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架马车从城门口出来,城门守卫毕恭毕敬,马车周边更是有不少护卫随行。
驴车下的几个妇人登时兴奋起来,不止他们,排着队的百姓们见到那马车后也有些骚动。
李氏便问:“这是怎么了?”
几个妇人忙道:“这是隐王府的车架,听城门前面的人说,马车上的人应该是隐王妃!”
是刚刚听过一耳朵的隐王妃,能跟君后被百姓放在同一个阶层,还颇得民心的人,李氏夫妇面面相觑,正犹豫着要不要下车行礼。
隐王府的马车已然走近,几个妇人都安静下来,还都提醒大家,“听说隐王妃不喜欢铺张,隐王妃没有亮身份,我们也别瞎咧咧!”
她们说话这么大声,看书的少年自然不是真的耳聋,在马车要路过时,他放下书卷,幽黑的眼睛看向缓缓驶过的马车。王府的马车虽大,却远远不似先前出入的京中贵人车架奢华,表面看着反倒有些朴素。
隐王府的马车很快离开城门,往京城外而去,一队护卫守在马车两侧,看去极小心谨慎。
少年看着远去的隐王府马车,难得没有将心神放回书卷上,而是有些呆呆地看了一阵。
身后还是几个妇人小声八卦的声音,“听说隐王妃在京郊有个田庄,也常去那庄子上住。”
“听说他还会养猪,还会种菜,比我们都厉害!”
“还有还有,听说小太子很喜欢他养的猪和菜……”
诸如此类越说越离谱的话,让少年缓缓回神。他并非没有听说过朝中这位隐王妃,毕竟他也读过这么多年书,大哥又在京中做官,但说到这个地步,他摇了摇头,俨然并没有相信这些传闻,默然牵驴上前。
不多时,驴车入了城门,几个京郊的妇人跟李氏挥手告辞,远处有人叫出少年的名字。
“李知远!这里!”
少年愣了下,抬眼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青袍官服的青年在人潮拥挤的街上笑着朝他招手。
这是他大哥的同乡兼同窗,如今也在京中做一个小官,被唤做李知远的少年牵着驴车过去,就被青年极热情地拍着后背揽住肩头。
“好小子!几年不见,长这么高了?伯父伯母都还好吧?你大哥还在忙,让我来接你们!”
驴车上的李氏夫妇闻言也下车跟青年寒暄一阵,青年笑得很开心,这就领着他们去住处。
“走吧,李兄早已经安排好住处,就等伯父伯母和李家弟弟入京了,正好就住在我隔壁!”
李氏夫妇热情地回着话,打听着他们在京中这半年过得如何,青年有来有回地回着话,那少年李知远格外的沉静,牵驴跟在身后,口中时不时默念一句书上的诗文策论。
几人融入熙熙攘攘的街道,与许多初入京城的人一般,在这大晋中心的京城中毫不起眼。
将近日落时分,隐王府的马车到了京郊的庄子,护卫掀开帘子,极俊秀的锦衣青年弯身下来,潋滟生光的桃花眸望向庄子门前时,门前温家妹子温云雀忙牵着孩子迎接。
“拜见隐王妃,正好,奴婢已经让人准备好吃食热水……快,你们两个快过来拜见王妃!”
自新帝登基,回京几年,几乎是在北狄长大的云雀早就换回了自家的姓,又在隐王和隐王妃的主持下嫁给一个年轻的举子,如今那举子在桃山学堂教书,正好谈轻手下缺人手,她便帮忙看着村里的棉花厂。
这几年云雀一直在替隐王府做事,是看着祥贵妃的遗骨被迁出皇陵,与宁安公主一同葬入京郊公主坟后,她才忙起自己的亲事。
隐王和隐王妃一直记得宁安公主临终前的叮嘱,温硚又还在隐王府做事,云雀的亲事是他亲自把关,确定后才请隐王和王妃做主的。
这不,温云雀与举人成亲三年,龙凤胎也有两岁了。
刚两岁,还是小小一个的,走路都不太稳,两个小团子绕在云雀膝后,圆润又可爱,又都是听话的,呲着牙就要上前磕头行礼。
被唤做隐王妃的谈轻桃花眸一弯,笑了起来,漂亮又惹眼,他忙俯身拉起两个小胖墩。
“好了,我又不是头回来,不用磕头,都进去吧。”
云雀哎了一声,见谈轻不介意,就由着两个小胖墩缠着谈轻,一个抓着衣袖口齿不清地喊着漂亮王妃,一个眼巴巴地叫着要糖。
谈轻笑了笑,一个接一个地摸了摸头,让向圆拿糖来分给他们,便带着众人进了庄子里。
他这趟来,一是京城待腻了想出来走走,二是顺路看看前段时间试种的水稻长势如何。
大晋水稻一直都是有的,就是产量不高,这几年谈轻就是在琢磨提高作物产量的事,但水平不够,这些年朝堂中又培养出来不少出色的农人,才一点点把产量提上去了。
天已经快黑了,谈轻也就不着急去地里,牵着两个小胖墩回了卧房,换了衣裳吃了饭,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去的地里。或许是京城气候到底不太适合种稻谷,长势不算好。
他试着用了一点剔除毒素后的异能,又去地里看了半年前引进的向日葵,这玩意倒是长得壮,想来不用太久就有香瓜子磕了。
其实主要是这段时间工部进了不少新人,他客气一句,这些人就三天两头带着图纸来问他,这叫谈轻颇为头疼。加上裴折玉近来因为公事出京一趟不在家,他也就跑了。
说来都怪皇帝裴昭。
裴昭登基那年发生了很多大事,比如新帝御驾亲征、小太子出生,年底裴昭在阵前受伤,被送回来时已经人事不省,谈轻收到消息后,都以为他们要扶持太子登基了。
当时小太子裴晟还不足一岁,君后叶澜也因为产后损伤一直缠绵病榻,坐了近一年轮椅。
谁知裴昭运气好,醒了,北狄会觉得他很难杀吧。
过了几天,他召谈轻和裴折玉进宫,片刻后支开裴折玉,支着自己包扎好的脑袋跟谈轻说他这次大难不死,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谈轻当时一脑袋问号,都不知道皇帝要干什么。
因为裴昭以前跟他根本不熟,没事跟他聊什么梦?
裴昭又说了一些话,明示暗示,告诉谈轻,他梦见了另一个世界,梦见他跟君后叶澜依旧成亲了,然而他战死了,那个世界很混乱,资源匮乏、处处危机,气候更是极端,可那里有个基地,科技十分进步。
当然,裴昭这个土生土长的大晋人,是说不出科技这两个字的,这是谈轻之后的领悟。
这说的不就是他穿过来之前那个末世吗?文化倒退、生存资源稀缺,处处都是变异生物……
幸存下来的人类为了生存下去,拧成一股线建了基地,又为了抵抗变异生物和恶劣天气、寻求资源,基地的科技高度发展起来。
裴昭梦中所见的基地,不仅有比裴折玉和将军钟惠如今执掌的神机营里的枪更高级的各类枪|支,还有很多让他很眼馋的热武器。
当然,他也很在意那个世界的叶博士叶澜。他不仅梦到自己死了,还梦到自己死后的事,梦见叶博士将他的遗体保存下来泡在实验室里,又梦见叶博士养了一个小怪物。
那个小怪物,只有编号,没有名字,叫1036。
可他长大之后,却有着一张与谈轻一模一样的脸。
醒来之后的裴昭在君后叶澜面前不动声色地试探了几回,发现君后对他梦中那些事一无所知,可谈轻这些年拿出来太多东西,裴昭不免对他起疑,特意找借口将他叫来。
说实话,他问这些话的时候,谈轻是震惊的,谈轻也知道自己破绽太多,索性就承认了。
裴昭又问他一个问题,这个梦他没做完就醒了,他想知道那个世界的叶博士最后怎么样了。
关于这个问题,谈轻也不好说,他对于那个世界的记忆截止到他出事后。裴昭见问不出来,又试探着跟他说了几句半真半假的话,不外乎是有过打算除掉裴折玉和他的。
但他做了这个梦后,他忽然醒悟过来,他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不仅会失去他的君后,还会断了大晋将来走上盛世和强国的大道!
梦中那样高度发展的科技,裴昭自然也向往的,他答应谈轻之后要推行的各种政策,只要谈轻给他做到将那些技术带到大晋来。
既知谈轻和裴折玉没有野心,裴昭也愿意试一试,说不定他将来在史书上还能名垂千古。
诚然,谈轻当时听到这话时沉默了好久,最后无奈地告诉他,自己是个物理渣,让裴昭这个梦里还得过基地少校荣誉的自己琢磨。
说不定他还不如裴昭呢。
他还提议裴昭这位师娘,不如再回去做一个梦?
两人沉默了好久。
最后裴昭也不想做梦了,他这次做梦可是差点丢了命的,他只要求谈轻尽可能做到就好。
谈轻当年这么一答应,后来就给朝堂打了四年白工,这几年被重视起来的工部里开了一个科研部,那些人听裴昭的时不时就来找他这隐王妃取经,疯狂榨干谈轻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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