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根本不能杀人。
除非说……
“你想让更多的灵师来到这里。”最不能接受眼下情景的人之一——简紫芮握紧了拳头，任由指甲将掌心抠出了数道血痕,“要是一定要指出一个特定的名字的话，那我猜他应该是贺晚靳。”
“你的实力,在此刻已经足以被评为S级异灵。无论是单体性界域还是群体性界域,你也都能做到信手拈来。不是人类的你也不必再畏惧异灵化,而作为异灵的你,也没有任何人能让你限制力量。”
“我不清楚你要什么，我看不明白。”简紫芮直言了自己的无力与无能，但她却随之说道，“但我却知道，你一定不会想让自己遭受限制。”
“今后你要做什么我猜不到，但现在的你，就是想逼贺晚靳出来，对吧。”
简紫芮眼神里带着很明显的哀痛。
她甚至觉得，尽管队友之一已经不是人类，她却依然能读懂对方的一切想法。
就连心底深处也会忍不住的一再去质疑自己，异灵贺景同，真的就彻底不是他们的同伴了吗？
只要不让他确定契约的真假，那他就永远会受限于契约。而一旦贺晚靳真的到来，最有可能面临的场面就是叔侄相杀。
异灵贺景同绝对不会对原体的亲人有所留手。
先不说制造契约者死去后契约失效，就单说一旦异灵贺景同会对贺晚靳动手，甚至做出想要击杀的行为，那一切就真的彻底回不去了。
理智上知道需要摒弃，情感上始终犹存的侥幸想法，令简紫芮痛苦地闭了闭眼：“你走吧，我们不会让他来的。我们杀不了你，但你也没有办法杀任何人。”
“可是你应该知道，就如他所说的那样，”异灵贺景同看向了不远处的安来，“只要我想杀人，那不必我亲自动手的局面，我也可以轻易制造出众多。”
“记忆里的你看起来并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人，你更应该举起自己的武器对准我，然后想尽一切办法把我击杀在这里，而不是说什么让我走。”
“让我猜猜，你是舍不得对我动手吗？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舍不得，等同于无数个人类的生死可能都会被我掌握。”
“不要再继续挑拨离间了！”祁学一终究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心脏被踩碎了又怎么样，重新粘合以后不还是能用吗？
怀带着这种想法，祁学一大声怒斥道：“这里没有人能战胜你，尽管不想接受，但这就是事实！”
“就算举起刀对准你又怎么样，在你看来不还只是个笑话吗？”
祁学一牵动着嘴角，嘲讽的笑容极力勾动却依然不成形，反倒显得他那张脸都变得抽搐扭曲。
“你根本就不是我们的队友，你只是一个怪物，你也体会不到任何属于人类的情感。”
“就连你的存在本身，也只不过是贺景同自身罪孽的具现化……可就算如此，我也并不认为属于他的罪，又单单只属于他。”
祁学一深呼了一口气，手中绿色的力量凝聚成型。任谁都知道，他早已做好了将攻势对准异灵贺景同的准备。
“是我们自顾自地以为贺景同好脾气好性格，不应该拥有任何属于个体的私欲。但事实上，人类本身一直都在和罪孽并行。”
“就连贺景同也不曾例外，如果不是因为私心不想看到身边的人死去，那拥有预言能力的他，又何必变成现在的你。”
“他最大的罪过，就是成为了灵师……也就是认识了我们。”
如果不认识他们，如果也没成为灵师，那贺景同就也不会拥有预言这把双刃剑。
……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持刀刺向自己？
绿色的力量球聚合成了篮球般大小，祁学一明白自己的力量对异灵贺景同无效，但他却还是动了手。
这是灵师永远都不会放过异灵的态度！
这也是贺景同绝不会更改的坚定想法。
那份之于同类象征治愈，对于异灵而言又象征腐蚀的力量，最终在异灵贺景同身前炸开。
B级灵师的力量，无法对S级异灵的贺景同造成任何伤害。
祁学一说话的声音却不曾停下：“选择让你离开，不过只是因为我们实力太弱。而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因你死去，那不管天涯海角，我都一定会杀了你！”
异灵贺景同突然抬起了手，在很多人瞬间提高的警惕心中，他左手抚向了心脏所在，没有任何跳动之声的虚无感，让他扯起嘴角笑了笑。
那笑容没有任何深意，只见他说：“可那不还是建立在我已经杀过人的基础上吗？”
所有人都能看见，祁学一这一刻的脸色，苍白至比肩满头白发。
尽管是旁观者，尽管是并没有和贺景同有什么深交友情的其他人，也在这一刻，产生了一定要击杀异灵贺景同的心。
他太懂得洞悉人性。
如祁学一那般宣誓的语言，足以让任何人明白，他永远都是不会姑息异灵的灵师。
尽管对手是他曾经的队友。
可这样一番言辞之下，却蕴含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身为灵师的祁学一与简紫芮，身为异灵贺景同原体队友的两人，他们在以一命换一命的契约不会被解除这点，去尝试换取异灵贺景同今后会将间接杀人之举实施。
这番话很复杂，但如果以一个简单的说法来解释，瞬间就能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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