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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莲花误入限制文_醉又何妨【完结】(81)

  “我身如水,可承万难。”

  第42章 误入芳源地

  棠溪珣换衣服的时候,管疏鸿就等在外面。

  其实这个时候他状态也很不平静。

  一方面心绪纷扰,对棠溪珣有歉疚爱怜也有担心,但另一方面,棠溪珣每次撩他的时候拼尽全力,他稍稍前进一些却又是一副被欺负狠了的可怜样,以致于让管疏鸿也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待他才好。

  此时,管疏鸿身体里的那股火还烧得旺盛,再听见里面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实在不由苦笑。

  没办法,离开他又不放心,在这守着吧。

  总算,门慢悠悠地开了,棠溪珣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的神色倒已恢复如常,那一身的红痕也被遮挡住瞧不见了,可身上穿着管疏鸿的衣服,哪里都长出来了一大截,这样打眼一瞧,倒像个小孩子似的,说不出的可怜可爱。

  管疏鸿看着就觉得心软成了一滩水,突然又觉得,似乎就这样瞧着他,便已经十分满足了。

  他不由得走过去,单膝跪在地上,把刚才棠溪珣挽好的裤脚展开,并指用劲一划,便将那余出来的部分给撕了下去。

  棠溪珣低着头,看他在自己面前俯首屈膝的样子,眼波微微一动。

  管疏鸿随手将布条收起来,冲着棠溪珣笑了笑,说:“免得走起路来绊着你。”

  说完,管疏鸿又道:“要回家了?”

  棠溪珣点点头,“嗯”了一声。

  管疏鸿挺舍不得,但其实也猜到了棠溪珣会这样做,早让人送来了披风,这时拿起来给棠溪珣披在身上,遮挡住不合适的衣服。

  他又说:“马车在外面,我送你回去。”

  棠溪珣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回家?”

  闻言,管疏鸿竟是一阵默然。

  片刻之后,棠溪珣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用脚尖踩了下他的脚,管疏鸿终于一笑,刮了下棠溪珣的鼻子,说:

  “你真觉得,我不知道你么?我要不了解你,为何要同你在一起,难道就是因为图一时颜色?”

  棠溪珣一怔,便听管疏鸿的声音轻轻地自头顶传来:“你有心事。”

  管疏鸿道:“而且,你每回一心烦了,就老想躲回你那小窝里,一个人待着。”

  他微笑起来:“从小就这样,这习惯我怎么能不知道?”

  棠溪珣终于忍不住抬起了头,管疏鸿则握住他的手。

  “阿珣。”

  他沉吟片刻,逐渐敛了笑意,说:“你总以为我不懂你,其实……是你不明白我的心。”

  这话,其实他早就想和棠溪珣说,但每回棠溪珣总是一副若近若远的样子,又教人不知道如何开口,此时终于说了出来,心中竟不知为何,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怅惘。

  管疏鸿的声音低了下去,几乎宛若自语:“我就只盼哪一天你能真正信了我,能瞧见我的心事,那就什么都明白了。”

  棠溪珣却听见了他在说什么。

  刹那间,心头仿佛滚过了一道惊雷,那百般心事、千种思虑,仿佛一下子都尽数泛了起来,曝晒在了明光万里之下。

  棠溪珣很少有这样语塞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管疏鸿却也并未相逼,只是亲了亲他的额头,说道:

  “你想静就静一静,人生随遇而安,有的事情想不通也没有必要勉强自己。”

  棠溪珣终于说:“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管疏鸿低头想了片刻,原本想珍而重之地告诉棠溪珣什么,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终究什么话都及不上他心里意思的万一,因此终究只是笑了笑,说道:

  “你不是棠溪珣么?”

  两人说了会话,棠溪珣也该走了。

  管疏鸿本来不放心,还想送他回家,棠溪珣却不许,管疏鸿最后也只有听话的份。

  于是,他将棠溪珣送到马车上,又唤来鄂齐亲自驾车,叮嘱他要将棠溪珣好好地送回去,一直送进门。

  鄂齐在昊国也是一品侍卫了,此处却被当了马夫,只好恭恭敬敬地上前领命,心里却是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

  他想,可怎么好。

  殿下,果然是一点都不懂爱。

  明明已经良言苦谏了,可他还是这样天天变着花招地折腾人,若是完全无心也就罢了,他把人折腾够了,事后却又自己心疼,百般殷勤讨好。

  这可又能管得什么用!

  你这样总有一天会后悔!

  鄂齐觉得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他跟管疏鸿一点也说不通。

  唉,他这么灵透的人,竟会有这么驽钝的主子。

  管疏鸿都不如让自己扮成他的样子去跟棠溪珣接触接触!凭借他的口才、智慧,说不定还能将局面挽回几分!

  可惜心中种种腹诽,也只能想想而已,鄂齐无奈地驾了马车,果然一路小心翼翼赶得平稳,将棠溪珣送回了家。

  马车停下,他又连忙打起帘子,正要去扶棠溪珣,就看见棠溪珣府上的下人已经迎了上来。

  鄂齐便讪讪松开手,拿起旁边的一只匣子,递给下人,说道:

  “棠溪公子,这是我们家殿下给您的,您……咳,多多小心。”

  他知道棠溪珣好像并不喜欢他们这些昊国人,平日根本不怎么理会。

  不过鄂齐可以理解,管疏鸿这样对棠溪珣,在棠溪珣的眼中,他们肯定也是帮凶和走狗,对他们没有好脸色也是正常的。

  而此时,听了他的话,棠溪珣却难得地转过头来,看了鄂齐一眼。

  之前他对此人颇为防备。

  毕竟鄂齐是传说中管疏鸿座下第一得用的好狗,心机深沉,手段狠辣,帮他干过很多脏事烂事,对于接近管疏鸿的人也是提起十二分的警惕。

  一旦感到那人威胁到了主子的安危,鄂齐会立刻毫不犹豫地下手铲除。

  棠溪珣觉得,要是知道了他心里的想法,鄂齐第一个杀掉的就会是自己,所以他一向与管疏鸿这些下属谨慎地保持距离。

  如果是之前,听到这句“多多小心”,他一定会觉得鄂齐是带有警告之意,可如今……

  或许一切本就不同,而是一些先入为主的剧情误导了他。

  棠溪珣想了想,忽冲着鄂齐笑了一下。

  鄂齐愣住。

  然后他就听见棠溪珣细声细气地说道:“谢谢你。”

  “!”

  鄂齐简直受宠若惊,连忙道:“别客气,不用谢……嘿嘿……谢什么呢?不用不用!”

  棠溪珣便冲他点点头,被下人们前后簇拥着回府去了。

  留下鄂齐独自傻傻站在马车前,老半天没动。

  过了一会,让挠了挠头,又忍不住自言自语:“嘿嘿嘿。”

  棠溪公子真是人美心善啊!

  鄂齐拍了拍自己怀里那本书,想到其中的内容,又忍不住“唉”地重重叹了口气,转身驾车而去。

  *

  管疏鸿让鄂齐拿给棠溪珣的,是一盒药膏。

  药膏是昊国宫中所制,能够消痕止痛,管疏鸿不知道棠溪珣身上那些红痕会不会疼,刚才棠溪珣换衣服的时候,他就匆匆令人找了出来,给他带回府去。

  目送鄂齐将马鞭一甩,载着棠溪珣越走越远,管疏鸿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空了一块。

  他在门口站了许久,这才怅然若失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下人的手脚极为麻利,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管疏鸿的卧房中,已经摆好了一张新床,之前的碎木屑也都收拾走了。

  大概是生怕他再把床睡塌,这床还多加固了两条腿,看起来端得是结实无比。

  “殿下。”

  这时,下人们也抬着被褥枕头等用品进来了,恭敬向着管疏鸿禀报:

  “这是您方才吩咐原样拿过来的一应床具,全都是方才那张床上的,奴才们连洗都没敢洗。”

  管疏鸿道:“照之前的样子放回到床上吧。”

  刚才床塌了,床上所有的用品虽都没有损坏,但原本以管疏鸿的洁癖,以及质子府的豪奢,这些自然也应该全部丢掉,另换一套新的。

  但管疏鸿特意叮嘱了拿回来继续用,下人们便也格外小心,将所有的东西原封不动地铺回到了床上。

  瞧,他们昊国人就是这样的朴素。

  等到床榻收拾好,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管疏鸿自己走到床前,坐了上去。

  感受到这张大床的坚固,他的目光中也忍不住流露出了一丝疑惑之色。

  一张好好的床,怎会说塌就塌呢?真是怪了。

  还偏偏是那个时候……嗐!

  连管疏鸿自己都说不好,那床如果不坏,他会做到什么程度。

  毕竟他就算再有自制力,也终究是个人,心上人如此主动,两人又已确定了关系,其实并没有什么阻碍了,他今天是真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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