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清理者,副本便不再有任何意义,那些闪光的果实就好像深夜的街灯一样一盏盏地暗淡下去,紧接着头顶的乐土之门,在轰隆隆的铰链声中永远地关闭了,最后甚至连世界树的枝条都开始枯萎……
所有的一切都在消逝,最后只剩下他自己,飘浮在永恒的虚空之中,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活在一个寂灭的宇宙里,直到时间的尽头……
“哈啊——”谢云逐一下子从噩梦中惊醒,背后已经被冷汗打得湿透,他抚着胸口急促地喘着气,咚咚咚的心跳声伴随着神经绷紧的跳动,他不舒服到想要干呕,手更是抖到快无法支撑自己。
不,还好、没事,只是噩梦而已……他还在酒店里,倒计时还没有结束,他没有被一个人抛在时间尽头——暂且没有。
谢云逐抓着胸口的衣服,艰难地给自己顺着气,太阳穴突突直跳,脑袋里一片嗡鸣,整个人的状态都差到了极点。
“嘎吱——嘎吱——”
偏偏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阵低微且刺耳的噪音,从门口处传了过来!
这是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在床边看不见大门,那个声音也相当轻,类似于野兽用爪子挠门的声音,一旦注意到,就无法忽略,整个脑袋里都充斥着那刺耳的抓挠声。
大半夜谁家鬼没关好跑出来挠门啊?!
谢云逐烦躁不已,强忍住不适爬了起来,一把打开卧室的灯。
啪嗒一声,酒店极有情调的氛围灯照亮了卧室,在看清周围环境的那一刻,谢云逐只感到毛骨悚然,险些要惊叫出来!
操!这他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看到鬼,房间里也没多出别的脏东西,然而偏偏整个房间的布局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咖啡桌、两把椅子、大衣柜、梳妆台……所有的家具都微妙地变幻了角度,正面朝向了床的方向,就好像他们长着两双眼睛,正在黑暗中扭过头来看他。
不止如此,这些家具都往前挪动了一段距离,更加靠近了他的床……那是因为他醒得早,所以只有几步路,然而它们的确都在朝床的方向“走”过来!
这些家具是活的!
如果他一觉睡到天明,那么这些家具就会走到他的床边,它们会围成一圈,低下“脑袋”,用不存在的双眼盯着他……
谢云逐越想越觉得毛毛的,下意识往被窝里缩了一点,然而手却按在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
那是床上的另一只枕头。
那只枕头在睡前是板正地摆在另一边的,然而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经爬进自己的被窝里来了!
第138章 请抱紧我
“操!”谢云逐暗骂一声, 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同时,他也算醒了个彻底。身体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他暂时忘记了不适感,找回了一点行动力。他想也不想就下了床, 发现两只拖鞋都搭在床脚柱上——它们一直在试图向上爬——于是连拖鞋都没穿,就直接走到了房间最空旷的中央。
理论上来说, 他应该立刻离开这个诡异的房间,然而出门真的是一个好选择吗?刚才那轻微的挠门声就是从大门处传过来的,显然有什么东西正在门外等他……
谢云逐侧耳聆听,挠门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夜晚万籁俱寂,唯独虫子的嗡鸣声比平时更响——正从他的窗口处传过来。
谢云逐权衡了一秒, 目前的情况虽然诡异, 然而危险并没有立刻爆发,比起紧急避险他更倾向于搜集情报。再不对劲的事情,也必定有其固定的运转逻辑, 而他很擅长寻找藏在面纱背后的魔鬼。
谢云逐的脚步一转,朝着床头柜走去, 然后按下了“拉开窗帘”的按钮。
顶级套房的窗帘都雍容华贵, 缓慢地朝着两边分开, 仿佛为典礼揭开盛大的帷幕。谢云逐屏息等待,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接下来看到的一幕却依旧叫他心惊肉跳:
整面落地窗上,趴着好几十个黑色扭曲的鬼脸, 空洞的眼睛睁到最大, 都在往房间里窥探。伴随着窗帘缓缓揭开,鬼脸的视线终于聚焦,齐刷刷地朝他看了过来!
等等——那东西根本不是脸, 它们在扭曲变化,在发出嗡嗡响声。谢云逐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些脸都是由虫子组成的,每张脸都凝聚着成千上万只,这些虫子还在不停地砰砰往里撞,试图钻进房间里来。
谢云逐:“……”
惹不起我走还不行嘛,这间房归你们了!
窗户上的鬼脸让他果断坚定了逃离的决心,也不管外面有没有挠门的小猫或小鬼在埋伏他了,谢云逐一手召唤出“铃”,一手抄着领域里掏出的武器,果断打开了房门。
哗——
一阵凉飕飕的阴风吹过,他看到了富丽大酒店那略显陈旧、格外阴森的走廊。
电梯门口的垃圾桶、走廊上的花架、装饰用的漂亮工艺品……全都密密麻麻地挤在了他的门口。和房间里的家具一样,它们围成了紧密的一圈,都在试图挤进房间里。
如果你玩过“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一定会对此情此景有着强烈的既视感。谢云逐都可以想象,在他没有“看见”的时候,这些东西是怎样疯狂挪动和朝里钻,而一旦他投来目光,它们就故意僵立着一动不动,等待着下一次行动的时机。
到底有什么好看的?没看过帅哥睡觉?
闹鬼的传闻果然是真的,谢云逐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既然弥晏敢把他一个人留在房间里,就意味着他认为自己足以应对这种情况。况且前半夜自己睡得那么香,这些东西也没对他怎么样,说明它们要么不具备攻击性,要么还没达成攻击条件。
他挥动手中的武器,果断将眼前的花架劈开,花瓶和木头碎裂一地,没有任何异状发生。
果然如他所料……谢云逐收刀,没有再动其他的物件,就着那个空隙挤出了包围圈,来到了走廊上。
加快脚步,他径直朝弥晏的房间走去,此人的房间在顶层的另一头,隔得还挺远。
离开他的房间越远,周围的物件看起来就越正常,但不知怎么的,谢云逐总感觉有些毛毛的,仿佛异常仍然存在,只是他还未曾察觉。
第三次经过某绿色发光图标时,他猛地停顿脚步,匪夷所思地倒退了几步。
话说……楼梯口是在他身前没错吧?
可为什么这个“紧急出口”的图标,箭头的指向是朝后的?
不仅箭头的指向是反的,连图标上那个简笔画成的小人,都在朝自己房间的方向跑。
而现在,当他蹲在图标前仔细凝视时,那个代表脑袋的圆形就微微颤动起来,努力朝着他的方向扭过来、扭过来……
就好像他的存在是一个黑洞,吸引着世上一切事物的存在,它们因某种强大的“重力”而偏移轨道,无限趋向于自己。
谢云逐后退两步,攥紧了手中的铃,甚至有点怀疑自己还在噩梦里没有醒。他什么都不再去看,很快走到了弥晏房间前,“咚咚咚”地狂敲门。
叫人意外的是,门很快就开了,好像弥晏也一直没有睡。
“怎么了?”隔着一道半开的门缝,白发男人居高临下地问道。
“我房间闹鬼了,借我睡一晚。”
“是吗?”弥晏丢下一句不含任何信任度的反问,就想把门合上。
谢云逐眼疾手快,坚决地把一条腿和一只手插进去,就是不让他得逞,“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你房里藏人了?”
说着,他坚决地把脑袋也挤了进去,亲眼扫视一圈,证明房间里的确没有藏人。弥晏无法,也不想在门口和他拉扯,还是退后一步将他放了进来。
然后他皱了皱眉:“怎么又没穿鞋?”
这回更好,是干脆拖鞋也不穿了,就赤着一双脚在寒秋的夜里走进他的房间,脚趾都冻得通红。
“拖鞋活了,正往我床上攀岩呢。”谢云逐丢下一句满嘴跑火车的话,好像巡视领地似的,在他房间里走了一圈,“白天你还说什么我是你的梦,现在却又躲躲闪闪的,到底哪里有问题?”
弥晏没有回答,只是反手关上了门,又习惯性地落了锁,然后就这么背靠着门,静静地打量着夜晚的不速之客。
今晚的月光很明亮,他没有拉上窗帘,那个男人的皮肤好像也变成了霜雪的颜色,银耳坠闪烁着星点微光,明明白白地惑人心神。
他仍穿着那件充当睡衣的衬衫,略长的下摆勉强遮过屁股,露出一双光洁笔直的腿,上面依稀留着被虐待过的痕迹。
即使过了三天,弥晏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一天的全部事情,他如何桎梏着他的腰挤进那个狭小的深处,如何一次又一次不知节制地索取,听到他哭泣的声音于是完全失控。
他耗尽了所有的自制力,就是为了避免单独相处,因为害怕那天的事情重演,只要谢云逐有心激他,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再发一次疯。
谢云逐转悠了一圈,最后确定他房间里一切正常,悬着的心才落下来。闹鬼的危机暂时解决了,他的注意力回归,才注意到弥晏盯着他的眼神,简直比鬼还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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