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轻知道自己问错了,轻咳一声,低头道:“抱歉。”
宁安公主摇头,“无碍。”
拓跋成听见他们的话,又看了宁安公主一眼,冷笑道:“贱人!若不是你,我不会落到今日的地步,你可得给我在晋国好好等着。”
云雀怒道:“你说什么?”
宁安公主按住她让她坐回去,神情依旧冷漠,还有些厌恶,“我也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死。”
城门开启,裴折玉看了他们一眼,拓跋成这才别开脸不再废话,裴折玉递给车窗下的温管家一个眼神,温管家便抬手让众人出城。
城门两侧都是漠北士兵,知道漠北大王子车上的人挟持,都没敢乱动,任由马车走过去。
谈轻不自觉屏住呼吸,一边盯着外面的漠北士兵,一边盯着拓跋成,短短一段路,他愣是感觉过去了很久,直到马车出了城门口一段距离,车下骑马的暗卫手下也都出来了,谈轻这口气也没有放松下来。
那些骑兵跟到了城门口,马车还没有停下,拓跋成没有催,却突然暴起用肩膀撞向裴折玉,竟不顾脖子上的剑。裴折玉好险收回剑,扶着车厢站好,见拓跋成双手双腿被捆仍想跳出马车,急斥道:“抓住他!”
燕一刚刚起身,脚下却是一个趔趄,这一晃神的功夫,让拓跋成钻着他手边滚了出去。
人一下子就跳下了马车,宁安公主几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才发现燕一脚下的四皇子裴泽不知何时醒了,正用身体绊在他脚下,在拓跋成跳车后还喊道:“大王子快走!”
谈轻扶着裴折玉站稳,见到这一幕,简直恨不得拉起裴泽再揍一顿,“你有病吧!放走他就是放虎归山,我们要离开漠北就难了!”
燕一甩开裴泽,忙不迭拱手请罪,“属下无能……”
裴泽扬声笑起来,格外挑衅地看着裴折玉和谈轻,“逃不出漠北的是你们!大王子与我三哥已经联手,他一定会派人来救我的!”
“你真是疯得不轻。”
裴折玉难得也有骂人的时候,此刻车外传来阵阵惊呼,竟有箭矢射进车窗。谈轻眼疾手快推倒裴折玉,那箭便刺入躺在地上的裴泽脚边,吓得裴泽惊呼出声。谈轻也不管他,急道:“那些漠北人动手了!”
这时,车外的洛青急道:“少爷,漠北大王子跑了!”
人突然滚下马车,差点被他们的马踩到,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漠北人突然动手,他们忙着防备,竟真的让拓跋成滚着逃出去了。
裴折玉当即朝车外吩咐道:“别管他了,快走!”
车外温管家和洛青等人齐齐应声,架着马车的手下扬起马鞭,马车也飞快地跑了起来。
拓跋成一脱困,城门口的漠北将士就追了出来,为他解开绳索,而后又听他命令追上去。
“那是晋国隐王!把他们都杀了!活捉宁安公主!”
这人怒到连大晋话都飚出来了,铺天盖地的箭雨紧跟在马车后方。马车上众人因为马车走得急太颠簸被甩得难以安宁,谈轻闻言忙拉着裴折玉蹲下,“你们也快躲起来!”
云雀前脚刚拉着宁安公主蹲下,靠着车厢躲好,后脚就有不少箭矢穿过车窗刺入车厢。
忽地,一只粗长的铁箭从天而降,穿破马车顶,直直扎进车厢里,马车猛然一震,顶棚登时破开一个大口,能看见夜空,也能见到更多缀着火的箭矢射进来。宁安公主吓得惊呼连连,裴泽却是惊喜不已。
左右无人管他,裴泽给自己解开腿上绳索,趁机跑出去,在马车前朝身后的漠北将士招手大喊:“大王子,我是大晋吴王!救我!”
谈轻正被裴折玉护着躲开箭矢,听到声音才发觉裴泽跑了出去,但很快又有箭矢射进来。裴折玉拉着谈轻躲到车板后,谈轻便指向裴泽,外面太吵了,他说的话裴折玉几乎听不清,但裴折玉果断地摇了头。
“别管他!”
箭雨似乎有过一瞬停滞,很快又更密集地覆盖而来。
护在马车四周的手下有的已经受伤,一边往城外逃去,一边还要顾着身后的安危。赶马车的手下是第一个想抓回裴泽的,未料他刚伸手裴泽就一脚踹来,手下险些被踹下马车,很快站稳,裴泽又喊了起来——
“大王子!我是……”
数百箭矢落下,其中一箭正中裴泽胸膛,让他还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他愣了一下,看向马车后那些追赶来的骑兵。拓跋成就在其中,手中正拉开一张大弓,指尖一松,又一支铁箭带着冷风穿进他的心口。
裴泽倒下马车时还震惊地死死瞪着眼睛,但没人顾得上他,谈轻看见了也只来得及拉着裴折玉躲开箭矢。裴折玉握着长剑斩断箭矢,奈何箭太多了,马车已经烧起来了。
裴折玉道:“是火油,这马车上不能待了,上马!”
护在马车周边的侍卫让出了一匹马,在高速移动的马车和马匹间,裴折玉手脚极利落,躲开箭矢跳上马,回头伸手,谈轻没有犹豫握住他的手,被拽着稳稳跳到他怀里。
燕一与驾车的手下断后,让人过来先接宁安公主,宁安公主不似他们那般,她穿着华服,也没有学过武,到底有些恐惧,在手下伸手过来时没敢跳过去。就是这片刻迟疑,极速飞来一支对准她心口的箭。
“公主小心!”
云雀想都没想推开宁安公主,虽说避开了箭矢,却也倒在了马车底下的草地上。宁安公主在草地上滚了一圈,一身狼狈草屑不说,还浑身难受,而云雀护在她身下摔得更加严重,也加重了原本满身的鞭伤。
看见这一幕,裴折玉不得不停下来,带人回去接宁安公主。宁安公主和云雀互相搀扶爬起,见温管家策马回来停在她们面前,宁安公主就将疼得说不出话的云雀推过去。
“快!”
到底是亲妹妹,温管家搭了把手,把人拉上马背。
裴折玉也很快带着谈轻回来,挥剑斩断不时袭来的箭矢,催促身后的燕一,“带公主走!”
燕一应了是,收了剑弯身朝马下的宁安公主伸出手。
宁安公主也是满脸惊慌无措,喘着气抬起手,不料一支箭矢冷不防从暗处射来,射中她的左肩,将她整个人带着往身后草丛倒去。
谈轻惊道:“公主!”
裴折玉斥道:“燕一!”
燕一急忙应声,跳下马扶起宁安公主,宁安公主脸色惨白,肩上全是血,箭扎得很深。
裴折玉骑马靠近。
“如何?”
宁安公主额头疼出了一层冷汗,硬是咬唇摇头,回头看到追在他们身后的漠北骑兵时,她看见其中一个人,眼里涌上恨意,伸出手指向那边,哑声道:“七弟,杀了他!”
然而暗箭太多,即便有几个手下在四周护着,裴折玉仍要小心防备,他当即吩咐燕一。
“快上马!”
宁安公主也急道:“杀了他!今天不杀他,以后就很难再找到机会了,不杀他,他就会一直跟着我们!他们就是这么阴魂不散!”
“先上马!”谈轻回头朝不远处背着药箱与兄长洛青共骑一马的洛白喊道:“小白,枪!”
洛白远远应声,打开怀中药箱,却掏出藏在里面的一把燧发枪,朝谈轻这边扔了过来。
“少爷,接着!”
裴折玉伸手接下枪,递给怀中的谈轻,看着宁安公主被燕一带上马,当即策马带队离开。
谈轻五指飞快在枪上摸索一阵,转过身将枪架在裴折玉肩头上,瞄准身后的苍茫夜空。
裴折玉问:“这么远,能打中吗?”
“能!”
谈轻心说不能也要能,宁安公主说的没错,拓跋成紧追不舍,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这里还是漠北地界,最好是先把他杀了!
马背上起伏不停,加上距离也很远,夜色太黑,谈轻找了一阵,才找到拓跋成的身影。
这是他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对人开枪,谈轻深吸口气,眯起一只眼瞄准拓跋成,分明还在躲避逃杀,他的心却慢慢沉静下来。
这些简单的枪都是谈轻带人一起做的,他都试用过,对它们的熟悉也几乎深刻入骨子里。
——軉口兮口湍口√……
看到拓跋成在同时架上箭拉开弓,谈轻不再犹豫,抿紧唇开枪,砰的一声,远处追杀他们的漠北将士当中为首者轰然倒下马背。
谈轻松了口气,顾不上因为后坐力微微发麻的手心,抱着枪又开了几枪,几声枪响之后身后的漠北骑兵又倒下了几人,一片混乱。
看漠北骑兵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谈轻才抱着枪回身靠进裴折玉怀里,长出一口气。
裴折玉躬身驱马回到队伍中间,低下头亲向谈轻唇角。月夜冷如刀,他的吻却暖如春风。
“我的轻轻真厉害。”
拓跋成中枪落马,漠北骑兵再顾不上追他们,一行人骑着马朝漠北境外而去,一步也不敢停,一步也不敢歇,连疗伤的时间都没有,只匆匆止了血。等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前面探路的手下就急急回来报信,“殿下!前面有火光,应该是有官兵夜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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