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一脸迷茫地跟着裴折玉过去行礼叫人,宁王今夜面色有些紧绷,但语调依旧温和。
“太后宫中失窃,整个行宫都要搜查,七弟七弟妹别担心,父皇派我来也只是例行公事。”
裴折玉点头,“我明白。”
宁王这便叫人进去搜查,院里的人比裴折玉和谈轻两位主子更早清醒,十几个侍卫进去,有宁王发话,所有人都没敢阻拦他们。
看这阵仗不小,谈轻偷偷打了个哈欠,小声问宁王:“二哥,太后宫中怎么突然失窃了?”
宁王眼神闪躲,“此事是父皇安排下来的,只要七弟和七弟妹没做错事,就不会有事。”
看他避而不谈,谈轻先是一愣,转头看向裴折玉,裴折玉看着宁王,神色似乎也很疑惑。
不多时,屋中的侍卫走了出来。
“宁王殿下,找到了!”
谈轻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些刚从屋里出来的侍卫,他们这里怎么可能有赃物?
随着那些侍卫走近,谈轻也看到他们手中的画卷,那侍卫将画卷展开,正是裴折玉先前提到过的五瑞图。谈轻更迷茫了,正要问宁王怎么回事,却被裴折玉紧紧拉住手腕。
谈轻皱着眉头回头看他,却见他依旧看着宁王,眼神平静,似乎有些陌生,也有些不解。
谈轻登时反应过来。
是了,这五瑞图是宁王提醒裴折玉要送给太后的!
宁王却垂眼避开他们的注视,只看了一眼那副五瑞图,便面不改色地说:“父皇在寝殿等你们,七弟,七弟妹,跟我走一趟吧。”
谈轻心情复杂,有些生气,又很想不通,只想找宁王问清楚,却被裴折玉揽住了腰身。
“好。”
宁王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众多侍卫还在院中,谈轻闷闷地看向裴折玉,裴折玉只是握紧他的手,牵着他跟上去。
“没事的,有我。”
谈轻心中有很多困惑,也有些愤懑委屈,可不管宁王今晚为什么这么异常,到底还是要跟他去一趟,才能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皇帝寝宫。
皇帝坐在上首批阅奏章,抬眼看到宁王带着裴折玉和谈轻进来,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怎么是他们?”
宁王躬身应道:“回父皇,儿臣方才在七弟院中找到一副五瑞图,五瑞图上正好有蛇。”
裴璋面色黑沉得吓人,“老七,你说说怎么回事?”
谈轻一进来感觉就不对劲,听这二人对话更不对劲,他转头看向裴折玉,裴折玉没有说什么,只是拉着他跪下,“儿臣不知。”
裴璋摔了奏章,冷笑道:“你还不知?太后最怕蛇,你偏偏私藏五瑞图,你居心何在!”
奏章擦过裴折玉额角,本是不重的东西,锋利的一角却在裴折玉额头上划出一道浅浅的红痕。谈轻又气又急,忙拦在裴折玉面前,“我们也不知道太后怕蛇,只是听说太后属蛇,何况这五瑞图本也是好意头,我们原本只是想着送给太后让她高兴的!”
裴折玉顿了顿,抱着谈轻将人拉到身后,朝他摇了摇头,只说道:“父皇,正如王妃所言,儿臣先前不知太后怕蛇,只想着太后属蛇,没有想到这五瑞图犯了太后忌讳。”
谈轻还有些不服气,看着裴璋和宁王说:“说是太后宫中失窃,为何却揪着五瑞图不放?再说了,我们本来也不知道这个忌讳……”
他现在是越看越觉得,这就是裴璋跟宁王设的一个局,明明那五瑞图是宁王让他们送的。
“放肆!”裴璋冷冷看着他们,“看来是朕往日太纵着你们,在朕面前你都这般无礼,当真以为有卫国公护着你,朕便不敢动你?”
谈轻自是不惧的,然而裴折玉看出来裴璋这是借题发挥,忙将人护在身后,“父皇息怒,王妃年纪小性子急,但绝无不敬父皇和太后的意思!这次是儿臣太不小心犯了太后的忌讳,与王妃无关,儿臣知错。”
说到现在,谈轻还是很迷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好跟着裴折玉跪回去,这回再开口,语气敬重许多,“儿臣也知错了,但父皇,儿臣能不能问一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若只是犯了忌讳,我们还没有送出五瑞图,应该也还没有惹恼太后吧?”
裴璋闻言面露怒容,“你还想将这五瑞图送去给太后,是要气得太后一病不起才满意吗?”
宁王这才出声,“父皇息怒,想来七弟和七弟妹确实是无意的,今夜的事,便让儿臣与他们说明白吧。”他说着回头看向裴折玉和谈轻,往日待人极温润和气的一个人,今日看着他们的神色却颇为冷漠。
“太后属蛇,却怕蛇,因为多年前曾有人放蛇伤了太后。太后这两日头疼得厉害,高僧说是行宫中有人犯了太后的忌讳,与太后刑克,那人身边便藏了与蛇有关的物件。”
谈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那五瑞图是宁王提议他们送的,宁王也知道他们手里有这幅画,若说先前宁王可以说自己不知情,只是奉命办事,没有提前告诉他们,可现在宁王的态度,真的让谈轻不敢再信。
宁王看着他们说这些话时,好像之前告诉裴折玉太后没什么忌讳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整个行宫里,难道就只有我们带来的五瑞图上有蛇吗?我和裴折玉都不知道太后的忌讳,行宫那么多人也有很多不知道的吧?”
宁王淡声道:“是,不过近来去见过太后的,只有七弟和七弟妹,那么犯了太后的忌讳,让太后头疼不止的,便是你们二人。”
谈轻没忍住笑了,是因为觉得太荒唐,太可笑了。
裴璋似乎总是对宁王极满意的,哪怕他今夜亲自押着帮了他许久的裴折玉和谈轻过来,裴璋看他的眼神极为赞赏,“就算你们无意犯了太后忌讳,这行宫也是留不得你们了。”
裴折玉闻言闭了闭眼,朝裴璋跪拜道:“父皇息怒,此事与王妃无关,王妃原想送太后的寿礼是万寿玉屏风,送五瑞图,都是儿臣一人的主意,父皇要罚,就罚儿臣一人。”
谈轻皱了皱眉,心知这对父子肯定不会给他们解释的机会,就算他们说是宁王让他们送的,看宁王今晚这个样子,他能承认吗?
就算他们说了,裴璋也不会信,他们是被宁王坑了。
谈轻低着头忍了忍,闷声道:“皇上还是罚我吧,怪我不够聪明,没打听清楚太后的忌讳,没有及时纠正王爷。他每日都要忙公事,寿礼都是我在筹备,怪我办事不力。”
宁王适时求情,“父皇,七弟和七弟妹都还年轻,这次也是无意犯错,高僧也说了,他们只是被沾染上了煞气,将东西带走处理,让他们避开太后一阵子,便不会有事了。”
裴璋听他这么说,再看裴折玉和谈轻的神色稍缓,“看在老二为你们求情的份上,你们确实也是无心之失,你们回京吧,今夜就走,刑部的事老七也不必管了,先歇一阵。”
这哪儿是歇一阵,这分明是踢出朝堂,要是宁王不需要他裴折玉了,他就永远不会翻身。
谈轻本该是气的,可此刻看着宁王,只觉得心寒。
对这个结果,裴折玉没有说什么,也没有看宁王,而是带着谈轻跪下领旨,“儿臣领命。”
二人从裴璋宫里出来时,晚风拂面,带来深夜的凉意,谈轻闷闷不乐地跟着裴折玉随他回院子,身后还跟着几个裴璋派来的侍卫,这是要他们连夜收拾行李赶回京城。
在太后寿辰前被赶回来,回京后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谈轻心里气闷,看着福生他们收拾行李时,裴折玉一声不吭将文书整理好交给宫人,谈轻的愤懑达到了顶点。
很多人在收拾,行礼很快就整理好,马车也备好了,谈轻和裴折玉整装完毕便要离开。
走向行宫外时,谈轻担忧地拉住裴折玉的手,他一直不说话,谈轻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裴折玉,没事,还有我。”
今晚明摆着就是裴璋跟宁王设下的局,他们要将裴折玉赶走,什么神神鬼鬼的,还不是借神佛名义达成自己的愿望。谈轻都憋了一肚子火气,可想而知,一直将宁王当成亲人的裴折玉被他出卖会有多难受。
裴折玉摇了摇头,握紧谈轻的手,这才终于出声。
“那夜你碰见跟宜嫔在一起的人就是二哥。那日我去见他时,他特意换了一身旧蟒袍,可我查到,当夜宜嫔确实出去过,也在湖边逗留过,留下的脚印里有一串一深一浅,若是坡脚的人便可解释清楚了。”
谈轻不由一愣,自责占满他心头,他攥紧裴折玉的手,小声说:“那天跟宜嫔见面的人就是二哥……不,是宁王,他跟宜嫔私会被我撞见了,这才会构陷我们赶我们走吧?”
“都怪我不小心。”谈轻懊悔道:“我要是早知道他们在哪儿,我是绝不会经过那里的!”
“不怪你。”裴折玉捏了捏谈轻手心,嗓音温柔,“现在离开,未必是坏事。我不清楚二哥为何要这么做,是不是我从前看走眼了,但我愿意相信,他这么做有他的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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