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端调成了半自动驾驶，回身看向她：“怎么了黎黎？”
贺黎：“额……有点饿了。”
贺哲非常不给面子地笑了一声，被她狠狠掐了一把腰，疼的龇牙咧嘴。
“有什么想吃的吗？难得出门一趟，我们可以去店里吃。”
“不用不用！”双生子异口同声，“回去吃就好！”
“对了pc，你今天是直接开车来医院的吗？”贺哲笑嘻嘻地试探，“听护士姐姐说路上有人寻衅滋事，闹得很大。”
“没注意。”韦端打开了车窗，带有铁锈味的晚风灌入车内，并从后视镜看到双生子皱眉的表情，“听到你们出事我都慌了神了，哪有空管这些。”
双生子经过一天的课程安排体魄和精神力都上涨了不少，但每升一级需要的数值也变多，韦端盘算了一下，183天除去周末和假期应该是差不多能升到A的。
看着面板上双生子跌落到30的心情值，韦端撑着下巴思索了一会，温声道：“今天很累了吧，回去早点休息。”
＊
接下来一周都很平常地度过了，韦端每天给双生子安排日程，被迫困在电脑桌前监视双生子，然后在他们回来前做好晚饭。
他也有尝试过出门，但只要刚迈出一步，他就会迅速失去意识，然后又回到客厅的沙发上，一如既往地循环。
“统，我怎么感觉我被监禁了啊。”韦端的厨艺见长，毕竟他唯一的娱乐就是做饭，已经能熟练地做一些简单的菜了，“居然在自己家还需要开信号屏蔽器。”
系统：宿主接下来要做什么？
自从打开光脑上的文件后，韦端总会和双生子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还经常表露出要带他们出去玩的意向——当然都被拒绝了。
它总觉得宿主在琢磨什么坏主意。
韦端将成色漂亮的番茄炒蛋盛到盘中，然后解下围裙，随意道：“就养娃啊。现在连门都出不了，只能老老实实过剧情了。”
也是。
只有二星的自由度，这次他总不能跳关了吧。系统稍稍放下心。
事实证明，它放心得太早了。
“来来，看镜头。”商场的老式大头贴自助机器处，年轻男人搂着一对长相出众的双生子兄妹，仰着笑脸比耶。
“pc好幼稚。”
话虽如此，两个孩子还是非常配合，一人拉着韦端的一只手拼爱心，看起来也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人。
韦端以周末散心为由强行要带双生子出来玩，果然这次没有收到任何阻拦，不过双生子全程紧跟着他，连韦端看四周时都要凑上来撒娇，嚷着让韦端看他们。
怎么说呢，扮演吵闹顽皮的小孩真的很不适合贺哲贺黎。
韦端没有拆穿他们拙劣的演技，只是溺爱道：“好好好，看你们，我们家哲哲黎黎最可爱了。”
他牵着两个小孩的手，面前出现了选项。
[难得的亲子活动时间，你选择（可多选）：]
[A.带他们去吃好吃的]
[B.带他们去买新衣服]
[C.让他们自己决定]
这个游戏和迷雾镇不同，大部分选项都不会给提示，韦端只能自己判断怎么选。
想到双生子防他和外人接触跟防贼一样，韦端挑眉，坏心眼地选了接触最多的B选项。
刚好附近就是一家童装店，导购员微笑着将他们迎进门，并没有对韦端一家朴素的衣着表露出轻蔑的态度，只是在推荐衣服时惊叹道：“您家小孩长得真好看！您的夫人一定也是位美人吧。”
韦端看着镜子里自己平庸而陌生的脸，又想起这个游戏里只活了十几分钟的贺知，煞有其事地点头道：“真是好运，孩子们都遗传了他的基因。”
女装总归是比男装款式多，贺黎已经被导购员哄进更衣室了，从服务机器人手上的衣物数量来看，小姑娘半个小时内都换不完。
贺哲则有些拘谨地抓着韦端的衣角，似乎对衣服兴趣缺缺，韦端就牵着他挑。
虽然韦端是个不折不扣的宅男，但衣品意外的不错，很快就挑出了适合这个年纪的男生的衣服，笑眯眯地塞进他怀里：“去试试。”
贺哲试图拒绝，可韦端轻推着他的背，温声道：“就当是换给我看嘛。”
韦端不太确定自己是什么身份，学着他们的称呼道：“pc很想看你们闪闪发光的样子。”
一击必中。
到底还是小孩心性，贺哲抿着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抱着衣服进去：“你说话算话噢！”
你要一直一直，注视着我们。
贺哲刚关上门，韦端就往导购员那走，微笑道：“女士，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小孩，我去下卫生间。”
得到同意后韦端大步往外走，按照芯片收到的讯息走进了一家咖啡店。
在追求效率的星际时代，手磨咖啡显然成为了一种浪费时间的奢侈品，而邀请他来这的人显然有的是时间。
平日里盘发的女士端坐在藤椅上，搭在肩上的长发让她终于显出了和年龄相符的活力。
“学长，好久不见。”
双生子的班主任简槐女士冲他一笑：“你果然没死啊。”
“您好。”韦端拉开椅子坐下，面前的咖啡并不合他的口味，他只是客气地喝了一口，安静地看着简槐，“您似乎和我是旧识，但很抱歉，我的记忆受损了。”
简槐点头：“大致经过我已经了解了，有的事不方便在芯片上说，我就想着约你出来见一面。”
“韦学长，你被精神控制了。”
第44章 双生子童谣（六）
“不仅是记忆被搅乱， 你的精神力也被不明手段限制。恕我直言，你的两个孩子根本……”
方糖在杯中逐渐融化，韦端漫不经心地搅拌着，突然抬眼看向她， 打断道：“告诉我没问题吗？”
按照游戏设定， 这个角色给自己留了后手， 却没有直接留下信息说明一切，结合简槐说的精神控制，他应该是不能知道部分事情。
其实不用她说韦端也猜的出来，从进入这个游戏后他就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 每天都待在家里， 一想出门大脑就会下达指令让他待在家里， 时不时就会发生的昏迷， 以及对双生子莫名的溺爱。
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就目前而言并没有做好当家长的准备。韦端清楚自己不会对幼崽怀有这么大的善意，更不会如此轻易地接受他们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系统探头：哪怕他们长相是您喜欢的样子？
韦端笑了笑，话里有话：我又不是谁都喜欢。
“你还是这么敏锐。”简槐叹气， “是的，对方可以在一定时间窥查你的记忆，一旦你知道关于他们身份的事，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
韦端没追究她刚才的明知故犯，双手交叠着放在桌面，随口道：“那让我们避开那些信息， 来谈点别的。”
“韩陶，韩家是我们这边的吗？”
虽然报道时对方帮双生子解围，并且看起来对双生子百般照顾，但那块巧克力饼干还是能看出问题， 至少不是完全是一条绳上的人。
简槐：“是也不是。”
“……你在玩海龟汤吗？”韦端思考了一下，“他们知道我是执政官，却拿不准我的孩子有没有问题，还要自己试探他们的种族——”
对方居然已经察觉到种族问题，简槐心中一惊，就听到韦端问：“对了，我伴侣是什么身份？”
“啊？”简槐一愣，“你并没有结婚啊。”
＊
“诶，我真帅啊……”
熟悉又欠揍的语气从隔壁更衣室传来，贺黎正在绑丝带的手一顿，敲了敲隔板，冷冷道：“贺，哲。”
贺哲哼歌的声音一停。
“我不是让你在外面，好好盯着人吗。”贺黎感觉拳头硬了，懒得理会自恋哥哥的狡辩，推开门就往外走，几乎维持不住自己乖巧的外表。
等候区空无一人，显然韦端已经离开了。
“他去哪了。”贺黎看向导购员，脸色很差。
对方因为她周身的气势吓了一跳：“那位先生说他去上卫生间……”
和发色一样张扬的红瞳一竖，贺黎直接调动精神力读取她的记忆，心里一沉。
韦端离开的方向根本不是去卫生间。
“黎黎？”韦端就在这时赶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两个冰淇淋，笑容灿烂，“我刚刚去卫生间啦，刚好路过一家冰淇淋店，排队人很多，应该很好吃。”
他自然地递到女孩手上，然后半蹲下来对她笑：“黎黎穿这身好像小公主啊。”
和喜欢立于万兽之上享受仰视的目光的贺哲不同，贺黎其实更喜欢平视——眼神的交汇能让她更好地弄清对方心中所想。
可惜人类视他们为尘土，兽人捧他们为火种，加上她那恐怖的能力，极少有人愿意和她对视。
韦端的眼睛很干净，干净得不像阴险狡诈的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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