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于情,棠溪珣从小在东宫长大,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好,所以皇后和太子,可算得上他最亲的人。
于理,他十年寒窗,辛辛苦苦考上状元,有了官职,因为死太子逼宫的事情一朝断送前程,连陶琛、贺子弼那种东西都想过来踩他一脚,以棠溪珣内里的高傲心气,怎么可能毫不在意?
所以,管疏鸿明白,他目前能为棠溪珣所排解的烦恼,最要紧也就是这一件事了。
虽然,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棠溪珣和太子之间的关系;
虽然,他一想到能让棠溪珣一心效力,从小把棠溪珣带大的人就觉得嫉恨难当,恨不得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快快消失……
可是只有这样做,棠溪珣才会开心。
一想到对方锁起的眉宇,含愁的眼睛,管疏鸿就觉得自己简直像那后宫里期盼君恩的妃子一样,殷切的希望能够取悦棠溪珣。
哪怕要做的事情根本就背离他的本性。
总而言之,先把这些事查一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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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棠溪珣就被“哗啦啦”积分入账的声音吵得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用脸在枕头上蹭了蹭,只觉得睡了一夜,身上不知道为什么更累,腿股一片更是酸痛得要命。
棠溪珣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一边愤愤地戳着系统界面,领取自己的积分,一边想,再多攒一点分,下次他一定要买个什么“夜不安寝”的道具给管疏鸿用,自己睡不好,他也甭想睡!
第43章 若见天霖雾
包袱摊在桌上。
一小匣银票放了上去,接着,又是一块玉佩、一本书……
陶琛收拾了一会东西,只觉得千头万绪,要带的实在太多,他终于忍耐不住,将手里的东西随便往桌上一扔,“砰”一声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抱住了头。
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怎么能离开呢?虽说在他被授官职的那年,棠溪柏就送了他一套宅院,但又哪里能和尚书府相比?
陶琛不想走。
他不敢去找靖阳郡主,但心里还想着再求一求棠溪柏。
可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躲着他,棠溪柏从和他说完那番话开始,就一直没再见着人影。
陶琛就假作收拾东西,在这里磨磨蹭蹭地等着,他还是觉得舅舅不会如此狠心,说不定是为了恐吓他,让他好好长了教训,等他真要走的时候,就会派人来拦他了。
就算不是亲生父亲,可他好歹……好歹也承欢膝下这么多年呀!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轻轻叩响了。
陶琛霍然抬头,高声道:“进!”
进门的是一名四十岁上下的高挑女子,相貌端庄而清肃,陶琛认得她是靖阳郡主身边的管事姑姑长仪。
他连忙站起身来,笑着说:“长仪姑姑,舅母那边……”
长仪屈膝冲陶琛肃了肃身,面无表情地说:
“陶大人,郡主说先前曾为小少爷打了一顶桂花发冠,好好地收在库里,却不知为何失窃了,让奴婢各处找一找,也是去去疑。眼下别处都已经搜过了,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陶琛猛地一顿。
他没想到靖阳郡主竟提起了这桩事,什么到处找一找,明显就是知道他悄悄把那顶发冠带出去炫耀了。
可她若是派人来找自己要走,那也就罢了,这样嚷嚷着遭了贼满府搜查,最后却在自己这里发现……那让别人怎么想!
这女人明显是为了给她的宝贝儿子出气,故意这般羞辱自己!
陶琛只气得浑身发抖,又无可奈何,只能道:
“不必找了,那发冠……在我这里。前几日出门的时候搭配穿戴,见库房里的发冠合适,便想借来用用,并不知道原来是表兄的。姑姑代我向舅母赔个不是罢。”
长仪令手下的人将他找出的发冠接了过来,不说好,也不说不好,脸上仍是没什么表情,只冷冰冰地说:“大人的东西收拾好了吗?”
陶琛一怔:“还没有……怎么?”
长仪道:“请大人出府之前,将一切所带的物事送到奴婢这里检查一遍,免得再不小心误拿了什么。对了,老爷今日要到晚间才回,大人不必等着辞行即可。”
这话分明是让他在棠溪柏回家之前必须滚蛋,更何况还要检查什么行李——
陶琛气得浑身发抖:“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偷了什么不成!”
长仪不冷不热:“大人多心了。”
陶琛还要说什么,这时,却从外面进来了一名妇人,冲着长仪轻轻颔首,说道:“你先去吧,这些事,我定都督着他办妥帖,让嫂子放心便是。”
这妇人正是陶琛之母陶氏。
长仪总要给她一些面子,于是行礼离开。
等到她带着她手下那一帮护卫都走了,陶琛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那股火还没有散去,他忍不住开口抱怨道:
“我怎么说也在这里住了多年,他们一朝翻脸,竟然便如此绝情!可见从来没把我们当成家人过,我真是——”
“啪!”
他的话还没说完,陶氏突然抬起手来,给了陶琛一个重重的耳光,只把陶琛打的当场愣住。
“娘!”
陶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陶琛,冷冷地说道:
“我昨日替你挡靖阳那一巴掌,是因为不能让那个女人当着我的面来教训我的儿子,但我现在打你,是因为你该打!”
她冷笑道:“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别人的家里住久了,就真当成了自己的东西?居然妄想和人家的亲生儿子抢爹娘,还抢输了!丢人现眼!”
陶琛只听得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陶氏又道:“我原来是怎么教你的?要么就不要轻易流露出对别人的恶意,一旦出手就要一击毙命!你使那种小伎俩,又没有把棠溪珣弄死,不是徒然为自己树敌吗?真是愚不可及!”
陶琛静了静,被她这样一骂,反倒生出了一股心气。
他的胸口上下起伏着,过了片刻,昂首说道:“娘是我错了,我这次认输,但是我总需要一个机会……这次若走了……”
陶氏冷冰冰地说:“你的机会不在尚书府。既然已经干出了丢人的丑事,还不如便搬的利索些,也让人家稍微看得起你点。你赖在这里不走,是真要等着靖阳让人把你轰出去才好看吗?”
陶琛的脸色十分难看。
陶氏又道:“你动脑子好好想想,这事难道真是巧合?不。我倒觉得说不准是你怂恿贺子弼换了棠溪珣的酒这事先被他知道了,他才会对付你……”
她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再说这些也没有意义,既然仇已经结了,那么不分出个胜负也不行了。”
陶琛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低声问道:“娘,您可有什么法子?”
陶氏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对外面低声吩咐道:“你们把周围都看好了,不要让人接近。”
然后,她这才令人取出一只匣子,其中放着一张发黄陈旧的洒金宣纸。
陶琛疑惑地将那张宣纸接了过来,发现上面写了几句话:
“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一首乐府中的《上邪》倒是不稀罕,关键在于,这几句话用了两种笔迹,他竟然还都认得。
一个是太子,另一个,则是棠溪珣。
只是那字迹要比如今稚嫩一些。
陶琛心中惊疑不定,他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某种令人震惊的真相,一时又不敢相信。
于是他不由问道:“娘,他们两个一起写这情诗做什么?难道……废太子果然已经临幸过棠溪珣了?”
陶氏却冷笑一声,道:“没有。最起码我没有打探出来。”
陶琛说:“那这诗……?”
陶氏道:“这是他们两人有一年在皇后宫中宴饮行酒令时抽中了花签,行乐时写的,那次我也在,就悄悄拿了回来,原本还有其他人的笔迹,被我裁走了。”
陶琛发现没有棠溪珣的把柄可抓,十分失望,不由苦笑道:“那您拿这东西做什么?”
“有些事情,不必管事实如何,只要有人信,便是真的。”
陶氏道:“刚才我把它拿给你看的时候,你不就误会了吗?”
她拍了拍陶琛的手,让他把这张纸攥紧在手心中,说道:
“你去拿着它,告诉贺子弼,就说棠溪珣自幼便是太子的禁/脔,对太子死心塌地,一定会为他报仇。棠溪珣心狠手辣,谋算深沉,只要有他在,当初告发东宫谋反的贺家绝不会有好下场——这就是他那时对付贺涛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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