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折玉犹豫了下,握住谈轻的手腕叮嘱道:“我就在门外,要是出了什么事,就叫我。”
谈轻道:“放心,没事的。”
裴折玉还是起身带上燕一出门,只是路过福生时看他的眼神让福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看两人出去后,福生才松了口气,起身走到谈轻身边,小声嘀咕,“殿下这是怎么了,脸色好难看……是不是又出什么大事了?”
谈轻听他语气还跟平常一样没什么区别,也跟着笑了笑,“没出事,就是有点不开心。”
福生也没多问,挠了挠脸,到桌前给谈轻倒了杯热水,才发现他双手已经用纱布裹起来,显然是上过药了,他便打趣道:“又是殿下给少爷上的药吗?殿下对少爷真好。”
谈轻没说话,默默看着他。
福生把热水放在他面前,被他盯得有些奇怪,“少爷怎么这么看我?是跟殿下吵架了吗?”
谈轻摇头,看了眼对面。
“你也坐。”
裴折玉不在,福生要自在许多,谈轻让他坐他就坐,谈轻便问:“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福生掐着手指数了数,“少爷被骗吃了假孕子丹出事后我才来的,到现在也一年半了吧。”
谈轻看着他,又问:“那你觉得,成亲之后的我,跟你刚来我身边时的我有什么差别吗?”
福生面色微僵,眼珠一转,扯了扯嘴角笑得很轻松,“有什么差别?不都是少爷你吗?”
谈轻一直留意他的神情,没有错过他这点微妙的变化,却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我跟以前变化太大了,其他人也看得出来。还记得孙俊杰也说过,我是假冒的谈轻。”
福生想也不想反驳道:“孙俊杰胡说八道的,少爷就是少爷,手上也有以前的孕纹,怎么会是假冒的呢?少爷病重的时候我一直守在少爷身边,我很确定少爷没有被换掉!”
谈轻说:“身体没有换,可要是里面的魂换了呢?”
福生笑容有些勉强,“少爷,你是不是生病了?”
谈轻挑眉。
福生眼神担忧,“我听人说过,如果一个人情志受创又或是身体重创,醒来后性情会与从前截然不同,少爷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性子与从前自然有所变化,但少爷就是少爷啊,少爷身上流着的血是不会变,少爷就是镇北侯之子,卫国公亲外孙!”
谈轻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就差直接告诉福生,他不是从前的谈轻了,可是福生的话,也让谈轻有些意外。福生这话是不是在告诉他,不管他芯子里是谁,他都是谈轻?
拐弯抹角说话不是谈轻的作风,他暗叹一声,将手里握着的那张纸条放到了福生面前。
“你看这纸条,眼熟吗?”
看到纸条的一刹那,福生脸色就变了,待打开后看清楚上面的内容,他已笑不出来了。
谈轻跟他说:“你说不是你写的,我也愿意相信你。福生,我醒来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这段时间以来多亏你的照顾,我一直都记得你的好。如果你被人威胁了,一定要告诉我,我会拼尽全力帮你的。”
福生哑然垂头。
“少爷,我……”
谈轻定定看着他,“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吗?”
福生攥紧纸条,似乎是在犹豫挣扎,末了长叹一口气,看向谈轻说:“我知道少爷会帮我。上回遇刺,少爷因为我受了伤冒雨去给我采药,当时有多危险,我是清楚的。我也知道,现在的少爷和以前的少爷不一样。但少爷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谈轻皱眉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你,你在给谁通报我们的行踪?是师枢,还是别的人?”
从谈轻拿出纸条开始,福生就知道之前的事瞒不住,仍是摇头,“之前少爷失踪时,我确实找了师枢帮忙,也请少爷相信,他不是坏人。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让少爷好。”
谈轻有些好笑,“不告诉我真相,也是为我好吗?”
福生不敢与他对视,惭愧低头,“对不起,少爷。”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福生还是没有交待他到底在给谁传信,谈轻心里也有些失望和生气,他靠在椅背上,重新审视起福生,“那我问你,你们这些人的来历,外公知道吗?”
福生怔了下,默默摇头。
谈轻拧紧眉心,“为什么?我想不通,有隐王府和卫国公府护着你,还有谁能威胁你?如果不是被人威胁,那你又是为什么来到我身边的?究竟是什么人,跟我无亲无故的,却派了你到我身边来照顾我?”
福生只摇头说:“少爷放心,我没有被任何人威胁,我去镇北侯府,是我自己的主意。”
谈轻同样摇头,“可一旦外公和福伯福婶他们知道你背后还有一帮来历不明却口口声声为我好的人,他们是不会再容忍你留在我身边的,福生,你也不想他们对你失望吧?”
福生神情一僵,忙道:“少爷,我们是不会害你的!”
谈轻只能说:“我相信你,也只相信你,你背后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知道也不认识。我相信裴折玉和外公也是这么认为的,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这些来历不明的人离我太近。”
福生面色着急,想说什么又顾忌着什么不敢说。
谈轻便又说:“你不告诉我也没用,裴折玉已经查到每天都会有人去茶馆取你送出去的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会伤他们,他们帮忙找过我,我还会感激他们。可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一日没有查清楚他们帮我的目的和身份,裴折玉是不会放心的。”
福生眼里满是挣扎,“少爷……”
就算他眼巴巴看着谈轻,谈轻依然摇头,“你这么看我也没用,你说你们是为我好,裴折玉也是为我好,他不知道你们的身份,可是针对我们的人太多了,从前是赔钱货其他皇子甚至是皇帝,现在又多了个右相,以防万一,他肯定会查到底的。”
“当然。”谈轻安抚道:“除非他们藏着一辈子,不再出现在我身边,便不必暴露。否则,将来我们或许会误伤这些帮过我的人。”
福生纠结地东张西望,扣手指头,大概是被误伤这个隐患让他极为不安,他最后耷拉着脑袋,闷闷说道:“我可以带少爷去见他们,可是少爷,你不要生气,也不要告诉国公爷。你答应的话,我就带你去。”
谈轻问:“为什么?”
福生叹气说:“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要不是少爷这两年频繁出事,他们不会提前回来。”
“回来?”
谈轻对这个说法有些许奇怪,但福生愿意带他去见那些人,谈轻已经如愿了,正要点头,裴折玉忽然从门外走进来,断然道:“不行。王妃伤势未愈,不能跟你去见任何人。”
福生如惊弓之鸟一般浑身僵硬,迅速起身跪下来。
“殿,殿下!”
他下意识看向谈轻,谈轻便有些不高兴地看裴折玉。
“你怎么进来了?”
裴折玉冷冽眼眸扫过福生身上,便带着燕一进来,大步走近谈轻,“我实在担心你,你们聊了太久,我放心不下,就进来了。”他很快又说:“放心,只有我和燕一听见了。”
见福生肉眼可见的放松了几分,谈轻便不再追问,跟裴折玉说:“我去走一趟,没关系的。”他说着看向福生,“福生说他们不会伤我,那我就信他一次,去跟那些人见面。”
“不行。”
裴折玉紧握住他的手腕,坚持道:“你刚刚才死里逃生,我不能让来历不明的人接近你。”
福生闻言偷偷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好像咬了咬牙。
谈轻看在眼里,不由笑问:“你又不高兴什么?”
裴折玉跟着看来。
福生立马低头,唯唯诺诺地说:“没有,小的不敢。”
“我都看见了,在我这还装什么?”谈轻看向自己包扎好的双手和坐在轮椅上的双腿,直言道:“你们都看到了,我现在行动不便,要跟你出去见什么人,我一个人是去不了的,就算我想去,裴折玉也不放心。”
裴折玉淡声道:“让他们来县衙。”
福生飞快摇头,“不行,他们来衙门身份就暴露了!”
谈轻想着在衙门和去他们的地方之间折中选一个隐蔽安全的地方也行,一张嘴就被裴折玉按住手臂,冷冷俯视福生道:“那便给本王一个必须出去见他们的理由,否则,本王不介意派兵将他们一个个找出来。”
福生只觉得裴折玉太过冷酷无情,蛮不讲理,求助的眼神看向谈轻。谈轻先是一愣,旋即笑着说:“他只是担心我,我劝不动。”
福生看谈轻的眼神仿佛被他背叛了一般,又委屈又急,“不行!殿下,你不能这么做的!”
裴折玉面色冷淡,“理由。”
谈轻给了福生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又悄悄拿手肘撞了下裴折玉后腰,让他收敛一点。
别吓唬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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