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
不知过了多久,熟悉的呼唤传来。贺琅回头,看见乔曦朝自己奔来。
乔曦一把抱住贺琅,全身上下确认他没有受伤:“你怎么跑出来的,我和你父皇要担心死了。”
见到最亲近的爹爹,贺琅的害怕与惊慌骤然爆发,他“哇”地一声哭出来,攥紧乔曦的衣襟抽噎道:“宋、宋樛被、被坏蛋抓走了,爹爹你们快去救他……”
“什么?”乔曦惊异不已,“你把宋樛弄丢了?”
此时,贺炤也走了过来,恰好听见父子俩的对话。
陛下面色沉沉,看向贺琅的眼神从担忧变为了浓重的失望:“贺琅,瞧你做的好事,跪下。”
贺琅想躲在乔曦的身后,却被乔曦扯了出来。
顶着父皇的责备,贺琅只能乖乖跪下:“孩儿知错,但、但是宋樛被抓走了,求父皇快派人去救宋樛吧。”
宋书也已从马车上下来,听说自己心肝的儿子被匪徒抓走了,差点当场晕过去,侍从赶紧扶住他,他哭喊起来:“我的苗苗……”
看见宋书这般,贺琅心中的愧疚愈发沉重,他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脸上火辣辣的,难受极了。
都怪自己、都是因为自己,宋樛才会被抓走,宋叔父才会这样伤心的……
·
但实际上,宋樛被蒙面匪徒拐弯带回了燕国公府。
宋樛坐在马上,默默流着眼泪,哭得很伤心,害怕得小小的身板都僵硬了。
抱着他的蒙面人扯下面巾,把他举起来,放在面前:“苗苗,别哭了,看看我是谁?”
蒙面人露出了脸,居然是陆江。
看清了脸,宋樛呆呆的,不敢相认。
还是陆江凑上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宋樛才反应过来,小胳膊抱住陆江的脖子,嗷嗷哭着:“父亲呜呜呜,有坏蛋!”
陆江抱着宝贝儿子回到了府中,叫人端水上来,亲自给他擦脸。
宋樛哭过之后,捧着桃花酥饼吃了一口,终于冷静下来,抽抽噎噎地问:“坏、坏人被父亲打跑了吗?”
陆江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没有坏人,那是我跟几个叔父在和太子殿下在玩游戏呢。”
“玩游戏?”宋樛眨眨眼,不懂。
“嗯,等游戏结束,太子殿下就不敢再带你乱跑了。”陆江说。
宋樛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
平日金尊玉贵的太子殿下在树林中跪着,已有一刻钟了。
贺炤坐在贺琅的面前,闭目无言,没有半句训斥,但往日称霸宫廷的太子殿下就像是耗子见了猫,低着头乖得不行。
乔曦与宋书回到了马车上。
宋书掀开帘子看了眼陛下训儿的场面,不敢多瞧,转头对乔曦说:“差不多了吧?我瞧太子殿下应该得了教训了。”
乔曦与贺炤在育儿这方面一贯保持着“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策略。
虽说乔曦往往扮演那个温柔的角色,但实际上他和贺炤从来是一条战线,甚至今日教训贺琅的点子都是他出的。
他摇摇头,毫不留情地说:“这小子越大越不像话,去年差点打翻烛台烧了紫宸殿,那时候挨过的训现在浑又忘了,必得趁机好好叫他长长记性才行。”
宋书感慨,还好他家苗苗从小听话,是个省心孩子。
又过了一刻钟,顾翎跑出来,假装禀报:“陛下,微臣无能,没有找到世子的下落。”
贺炤还没说话,贺琅已经炸了:“怎么可能!你们肯定没有认真找。父皇,让孩儿跟着去找吧,孩儿一定要找到宋樛!”
贺炤睁开眼,冷冷地看着贺琅,说:“今日的局面,都是因为你擅自带世子出宫造成的,他若有什么好歹,你自去与燕国公他们二人解释。”
贺琅捏紧小拳头,低头认错:“都怪孩儿,是我害了宋樛。孩儿再也不敢擅自出宫了。”
贺炤没理会他,而是对顾翎说:“再加派人马寻找。”
“微臣遵旨。”
贺炤打算回宫了,起身走向马车,晏清来搀扶起太子殿下。
站起来后,贺琅踉跄两步追上了贺炤,着急道:“父皇,请您准许孩儿去找宋樛。”
贺炤驻足,注视了贺琅良久,才说:“你拿什么去找?”
说罢,贺炤一抬手,揪住贺琅的衣领,单手将他抓离了地面。
“你现在还太小了,根本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更无法保护宋樛。”贺炤肃容道,“朕与你爹爹之所以不许你随意出宫,不是为了压着你不许你玩,而是因为一旦你遇到危险,你没有任何力量保全自己。”
“结果呢,你却带着宋樛一起偷跑出去,还把他弄丢了,你可知错?”
贺炤把贺琅越举越高。
贺琅害怕又后悔,哭着说:“孩儿知错了,孩儿再也不敢了。”
见他是真心悔过,贺炤把他抓回来,抱在怀中,不再过多训斥,登上了马车。
回到宫中后,贺炤让贺琅听着他身边的宫人挨板子。
宫人们哭喊着,贺琅也跟着流泪。
这一切都拜他任性出宫所赐。
接着贺炤又要贺琅老实交代是如何跑出宫去的。
听他坦白后,贺炤和乔曦简直哭笑不得,他们没想到贺琅这样出息,连宫墙都能凿开跑出去,也不知是像谁。
贺炤吩咐人立马去修缮破了洞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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