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起大伏的情绪刺激了他的大脑,此时他已经完全知道要怎么把丞相引过来了。
他更坐直了几分,对刺史说:“若刺史真是心境澄明,想必摄政王不会为难你。”
他挥手让人将重老板的支票代收,说:“朕会将今日之事向摄政王转达,爱卿放心。”
刺史立刻大言感谢,又要说什么客套话,但北鱼很快打发了他,跳下凳子来到书架旁边。
重老板的支票北鱼是不敢觊觎的,但是在重老板踢他下位前的这一个月,北鱼还有丞相这个美人可以贴贴。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炮灰空后悔。
他脚步迅速且轻盈地来到书架旁,踮着脚尖对着最上面摸摸,想要找点什么。
女官看他身形摇摇欲坠,急说:“陛下,让臣来代拿。”
北鱼指尖已经摸到细腻手感,说:“不用。”
平脚收了细薄腰身,从上面拿下一卷轻羽绢。
女官认出这是宫里最好的御纸,问:“陛下要作画吗?臣去准备。”
北鱼眉眼一弯,狡黠一笑说:“不是朕。”
能让丞相来跟他见面,又要暗示只有两人才懂的秘密,需得借助这绢纸不行。。
他说:“昨晚那位大人的住所,你去一趟。”
女官听到君王竟要她去那令人又敬又怕的摄政王的府邸,不禁哆嗦了一下,肖记的头颅还赫赫在目,她弱声说:“去,去做何事?”
北鱼说:“那大人丹青高超,你去让他,将我二人昨晚独处的情形,画上一画。”
女官吸气:“真要如此?”
她虽不知道新帝和摄政王昨晚在房里谈了什么做了什么,但早晨在门口等候看见那大人从房间走出来,神情温和了许多,微微有满足之色,不似昨夜晚宴冷肃冰冷,想是君臣促膝长谈,增进了了解。
想到这少年天子本就和气可亲,她又放缓了神色,说:“若是此举能使陛下和大人关系增进,臣立刻去办。”
北鱼想起两人的关系,忍不住用绢纸挡了一下脸,放下绢纸他小声轻说:“此事不要惊动旁人,你私密去办,跟那位大人说,朕今夜,不,今夜太仓促了,作画也需要时间,跟他说朕明夜派轿辇过去,请他到宫中一聚,这次是贺他归来,替他接风洗尘。”
女官笑道:“诺。”
北鱼看着女官离开,只觉得脸颊生热,心猿意马。
他在书房低头打转,襟角旋出紫色小花,他满脸通红,只觉得自己真是太大胆了,连自己的春画图都敢约稿。
但他又觉得有些兴奋,因为这次他很快,立刻,马上就要和美人丞相真正地贴贴了!
作者有话要说: 北鱼:今天也没歇下,励志让自己栽修罗场!
第4章
重厌坐在桌旁,手指转着墨色瓷杯,他微微低头,嘴角有微微翘起。
他已经很收敛神色,但还是发现亲卫一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他放下瓷杯,问:“何以如此看着我?”
亲卫张嘴,又合上,有些讷讷的。
重厌问:“想说什么。”
亲卫才忍不住说:“将军情绪与往日相差好大。”
重厌将他脸上最后一点轻快收起,此时完全消了脸色。
这种故作掩饰的动作让亲卫大了胆子,他上前问:“是昨夜圣君跟将军说了什么,将军心情才如此惬意吗?”
要知道,每个等不到宫中慰问的节日,自家将军的脸都是很臭的,君臣结心,他们也没有不是这样希望的。
只是风声太多,他们不免谨慎。
重厌沉吟了一会,说:“其实,我们误会他了。”
想起那人昨夜的示好,直白白的将一腔仰慕捧给他看,要他和他亲密无间,那双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清澈,重厌心里抽了一下,说:“他其实很关心我。”
亲卫眼神亮了一下
重厌说:“昨夜一聚,我能感觉也是珍重我,并且想让我在其左右辅佐的。”
亲卫嘴角扬了起来,“将军,如此是天大的好事啊,为臣为将便是希望国家稳定,守护圣君江山。”
重厌也笑了一下,但是快得难以捕捉,只是一瞬,他的脸又有朦朦胧胧的肃色,他说:“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很快就会派人来了。”
他们在那样的状况下相见,如果他对他有一点珍重,在他故意拉开距离后,他都应该派人来调和。
“太好了。”直男亲卫没注意主子为什么对皇帝一口一个“他”,反而对这样的发展感到高兴不已,正庆幸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禀报:“将军,宫里来人了。”
“将军!宫里来人了!”亲卫复述。
重厌还沉静坐着,但眼眸有一闪而过的亮色,他如常道:“请人到正厅,你们退下。”
这个宫人姐姐是北鱼身边的近身女官,因为少年天子说了要低调行事,她披着藕色斗篷而来,在正厅等候,不一会儿便听到沉稳的脚步声。
回头,见摄政王重厌冷肃而来。
这人身上有战争泼绘成的冷锐,给人难以喘气的压迫感,本身便长得高大不凡,深邃的眉眼更让人觉得威严冷硬,饶是阅人无数的宫中老人都觉得有些心惊,心想陛下如何是做到与这人促膝长谈一夜。
虽然有众多想法,但重厌走至一定范围内她便反应过来,得体行礼,再将北鱼邀请重厌参加小宴,为重厌接风洗尘的事情说了。
重厌听完宴会的邀请后,看着女官说:“陛下可还有其他话要传予我。”
女官一笑,“大人神算。”
她将轻羽绢从袖中掏出交给重厌,因为记着北鱼吩咐特意低声说:“听闻大人妙笔丹青,圣君吩咐,要大人将昨夜君臣交心的场景绘就,于明晚带至宴会上。”
重厌拿着那绢纸,指尖颤动了下,他微微睁大眼睛,“他真的这么说?”
女官点头,“千真万确。”
重厌一股热气从脖子烧了起来。
他,他居然要求这种事,昨晚他们在床上,虽无赤身裸体,但也亲密无间,他却坦荡无比,还想留画纪念。
重厌这经遭遇关风雪千锤百炼的脸皮,也不禁热了起来。
女官又说:“这绢纸是圣君珍藏的轻羽绢,可见圣君对大人是极关心的,大人也要懂得陛下的心意才好。”
好好保家卫国,北国需要一个忠臣的大将。
不稍女官说重厌都会如此,他保持仪态将绢纸收下,又送女官离开。
那轻羽绢在桌上摊开,那暖白的色调,与那娇养的贵人相似,若是在这绢纸上落笔……
重厌找好位置,笔尖下落。
*
北鱼看见女官进来复命,连忙问:“如何?”
女官微笑:“那位大人收下了。”
北鱼问:“他可有恼怒。”
北鱼知道丞相大人还是偏保守的,生怕他生气了。
女官回忆着说:“似是有惊讶,但面容沉肃,并未多说什么。”
摄政王那张脸让人难以揣测他的心意。
北鱼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丞相大人矜贵,只是惊讶和不悦便是默许了。
丞相大人又给了他一次机会!他要好好把握了,他挺直了肩膀说:“此次宴会朕亲自布置!”
北鱼在宫中浸染久了,其审美也是走在顶端。
他用各色珊瑚填补了宫殿的空旷感,逾矩将君臣二人的座位靠得极近。
他用自制的香料将宫殿里每一个角落熏得香喷喷的,从藏酒室里拿出了小青柠。
小青柠是他亲手酿的,味道清冽甜爽,与现代的鸡尾酒相似。
打开坛封其酒香已经扑鼻,靠近一闻整个人都骨头酸软。
他举坛问宫女:“这坛如何?”
这宫女是新进的小方,手脚特别利索,而且也活泼,这几日帮他许多,答:“说一句神仙酿也不为过。”
北鱼遂高兴地用小青柠将两个酒壶都灌满了,忙完这些夜宴也快到了。
夜幕逐渐落下,星河闪亮,北鱼换上最漂亮的宫装,将头发梳成了大人模样,比丞相先一步到了座位上。
上次是丞相等他,所以这次理应由他来等丞相。
坐着但是心底有些焦急,北鱼开始练习待会和丞相的问答。
“丞相,你来了。”
“丞相,请快就坐吧。”
“今晚是朕与丞相的小宴,朕可否坐丞相对面。”
“宫殿已经熏了香,但丞相却自带一身墨卷,更有清定之感,实为朕之所求。”
“这是丞相的丹青吗?朕可否打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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