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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_也是黄昏【完结】(96)

  “你的枪技怎么样?”

  希里斯感兴趣地问。

  他还真不知道南序的射击水平。

  站在南序身侧观察了下,感觉南序抬手时没有冲着靶心去的,有点奇怪。

  再看向靶子。

  正中中心。

  显示器上方屏幕红亮的数字跳出10环。

  他再一瞥,发现手套下的腕间皮肤一闪而过的痕迹,明白了过来。

  希里斯挑了把枪械:“我们比一比?”

  “比什么?”南序随口问。

  希里斯不以为然地耸肩,一贯散漫的态度:“玩动态靶子,就比累计的环数吧。”

  “你可以吗?”他问南序。

  流畅的一串枪声,电子屏幕已经精准报出了漂亮的数值。

  希里斯摒除了消遣的态度,凝神对抗。

  两个人节奏不太一样。

  一方凶悍,一方沉稳,比分咬得很紧,根本分不开输赢。

  弹道交错,编织成网。

  希里斯这人没什么耐心,三分钟热度,快要到半个小时的时候,不耐烦地皱起眉,要和南序约定个截止时间。

  一转头,就知道南序压根不会听他说话。

  对方稳得可怕,

  “你比不过他。”季凌在心里回了希里斯一句。

  南序其实也没在和希里斯比较,他从来只和自己比。

  这样的一场射击对于南序而言不过是一场强度加深的训练。

  射击场季凌不是第一次来。

  蔷薇群早先时常发送南序的动态,后来渐渐的,他们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骚扰南序,那个群也就慢慢沉寂下来,偶尔有好心人甩出了张偶遇模糊的照片都要被感恩戴德很久。

  季凌按捺不住,希望可以亲眼见到南序。

  南序在学校的活动范围就那么几个,教学楼、运动场、北区等等,可诺伊斯太大了,原来偶遇是这么难的一件事情。

  接着他无意间发现了南序会定期来射击场训练。

  他在射击时听见不远处持久的响动,一转头,没想到还能再遇见南序。

  彼时离射击课程结束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

  季凌仍然清清楚楚地记着南序当初刚拿起枪的模样。

  不止可以用一窍不通来形容,更可以算得上一塌糊涂。

  南序的基础比一般人要差上很多,一只手有伤,另一只手不常用。

  寻常人学习射击的起点在坐标轴的零点刻度线上,南序则在负数,后来在课程结束时把水平拉到了及格线往上。

  远处清瘦脊背的线条很流畅。

  从50米到100米的静态射击。

  从静态到靶子移动的动态射击。

  从固定规律出没靶子到随机猝然升起的射击点位。

  每一次从头开始,总有挫折,总能重来,像是流水,难以被阻拦,难以被斩断。

  南序硬生生练出了肌肉记忆。

  从冬到了夏,室内的自然光越来越明亮,不经意间晃到射击者的眼睛。

  南序偏过脸让光线淌走,目光平直地在思索下一步怎么调整。

  一瞬而过的错位,叫人看清了他的眼睛里有飓风。

  和当初将人逼上天台边缘的那身水汽一般席卷而来。

  想靠近又难以靠近。

  季凌知道自己不可以再跟之前那么对待南序了,也不至于蠢得用权势施压的方式接近,把南序越推越远,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不远不近着急围着南序打转的样子。

  希里斯吸了一口淡淡的铁片燃烧的火星味,再次投入心神。

  最后一枚弹壳叮坠落在地上。

  南序终于抬头,扫过红色积分屏幕。

  希里斯对他而言起到了一个给予压力的吉祥物作用,他擅长在压迫感中超常发挥,显示屏上的成绩超出了他之前最好的成绩。

  “你赢了。”希里斯说。

  南序肯定地自我点头:“用不着你承认。”

  胜利者对于胜利的坦然和傲气比任何事物都能刺激人。

  希里斯因为南序的过分直白顿住,低声笑了。

  他对南序的印象经常在其他人的言论中,不懂为什么会那么频繁地提及这个名字。

  现在有点理解了。

  有限苛刻的框架内,有人在废墟上架构起自己的秩序。

  这时目光就会不自觉被吸引。

  比如季家这位接受过南序命悬一线的威逼、见过南序驯服狼犬、又得不到一次好脸色的少爷。

  趁着希里斯和南序较劲时,又多苟了一会儿没被驱逐的季凌跟过来。

  “南序。”

  怎么还没走?

  他看见南序的眼中闪过了意外的疑惑。

  又来了。

  又是这种目光。

  细碎的眼神一寸一寸地打量着对面的瞳孔、眼睑与下颌的肌肉和呼吸的频率等等,以此来判断着眼前人会不会暴起伤人、还是心甘情愿地表现出自己的无害。

  这样的目光下,想攻击的人更兴奋,想示好的人更温顺。

  季凌只想尽力表达自己是后者,手指贴着裤边收紧,迟疑地要抬起眼帘,掀了一半,又假装看向地上的某个点移开。

  “你说骨头不够弯是什么意思?”他胡乱找了个话题。

  是不是道歉不够诚恳?他应该怎么道歉?

  季凌听见了希里斯发出的嘲笑。

  南序刚结束了一场酣畅的射击,眉眼在精力发泄后微微显出倦怠,听见这个犯蠢的问话,嘴角竟然抬了点弧度。

  很轻微,所以意外显出了些许轻慢的感觉。

  一股不由分说的力道拉过季凌的领带,也拉下季凌颈椎的弧度。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心跳再次加速,上半身折叠得很明显。

  他的腰的确比刚才道歉时弯得更深,他只能见到南序深黑色的硬质鞋面。

  头顶上窸窸窣窣,枪支在移动中和空气发生了细小的金属共振。

  感觉到危险的本能反应,神经下意识绷紧,全身的肌肉第一时间抗拒,但他的脚步黏在原地没有动。

  视线里又出现了一把枪。

  南序懒散地用他的领带,擦拭了枪管上的污渍。

  非常顺手的动作。

  然后走开了。

  季凌维持着深深躬身的姿势,和远处地板相对的视野角度,似乎给了他该弯成什么样的标准。

  领带在他的眼前不停地晃动。

  他伸手攥住了领带,仿佛就可以攥住自己的心脏。

  希里斯露出点意味不明的牙酸表情:“真丢人啊季凌。”

  南序还什么都没做,就这样低头了?

  季凌把尖锐的棱角重新展现起来,平整好领带:“你懂什么?”

  那个桀骜的巴伐利亚人擦着枪,第一时间冷笑了一声,很嘲讽,然后满是轻蔑地继续擦枪。

  金属反射着清凌的光。

  又过了会儿,他捡起一枚崩落在他脚边、不属于他的弹壳,轻轻地有了些疑惑,皱了皱眉。

  真不懂。

  超常发挥、肾上腺素回落之后,南序手臂上的肌肉一阵酸痛。

  从遇见阿诺德和谢倾算起,那次在训练场总共呆的时长远远超出了他平时的训练量。

  手抖影响实验进度,南序坐在位置上,自我感觉状态一般,南序简单记录了数据、检查完仪器装置关到位之后到点走人。

  楼栋下在路灯旁等待的谢倾,向南序解释守株待兔的理由:“阿诺德说给你发消息没回,让我领你去北区,他给你准备了营养餐。”

  南序捏了下鼻梁:“好,手机关机了忘记打开。”

  谢倾注意到南序身上淡淡的低气压:“不顺利?”

  南序回:“正常受挫。”

  南序入驻实验室快一周的时间,又恢复了死亡作息。

  诺伊斯的老师知道他最近的心飞到了许凛教授最新的研究方向上,就提议南序既然花了这么久时间了,不妨试试再多花点精力,弄点什么产出文章出来。

  咨询之后,许凛教授很大方地同意了。

  于是,南序从书桌前,搬到了实验室。

  阿诺德不懂那些科研,只见到南序好不容易有血色的脸颊由于没休息好又瘦了些。

  阿诺德自觉要维护良好形象不做坏人,就发动谢倾来做坏人,多一个人劝劝南序。

  明明半只脚迈进联邦大学了,还那么拼命做什么。

  谢倾感觉对方病急乱投医。

  且不说他能不能劝动南序,通常情况下他只会成为南序的同谋。

  但阿诺德送上门的又能多见面的借口,谢倾不会放过。

  这段时间没有白当阿诺德的陪练。

  等见到南序,无条件要站在南序那里的谢倾动摇了。

  风一吹,会担心人差点要跟着跑了。

  他一路在组织措辞,怎样才可以让南序听从建议,又不引起南序的不满。

  路随人走,从南向北,中间穿过中心广场,摊开书本状的白色大理石雕塑居于正中,全校象征荣誉的布告栏位于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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