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考核期还需要周围同事的评价,所以一般的老师应该也不会拒绝。
他下午也没有课,本来是打算约一下龙老师打羽毛球的,不过现在看来只能改天了。
路禾出了校门打了辆车,给司机报出了学生信息里苏冕填写的家庭住址,司机听了后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块我还没跑过,住得都是些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富豪了……”
司机接了单后就准备开车了,一边跟路禾闲聊,“住那块的人,根本用不着打车,你去那边办什么事?看你打扮也不是这的学生。”
“送点东西。”路禾不打算多说。
大概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了一座白色的湖畔别墅外,湖边的柳树在三月初都已经发芽了。
门卫询问了他的来意后让他做登记,然后打电话给别墅里的人询问情况再放行。
“对,说是少爷的老师。”
等挂断电话,对方才给路禾开了门让他进去。
庄园是那种复古的欧式庄园,草地已经复绿,看得出有人精心打理。
别墅有三层楼,一楼是拱形的门和玻璃窗,二楼都带露台,侧面位置还有一个两层楼高的落地玻璃大窗,让别墅一眼看过去,纵深感很强。
二楼的房间的飘窗上本来坐着一个少年,他拉着窗帘,但是屋内开着灯。
听到门口有人敲门,他冷淡地回了一句:“什么事?”
“少爷,你的老师来了,说给你送作业。”
门外的佣人开口时还有点胆战心惊,这几天少爷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座别墅,有这对母子生活,却安静地可怕。
只有偶尔他们惹夫人生气了,夫人大发雷霆的声音。
少爷谁都没搭理,就连夫人都没搭理。
这个过来送作业的老师,肯定会被少爷赶回去吧。毕竟谁休学在家,还会喜欢专门过来给自己送作业来的人,再加上少爷心情不好,更不可能了。
苏冕听到后,头才从书里抬了起来,问道:“长什么样?”
“不知道……”佣人不知道怎么说,毕竟她也没见过那位老师。
“他叫什么?”苏冕问道。
“好像是姓……路?”
路禾进门的时候,发现大厅的地面干净到能当镜子,换上了佣人专门给他准备好的拖鞋,路禾就被带到客厅。
旁边是一扇能够打开的巨大落地窗,从地板一直接到天花板,中间有门把手,那也不算单纯的落地窗,也像一扇玻璃门。
刺目的阳光从外面照进来,洒满了整个客厅。
这里的观景位置很好,外面除了一道带围栏的走廊,就是翠绿的湖泊。湖面波光粼粼,岸边栽满了树木。
路禾把手上的牛皮纸袋交给苏家的佣人,淡淡道:“我只是来送个东西,就不坐了。”
“路老师第一次来,干嘛要急着走。”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路禾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旋转楼梯。
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白衬衣的少年,正笑着看向他。
苏冕慢慢顺着楼梯走下来,然后接过了路禾手上那份佣人不敢接过去的牛皮纸袋,也不打开看里面装了什么,把纸袋往旁边的桌上一放,视线却一直放在路禾身上。
旁边的佣人都不敢说话,这么几天过去,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少爷下楼……而且脸上的表情,也跟平常完全不一样,这非但没让她们放松下来,反而感到更加紧绷了。
人不会突然变好,也不会突然变坏。
如果一个坏人突然做了好事,那只能说明他突然把他坏的那一面给藏了起来。
自从她们见到了苏少爷露出过那么冰冷到令人害怕的表情后,就再也无法直视之前那个温和体贴彬彬有礼的苏少爷了。
哪怕对方再对着你笑,也依旧会猜测笑容背后的深意。
这就是被撕下伪装后,苏冕面临的处境。
苏冕笑着走到路禾面前。
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虚伪,所以再也没人会相信他的真心。
狼来了的故事里,放羊娃欺骗了农夫两次,就信任全失,更何况他用这张脸,欺骗了其他人那么多年。
“母亲呢?”苏冕突然扭头问了旁边的佣人一句。
“夫人她……刚刚吃了药已经睡下了。”这名佣人看了路禾和苏冕一眼,又把头低下去。
苏冕听到后笑容更深:“太好了,路老师,这下不就没人打扰我们了。”
路禾淡淡地看了眼苏冕,又注意到旁边佣人的表情。苏冕一句话把他们给打发走了,现在基本上没人能听到他们的谈话。
“几天没见过你亲爱的学生了,路老师就不坐坐吗?”
苏冕现在虽然站在阳光底下,但是总让路禾觉得对方身上还裹着一股被阳光暴晒都无法驱散的阴霾,充斥着阴沉和湿冷感,又跟之前的苏冕不太一样。
说对方这几天都没见过光他都信。
“我亲爱的学生?你是吗?”会散布老师谣言的学生,到底是怎么还能在他这个当事人面前,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苏冕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可能对路老师而言并不是一个那么完美的学生,不过路老师,你今天为什么会来。”
“你可以当成是我比较倒霉。”路禾其实对苏冕的感觉很淡,没有好感也不痛恨,毕竟苏冕对他做的事,他也彻彻底底还回去了,谁也不欠谁。
而苏冕在他心里的形象,从始至终都没变过,他从一开始就并不是太信任苏冕,提前开好通话,本身就表明了他对苏冕的怀疑。
但是苏冕又为什么是这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态度,被他毫不留情揭穿假面后,不应该愤怒?或者想加倍报复回来,这才符合逻辑。
“那我只能期盼路老师一直倒霉了。”苏冕笑着眨了眨眼睛。
路禾不想在这里久待:“那我先走了。”
苏冕盯着他的背影突然道:“路老师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
像是笃定了路禾不会记得,他主动解释起来,“我说下次我会给路老师泡杯热咖啡,你应该更喜欢。”
路禾直接走出了大门,头也不回地说:“算了,我不喜欢喝咖啡。”
苏冕突然打了个电话给司机,让他备车:“把车开出来,送老师去学校。”
苏冕也跟着走了出去,站在门口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以往冷冷淡淡的表情,却不像之前几天一样一片沉沉的死气,让旁边的佣人有些不明所以。
一边在心里猜测刚刚那个长得很好看的男老师到底是什么人,跟他们少爷又是什么关系。
因为太久没见阳光,苏冕走出来的时候还抬手遮挡了一下太阳光线,眼睛下意识眯了起来。
他恨那个撕下他的面具把他阴暗的一面袒露在阳光下的人,虽然他并不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但头一次在一个人身上栽那么大的跟头,没有不还回去的道理。
可是又为什么他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后,所有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变得复杂,态度也来了十八度的转弯,只有路老师对他还跟以前一样。
让他心里浮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心情。
因为从没被他伪装出来的外表欺骗到,所以也不会因为他的伪装被撕下后,露出腐烂的内里,掩鼻离开。
等再次见面,他惊讶地发现对方对他的态度没有任何变化。
冷淡警惕,又带着距离感,以前是,现在也是。
对方像一个观察者,不会靠近你,又不会离开,但是你又好像用尽浑身解数,也触摸不到对方身前那面无形的墙。
让他有点期待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能把这堵墙打破了。
“路老师……那我们学校见。”苏冕用极轻的声音说道,连旁边的佣人都没听清。
*
晚上到排练教室的时候,路禾看见教室里还坐着一个熟人。
按理来说对方并不会在这时候出现在排练教室。
“杜会长又是来检查进度的。”乔柠也很意外,总觉得杜渐深有点来得太勤快了,上次排练不是才看过,怎么今天又来,该不会每场排练都要看吧。
乔柠心里吐槽,却还是打趣了一声:“不过其他演出的排练,杜会长也没有跑那么勤,只能说杜会长应该是对《阿谢罗迪》这部话剧感兴趣,对吧。”
杜渐深淡淡地嗯了一声,坐在后排的某个位置上,还真的有种领导来视察工作的感觉,除了这个领导的年纪有点小,而且面无表情。
路禾又想到了昨天晚上在宿舍楼熄灯后对方开着小台灯偷偷做题的样子。
他跟杜渐深交集不多,昨天晚上的对话还是第一次,寥寥数面他从没见过杜渐深露出过其他表情,就算晚上被抓包了偷偷做题,脸上都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面瘫脸。
虽然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却完全没有那种青春洋溢的感觉,反而感觉比二十多岁的人要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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