的沉默中过去了,期间福生几次给谈轻使眼色让他跟裴折玉说说话,奈何与他并无默契的谈轻根本看不懂,而裴折玉始终没有动筷,自己添上的那杯酒基本也就只抿了一口,便支着下颌安安静静地看着谈轻吃饭。
他全程都没问过孕子丹的事,福生却更不安了。
喜婆一直没来,等王府丫鬟撤下饭菜,燕一也没回来,估计人都被他打发了,等到谈轻沐浴时裴折玉才起身离开,福生暗松口气。
但谈轻沐浴回来时,裴折玉也已经换上黑色的寝衣,裹得严严实实,衣领盖过锁骨,显露出少年人高瘦的身条,正坐在榻上看书。
福生刚松的那口气又憋了回去,差点把谈轻绊倒了。
好在谈轻眼力不错,绕过他走进卧房,见到裴折玉还跟他摆了摆手,“你也洗完了吗?”
裴折玉放下书,点了点头,这才说出自打谈轻来到隐王府后的第五句话,“按照规矩,今夜是你我的洞房之夜,恐怕我们还得挤一挤。”
“可以啊。”
谈轻看看铺着大红锦被的架子床,桂圆红枣这些已经被取下来,这床不说他们两个人睡,就是三四个人在上头打滚也是没问题的。
裴折玉似乎有些意外,偏头看他一眼,才望向福生。
福生只好躬身退下。
他是担心自家少爷,可这是人家正经的洞房花烛夜。
而且看隐王这文弱的样子,少爷应该还是很安全的。
也许是酒量不好,谈轻有些犯困,晃晃脑袋,踢掉鞋子爬上床,“我晚上不起夜,我睡里面吧。你放心,我睡相很好,从不梦游。”
若是福生还在屋里,闻言肯定要反驳一句,少爷你睡相确实好,一睡着就跟死了一样。
裴折玉垂眸望着他坐在朱红被褥上露出来的一截纤白小腿,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
或许是因为刚泡过澡,又或许是被褥太红了,他的肌肤透着一层淡粉,似乎还有股热气。
谈轻将自己钻进被子下面,回头见他还直直站着,才想起来问:“你不喜欢睡在外面?”
“不是。”
裴折玉道:“我还不困。”
谈轻忽然笑了一声,“你很紧张吗?”他想了想,抱着被角坐起来,一脸真诚地问:“我们都已经成亲了,以后我能叫你裴折玉吗?”
烛光映在裴折玉的丹凤眼里,似乎比平时亮了几分。
“随你。”
谈轻心道他可真好说话,便接着说:“你放心,我是不会欺负你的,你要是跟我住得不习惯,明天可以给我随便安排一个房间。”
裴折玉消化了一会儿他的说辞,神色有些许古怪,“我并非担忧你会……欺负我,只是有些不习惯,从前见面时,你并不愿理会我。”
原主眼里大概只有太子裴乾,看不到其他人,更别提皇子里跟透明人一样的裴折玉。
谈轻便说:“那以后只要你不惹我生气,我肯定不会不理你。现在我们都成亲了,以后住在一起,肯定要先互相了解一下的。裴折玉,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有喜欢的人吗?”
裴折玉顿了下,“没有。”
谈轻也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们可以先将就一下,以后你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就分开。我也不占你便宜,我在隐王府住的吃穿都走我自己的帐,也会每月给王府一笔银子,就当做我麻烦你们的费用,怎么样?”
裴折玉神色微变,“什么?”
谈轻眼神无辜,“就当是租金?”
裴折玉微扬下颌,俯视谈轻,“小公子并非真心嫁我。”
谈轻摸了摸鼻尖,眨着眼说:“我还小嘛,刚被人骗过感情,短时间内不想跟人谈感情。”
他说着刻意露出手腕内侧,恰好让裴折玉能看到他手上的月牙,朱砂被他洗掉了,眼下手上月牙形状的孕纹是暗粉色的,十分黯淡。
“我应该还挺让人省心的,只要没人惹我,王府只管我的吃住,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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