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转眼与裴折玉相视,桃花眸中涌现促狭笑意。
“便是隐王殿下,我的丈夫。”
裴折玉莞尔一笑,丹凤眼转而再看魏朗,通身矜贵冷厉,无不昭显他们之间的云泥之别。
魏朗神色一凛,面露颓然。
裴折玉道:“带下去。”
燕一当即应是,吩咐护卫将魏朗堵住嘴巴带下去。
人一走,谈轻就将手松开了,明知故问地问裴折玉,“好端端的,你干嘛突然暴露身份?”
裴折玉面不改色,“自是让他明白他败在何处。”
谈轻笑说:“那你人还怪好嘞。”
这时,一个声音在包间里弱弱响起,“你是隐王妃?他是隐王?你们不是宁王府的人吗?”
谈轻才想起来还有师枢这么一个外人,跟裴折玉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转脸看向他,“你刚才泼魏朗茶水时,还挺英勇的。”
师枢眼珠一转,连忙后退摆手,“我跟他真的不是一伙的!我就是看不惯他这种大恶人!”
谈轻勉强信了,“那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师枢双手合十,唯唯诺诺地说:“我就是一个普通路人,先前不知道表哥是隐王,多有得罪!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计较了呗?那说好一百两我也不要了,隐王妃殿下,你们就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像这家伙这样跳脱的人,谈轻是头一回见,看在刚才确实是自己误会了他的份上,谈轻说:“放了你是不可能的,你知道的太多了,不能让你说出去。你继续跟着我们吧,好好想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身份。”
师枢急道:“我就是我啊,我能有什么身份啊?”
谈轻没理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洛青,洛青便将师枢带了下去,师枢本还想闹,察觉裴折玉冷幽幽看来的视线后缩了缩脖子闭嘴了。
谈轻见状笑了,“这家伙就是欺软怕硬,总算老实了。”
裴折玉抬眸看向他,说:“他老实了,你可不老实。”
谈轻被他说懵了,“我哪里……”
话刚出口,谈轻便反应过来,心虚改口了,呲出一口小白牙冲裴折玉笑得很讨好,“这次是有人送上门来,我怕打草惊蛇,就先跟他们出来了,而且我同时也让叶老师去找你了不是吗?我能保护自己的。”
就算魏朗想给他下毒,他不也顺利的反杀了吗?
裴折玉看他还挺得意的,不由摇头失笑,很快又板起脸,认真叮嘱:“不许再有下次了。”
谈轻随口应了,又问:“没想到这个魏朗会先来找我,现在他被我们抓起来了,魏家知道了也该着急了吧?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等。”
裴折玉道:“这三家本是隐隐以黄家为首,如今刘家和黄家、魏家不和,就算我们抛出鱼饵,也未必能让他们启用藏起来那些人马,魏朗自己着急将把柄送到我们手上,魏家定是坐不住的,很快就会动手。”
谈轻点了点头,“那我们这几天可要小心行事了。”
裴折玉拉过他的手,神情无奈又郑重,“魏朗是第一个找上你的,未必没有下一个。这几日你听话些……罢了,你便跟着我吧。”
谈轻觉得好笑,“你还想把我别在裤腰带上呢?”
裴折玉看着他没说话,那眼神俨然是这个意思。
谈轻被他看得耳尖泛红,羞窘转头看向叶澜和福生,用眼神示意裴折玉还有其他人在。
叶澜抿唇偷笑,垂眼道:“方才殿下听说王妃出去了,马上便召集人马找过来了。若是今日的事还有第二次,殿下会很担心的。”
谈轻听他这话显然也是不赞同自己先前明知有危险还出去的行为,又替裴折玉说了好话,倒也认真反思了一下,而后乖乖点头。
“知道了。”
易地而处,要是裴折玉背着他以身涉险,他也会急。
畅春楼里魏朗的人都被抓起来送进县衙大牢,大白天的,一路上不少人看见了,谈轻和裴折玉一行人回到县衙时,消息也传了出去。裴折玉果然如他所说那样,一整日都带着谈轻在身边,做个甩手掌柜,案子都交给季帧,他便陪着谈轻看话本。
谈轻可以理解裴折玉对自己的担忧,稍微有过一点内疚,半天下来也忘记得差不多了。
而说起魏家,魏朗当街被押到衙门去,路上很多都人看见了,消息很快就传到魏家,正好黄老板来了魏家,魏老爷忙将人迎进门。
魏老爷儿子不少,可这么儿子是最有本事的,这会儿人被抓进去了,他也是心急如焚。
“没想到这些钦差确实有点本事!黄老哥,你可一定要救救朗儿!别忘了,他是为了拿到我们那些罪证才被抓的,要是他出不来,我们魏家跑不了,你黄家也跑不了!你到底联系上常家没有,他们怎么说?”
黄老板眉头紧锁,一脸愁容,“常掌柜这几日一直避而不见,而刘家先前与他们有过生意往来,本想让老刘出手,只怕这老刘跟我们是不同心了。你也别太着急,大侄儿我还是了解的,他是不会轻易招认的。”
魏老爷急道:“那是我亲儿子,我怎么可能不急?没想到张仲义死都死了,还藏了我们几家的罪证!这下好了,罪证没拿到还把朗儿赔进去,我们现在不着急,就等着隐王亲临刘县,让人抄了我们两家吗?”
这些天从县衙传来的消息都不利于他们,黄老板也很烦,但也清楚越是这种关头越不能急,“常家怕是要放弃我们了,可还没到不能挽回的地步,这些钦差软硬不吃,我们就再想办法,现在还不能自乱阵脚。”
他也是劝人冷静,魏老爷越是烦躁,“当初我就说趁钦差没来一走了之,若是当时就走了现在哪有这么多麻烦?朗儿也不会出事了!”
黄老板面色沉下来,“当时让你走,你舍得这么多年打下的家业?舍得你儿子的官职?”
魏老爷咬牙拍桌,“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黄老哥,都到这种关头了,你这瞻前顾后的已经行不通了!要我说,我们手底下有人,何不赶在隐王来之前,一不做二不休,将那些钦差灭口了?到时县衙无人,拿到那些罪证,我们不就安全了?”
他说话有一股匪气,说着起身,“依我看,就该这么办!反正动手也不是头一遭了,我们就假扮成山匪余孽沙进县衙!等毁了罪证,救出我儿,这破刘县谁爱待谁待,我定是要收拾家底,远离这是非之地!”
这回黄老板没有再劝他冷静,“你说得对,要等隐王殿下到了刘县,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魏老爷听他这么说,立马决断,“那就这样,今日我便带人混入县衙,杀他们一个不备!”
人马都在他手底下,这么多人,这些天刘家断了米粮,他魏家也难以支撑,早有怨言。
黄老板眼神变得阴狠,但细想下还是摇了头,“今夜太急了,要动手,还是要从长计议。”
魏老爷不满道:“被抓的是我儿子,我能不急吗?”
黄老板脸色有些黑,说:“只我们两家,不够。老刘不是说我们故意针对他,他没有出卖我们吗?既然要动手,也别落下他。”
提起刘家,魏老板拧起眉毛,“也是,不能落下老刘。”
两家密谋一阵,入夜时去了刘家,还在装病的刘天佑听说他们来了,还偷摸跑去偷听。
当天夜里,裴折玉那边也收到了刘天佑送来的消息,说了魏家和黄家上门找他爹的事。
刘县丞也惶恐地找了季帧,交待了他们三家打算明天夜里劫狱救人,还要他给他们里应外合,再找机会销毁了张仲义留下的罪证。
谈轻被裴折玉拉着旁听,季帧让刘县丞假意将计就计,同时找来江知墨安排县衙的人。
动手的前夜总难免让人不安,回房后,谈轻迟迟不能入睡。裴折玉换了寝衣上床,见他还睁着眼睛发呆,便抱住他温声问:“还在想刚才的事?别担心,我们都安排好了,明日他们休想在县衙救走任何人。”
刚沐浴过的裴折玉身上有股温热的水汽,谈轻麻利地钻进他怀里,漆黑的眼睛盯着他。
“那你明天跟紧我。”
裴折玉低头亲了亲他嘴角,笑说:“该是你跟紧我。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做其他事。”
谈轻想他是今天被吓坏了,心虚又涌上心头,搂住他脖子说道:“今天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担心的,下回我会先问过你的意见。”
裴折玉看他如此乖巧,眼眸弯了弯,拥着他轻声叹道:“师枢先前说你只是表面乖巧,其实一肚子坏水,如今看来似乎也没错。”
谈轻不满,“我哪里坏了?”
裴折玉笑道:“骗人装乖?”
谈轻更不满了,“我哪有?你是不是信他不信我?”
他说着将裴折玉推倒在床,扑过去用身体牢牢压住他,一脸威胁地说:“快说,你信谁?”
裴折玉轻笑出声,手臂环在谈轻后腰,手腕轻轻一带,天翻地覆,谈轻已然落到他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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