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皇帝正在气头上,皇后去求情都被禁足了,太子若去提这事,岂不是触皇帝霉头?
太子党得力的外戚被查,也是太子的痛处,他闻言脸色有些阴沉,可他先前屡次对付老国公不成,拿谈轻没办法,也不敢去找皇帝提这事,目前为了不被外祖牵连,他最好忍气吞声一阵,再找机会讨皇帝的欢心,于是太子不满的目光转而落到孙娉婷身上。
“表妹不是说王妃欺凌你?”
郡主这才回神,匪夷所思地看了眼谈轻,便抢在孙娉婷开口前说道:“方才隐王妃跟孙小姐说了什么,大家都听见了,太子殿下若想知道真相,倒不如问问大家怎么说?”
孙娉婷这才慌了,“我,我……太子表哥,小叔是放了印子钱,和祖父和父亲是无辜的!”
她说着挽住太子手臂,哀求道:“求殿下帮承恩公府向陛下求亲,救救祖父和父亲吧!”
如今皇后被禁足,孙娉婷入不得宫,只能找来长公主的生辰宴,期盼太子帮她家求情。
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认出各家父兄都是朝中什么人,太子却立刻将她推开了,面无表情道:“表妹自重。小舅咎由自取,本该重罚,若外祖父与舅舅清者自清,无需任何人求情,父皇也会放过他们。”
他说完吩咐身后的内侍,“表妹今日情绪不佳,怕是不便在长姐宴会上久留,送她回府。”
内侍应是,两人强硬地扶着孙娉婷往外走,孙娉婷哭求无果,被拖出很远还在哀求。
“求殿下救救祖父和父亲!”
众贵女看在眼里,神色各异。
倒是谈轻无意看赔钱货演戏,嗤了一声转头就走。
太子却道:“谈轻,表妹年幼无知,得罪了你,如今孤也替你罚了,可否借一步说……”
“不可!”
赔钱货都不用张嘴,谈轻都知道这是要带他到私底下洗脑他的意思,他断然拒绝。就在这时,他余光瞥见裴折玉带人过来,当即眼前一亮,便站定下来,义正辞严道:“太子殿下,我可是有丈夫的人,怎么能跟你一个单身男人私下说话?”
索性现在人多,他直言道:“我真的不喜欢你,你要是想当个大孝子,拜托你离我远一点好不好,别让皇后再揪着我不放了好吗?”
昔日太子出宫必定跟随身侧、向众人宣示内定太子妃身份的人,居然当众说不喜欢太子?
这在众人眼中可真是稀奇。
太子脸都青了,正欲解释,裴折玉便到了,一声轻笑,清冽嗓音叫太子面色僵硬无比。
“出什么事了?”
谈轻绕过太子走向裴折玉,抱住他的胳膊,装出一副委屈模样,捏起衣袖抹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夫君,你总算是来了,你都不知道,刚刚你不在,我被人欺负了!”
在场众贵女也看呆了,没想到隐王突然也来了……
而且这告状的方式,怎么她们看着还莫名有点眼熟?
回头一想,刚被押走的孙娉婷不就是这么告状的吗?
谈轻还真是现学的!
这声甜腻的夫君却叫愣了裴折玉,目光扫过太子,丹凤眼里涌上了然,便配合地伸手揽住谈轻后腰,将人拥进怀里,面露心疼。
“什么?谁敢欺我王妃?”
被搂住腰按进裴折玉并不宽阔的怀里时,谈轻也愣了下,感觉这姿势有点奇怪,脸颊不自觉微微泛红,心下暗道这家伙还挺熟练。
他自然也不能认输!
谈轻便较劲似的,嘤咛一声,双手抱住裴折玉的后背,小鸟依人般依靠进他的胸膛里。
“夫君帮我!”
这下轮到裴折玉沉默了,从未与任何人如此亲密过的他,几乎能感受到谈轻隔着几层衣衫呼出的温热气息,他僵了下,一字一顿。
“爱妃莫急,好好说话。”
第40章
太子对谈轻或许会有所忌惮,但裴折玉便没有了,他可以容许谈轻在众人面前胡闹,此刻裴折玉来了,他却像是找到了满心愤懑的宣泄口,“老七,你倒是来得及时。”
“太子殿下也在。”
裴折玉漆黑的丹凤眼看向太子,语气不咸不淡,顺势将谈轻推出怀里,低头与他交换了一个眼神,“恕臣弟无礼,王妃自成婚后初次来公主府,没成想竟会被登徒子欺辱,待臣弟处理好家事,再与殿下赔礼。”
听到登徒子,太子刚放松的那口气顿时凝结胸口。
谈轻心说赔什么礼,赔钱货也配?
他感觉这话有些怪,给了裴折玉一个不满意的眼神,便配合着假装抹起眼泪来,抽了抽鼻子假哭道:“可刚才欺辱我的就是太子!”
“什么!”
裴折玉作出惊诧神情,看向太子,“竟有此事?”
他们一唱一和,太子脸色越发难看,负手身后,沉声道:“七弟妹别再胡闹了。你与母后有误会,孤只不过是想替母后与你和解。”
前阵子宫宴上皇后被罚的事早就传了出去,大家不敢明面上说,可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皇后身上若有污点,势必影响太子,而今承恩公府出事,太子党缺了一大主力,瑞王和四皇子又在虎视眈眈,太子可不希望在这关头再因些小事坏了名声。
将亲娘皇后搬出来做借口,赔钱货还真是个大孝子。
谈轻撇了撇嘴,快速揉红了眼睛,装出委屈神情,转过身面对众人,反问道:“这样吗?我是真被皇后吓怕了,之前在宫里落水,是她不问缘由给我定罪,我嫁了裴折玉,你们又在宫宴上诬赖我还纠缠你,真是半点道理都不讲,三番四次被针对,叫我现在看见太子就起浑身难受。”
他侧首按着额角,冲裴折玉悄悄眨了下眼,“天地可鉴,我自从嫁入隐王府后可没跟太子和他的人有过半点接触,这都能冤枉人?”
裴折玉适时温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王妃不必担心,父皇自会给你我一个公道。”
太子看谈轻的眼神隐隐有几分不耐烦,闻言近乎咬牙地开口道:“那夜的事,不过都是一些小误会,母后统率六宫,事务繁忙,难免有疏忽之时,这才被奸人算计。此事父皇已然决断,七弟妹也该早早放下才是,母后毕竟也是你和老七的嫡母。”
又拿孝道压人?
谈轻看他翻来覆去就这两套,差点没忍住当场翻起白眼,心说这赔钱货在这些贵女们面前还挺爱惜颜面的,怕不是又想骗那个好姑娘嫁进他那东宫,谈轻可不惯着他。
“那皇后娘娘冤枉我的事就这么算了?她为着这事丢的只是一时的脸面,要是我那天没辩解,我岂不是要被砍头了?那天我可是被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吓得不轻,回府就生了病,现在才勉强能下地了呢。”
勉强下地,却还能说会道?太子微眯起眼,“那孤便在这里给七弟妹赔礼,还望七弟妹体谅父皇与母后,父皇也不希望我们不和。”
他越爱面子,谈轻越起劲,挽住裴折玉手臂将人往跟前拉,“太子想要和解的话,光给我赔礼可不够,还有我家王爷。我可是有夫君的人,那天晚上,他才受委屈了。”
这话旁人听不懂,可裴折玉和太子却是能听懂的,他说的是那夜宫宴散了后裴折玉被皇后和太子算计的事,裴折玉垂眸看向谈轻,眼底愕然,谈轻这是要替他报仇?
太子指腹摩挲着玉扳指,目光幽幽地看向裴折玉。
“这也是七弟的意思吗?”
“我的意思。”
谈轻挺了挺胸,一脸骄傲地说:“我男人,我说了算,他要是不听话,回头我就收拾他。”
裴折玉怔住。
不说他,边上看着的贵女们都倒抽了一口气,而秦如斐和谈明、福生三人更是一脸惊悚。
别人不了解谈轻,他们是知道他胆子大,可没想到他还敢当众说回去要收拾隐王这种话!
而且他还敢跟太子对着干!
谁看了不说他胆大包天呢?
太子也觉得谈轻无理取闹,却是勾起唇角,被气笑了,“七弟,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若是换了别的男人,指不定会觉得媳妇在外面丢自己脸,可裴折玉是知道谈轻这是怕自己被他连累的意思,裴折玉面露无奈,向太子苦笑道:“太子殿下是知道臣弟的,若无王妃,臣弟又如何能封王?”
他的亲王之位都是因为谈轻而来的,众人心照不宣,可这个王位六皇子的生母丽嫔都不敢要,生怕自家惹上谈轻这个麻烦会遭殃。
偏偏有人能借此得到复宠的机会,如今丽嫔会不会后悔不一定,皇后母子一定会后悔。
太子深深看了裴折玉一眼,末了颔首,“好。那夜是母后思虑不周,孤为人兄长,也没有及时为七弟与七弟妹解释,孤便在这里代母后向七弟和七弟妹赔个不是,此事已经过去,七弟和七弟妹就让它过去吧。”
谈轻嫌他敷衍,“我可能很难过得去,我的清誉差点没了,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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