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鱼干烤得太酥脆了,一口咬下,咔吃一声,就算外面的风雪与季帧等人的对话声盖过了一部分,离他最近的裴折玉还是听见了声响,裴折玉抬眼一看,当场抓包。
谈轻为了贿赂他,立马往他嘴里也塞了一根小鱼干。
裴折玉:“……”
还好两人几乎站在了舱房门前,众人注意力都在季帧等人身上,并未留意到他们在偷吃。
就算有人看到,也就是福生、燕一以及叶澜,谈轻不藏私,将一包小鱼干给了他们分食。
福生高兴极了。
然后就见谈轻又在兜里拿出了一包蜜汁猪肉脯,一口咬下去,眼睛亮起来,又给裴折玉塞了一片,小鱼干咸了,肉脯味道刚好!
福生沉默下来,嘴里的小鱼干都不香了,原来少爷给他们吃小鱼干,是因为有更好吃的。
角落里的肉脯香味飘到屋中,淡淡的,香香的,让季帧不由自主深吸口气,闻着味道回头看去,见到几人在偷吃,他面色一僵,自觉地侧身挡在徐校尉和石云面前,轻咳一声,面容比先前更加严肃。
“石大人何时与何大换了房间,可有第三人知道?”
石云道:“是今夜入睡前,下官不想声张此事。”
徐校尉冷哼道:“是不想,还是做贼心虚,怕有人会对你动手,故意偷偷跟人换了房间?”
石云听来也好笑,“徐校尉,本官为何要心虚?”
徐校尉挑眉看他,“若非心虚,你为何要偷偷跟人换房间?什么腰背不好不能睡软床,石大人的借口未免太过牵强,无法服众啊。”
石云面色冷了几分,“徐校尉这是在怀疑本官?”
徐校尉竟也承认,“不错,我就是怀疑你贼喊捉贼!”
屋中氛围一时紧张起来,谈轻看戏也看得兴起。
石云一介文人,大抵是自觉吵架吵不过他,气而拂袖,转身朝季帧行礼,“季大人,徐校尉先是怀疑宁师爷和钟小公子,如今又空口无凭便指证下官害了自己的长随,简直是可笑至极!还请季大人明察!”
徐校尉悠悠说道:“石大人与何大私下换房并无第三人作证,又是你先发现了何大出事,可从头到尾,都没人见过谋害何大的歹人,谁又敢确定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石云指向何大,“何大被人打晕抛下江中,他就是人证!证实那歹人确实存在!何况本官住在何大隔壁,听到外面有动静而他并未现身,自然会先过去找他,这才最先发现他房中的异常,何况本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要如何独自将何大搬出来而不留下痕迹,不让一人发觉的?”
徐校尉冷笑道:“说不定是何大与你串通,花瓶是自己砸的,这江也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石云冷斥道:“徐校尉办案,一向都这么武断吗?”
这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谈轻不站他们任何一方,看他们吵着吵着剑拔弩张的氛围就上去了,差点拍手大喊打起来打起来。
然而季帧站在二人中间,被他们吵得耳朵疼,忍无可忍出声斥道:“好了!如今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那个或许就藏在我们当中谋害了何大的歹人。石大人说的对,无凭无据,徐校尉还是不要太过武断为好。当然,若徐校尉还是坚持己见,便拿出证据。”
石云默然,徐校尉也老实了,拱手道:“下官失态了,这就派人搜查,早日抓出歹人。”
季帧点头,“若那歹人真的藏在船上,今夜恐怕是奔着石大人来的,那他下一个对付的又会是谁?我在明敌在暗,不可不防。你去召集船上所有人过来,一一盘问清楚,天亮前一定要将此人揪出来!”
徐校尉领命而去。
这一通闹腾下来,船上的人大多都起来了,徐校尉带来的人将剩下的人都叫了过来,而这片刻的功夫,舱房中众人又回到了相对宽敞的饭厅里,等待徐校尉调查的结果。
没查清楚之前所有人都不能走,谈轻和裴折玉也不能,众目睽睽下他们也不好吃东西,谈轻便坐在裴折玉身边,挨着他的轮椅打盹。
不一会儿,徐校尉带着几个船员过来,今夜只有他们几个单独出去过,没人给他们作证。
这几个船员到了季帧面前都交待了自己的去处,说是偷偷喝酒去了,怕被管事骂没敢说。
几人身上一身酒气,大雪也没法掩盖,又有其他船员证明他们确实有前科,并无嫌疑。
船上除了这些船员之外,就只剩下他们这些外人了。
石云忽然说道:“这是宝丰商行的货船,船员们跟船已久,而在我们到来之前,他们既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也不会提前知道我们会上船。季大人,下官私以为,他们并无谋害我们的理由,应当是清白的。”
季帧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却不敢下定论,“石大人是说,害何大的人是我们带来的人?”
石云垂头道:“方才季大人说过,若那歹人并不知道下官与何大换了房间,那么他便是冲着下官来的。可下官外放多年,两月前才回京,实在想不到自己得罪过什么人,唯有……下官有一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这个石云再次开口,谈轻打起精神来,含着水光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过去,一脸好奇。
这人眼神毒辣,今晚的事说不定就是奔着他来的,谈轻也想早点查出来真相回去睡觉。
见他支吾其词,季帧便道:“石大人有话但说无妨。”
徐校尉暗自冷哼,“故弄玄虚。”
他声音太小,要不是谈轻耳力好都听不见,谈轻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对这位严肃的校尉大人有多了一点刻板印象,他疑心很重。
而且他似乎盯上了石云。
不过没盯上他就不是大事。
谈轻很心大,接着看戏。
得了季帧的允许,石云才道:“季大人,如今天寒地冻,我等冬月南下,为的是彻查刘县县令之死一暗,而我等刚出发没几天就出了事,下官唯恐是那有心之人暗中捣鬼,不让我们早日抵达赣州调查。”
季帧拧紧眉心,“石大人是怀疑我们当中出了内鬼?”
显然,石云是说他们这些人当中混进了右相的人。
“下官失礼。”石云忙起身拱手,看向饭厅中众人,“不过目前船员都已盘问过了,只剩下我们带来的这些人还未查过,下官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着想,倘若我们当中真的有内鬼,季大人也同样身处危险当中啊!”
谈轻本来还挺困的,听到这里立马精神起来了,回头看向裴折玉,石云这是要查他们?
裴折玉悄然摇了头,让他别急。
谈轻冷静下来,心道也是,这不是还有季帧在吗?
而且石云说的也有道理,万一真的有人要害他们,先把这个人抓出来,他们才能安全。
季帧俨然也有这份担忧,见裴折玉没有反对,便点了头,“好,便从我们的人开始排查。”
石云暗松口气,想了想,又提议道:“那便先从本官开始,还请季大人配合本官,就算那个人不在我们当中,将我们上船后的事都说出来,才能找到其中的异常,也能更快找出今夜将何大抛入江中的那个人。”
季帧看裴折玉垂眸,应当是随他的意思,便笑了,“石大人说的在理,本官自然会配合。”
徐校尉见状皱了皱眉,皮笑肉不笑道:“不愧是新上任的刑部郎中,石大人是懂破案的。”
石云很难察觉不到他话里的恶意,却只笑着回了一句谬赞,便不再理会挑刺的徐校尉。
众人已聚在饭厅,石云说从他开始,便头一个开口,“今日上船后,下官在房中看了半日卷宗,期间有何大作证,天黑前本官出来用饭,在楼上碰上了季大人,是与季大人一同下楼的,在饭厅里又见到宁师爷、认识了钟小公子,用过饭后,本官便回了房间,约莫是在亥时,与何大换了房间,进房后倒头就睡,没再出门。”
季帧捋着胡须笑道:“本官上船后在甲板上看了一阵江景,身边一直有随从,晚饭时碰到石大人,便一路同行,之后便与石大人所见一样,在饭厅碰到了宁师爷、钟小公子和石大人,与你们说了一些话,用过饭后便回房了,不过本官并未歇下,又在房中看了两个时辰卷宗,期间闻到楼下有香味传来,辛香无比,颇为诱人。”
他说这话时看向裴折玉和谈轻,笑得意味深长。
因为楼下住的,除了前面那些船员舱房,便是裴折玉等人,石云颔首,“那徐校尉呢?”
徐校尉依旧冷着脸,倒也回了话,“上船后下官带人在船上巡查,发觉船上除了船员外多了一些人,打听后发觉是钟小公子的人,为此在饭厅与宁师爷、钟小公子险些起了争执,之后便回房睡觉。因为房间不多,下官与手底下人同住一屋。”
他瞥向一个小吏,那小吏当即上前行礼回话,替他作证,同时也说了上船后做过的事,之后其他人自觉传下去,三言两语说清楚自己都做过什么,也都侧面替季帧、石云和徐校尉说过的话做了一些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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