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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贵族学院的万人嫌_也是黄昏【完结】(98)

  “以及。”那位圆滑的政客有了很纯粹的笑容,“我已经有学生的人选,如果他不答应,我也不招人了。”

  南序只是随口一问,裴屿沉默时间超过五秒,他就默认裴屿不太想说,把心神放回实验之中。

  裴屿发现自己错失了开口的机会,悻悻再次转了次失败的转笔。

  仪器嗡嗡在运作。

  南序低头翻裴屿的报告,感叹了一句:“你在这方面真的很厉害。”

  第一次听见来自南序的夸奖。

  裴屿感觉手上新写的申请很烫手。

  不然?再换回去?就认准这个方向了?

  无限向上爬的野心,只因为对方的一句话又轻轻动摇。

  南序那句只是无意识的微叹,没再说话,仅剩下纸张翻页细碎的声音。

  裴屿新书写的纸面上又落下了一横,再不注意,一个“南”字。

  不再去想未来,只希望永远停留在实验室的这一刻,无限延续这个当下。

  至少要帮上南序一点忙。

  裴屿再怎么有帮忙的意愿,南序认为这个工作是自己的,主要还得靠自己,拒绝了裴屿恨不得一手代劳的操作。

  世界是个通关游戏,要是找了代玩,岂不是要失去很多乐趣。

  南序越挫越勇,积极尝试,保持稳定的精神状态,从实验室出来,转向了教堂。

  终究要走上了所有科研前辈们的玄学之路。

  俗话说,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虽说科学充分讲究逻辑,但《实验室守则》里也提出过了,出现困难后必要时可以祈祷、和器材标本聊天、夸奖它们,甚至下跪。

  诺伊斯的地盘内,与神学相关的只有教堂。

  南序将信将疑,自行前往了教堂。

  学院例行的祷告时间之外,他一般不会来这里。但已经在学院呆了那么久,他和教堂也称得上相互熟悉的关系,找到专属座位以后发呆。

  什么都不去思考,让紧绷的思绪渐渐在幽淡的空间里放松。

  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寻求帮助的,直起腰,闭上双眼开始祷告。

  身边多了道站着的宁静温和的气息:“需要祝福吗?”

  教堂不仅可以自我祷告,某些信徒还会寻求神父的祝福,认为这样更能得到指引。

  南序睁眼,温斐后退一步,示意南序可以去找圣坛上的主教。

  诺伊斯喜欢把什么配置都拉到顶格,连教堂的配备也邀请了优秀的神职人员,主教、神父、合唱团一应俱全。

  那位年迈主教的声音慈善且充满力量,南序安静与他交谈完,内心平和了些许,温声同对方告别。

  身后的人默不作声地跟随了出来。

  虽说诺伊斯不是他的地盘,其他人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但这么明显的跟着就不太合适了吧。

  南序停住脚步,坐到了教堂外的长椅上。

  “怎么跟出来了?”

  温斐一同落了座,承认道:“你知道,我是故意偶遇的。”

  在以前,他会拐弯抹角地寻找借口,现在倒很坦然面对自己的欲望。

  南序专门看了眼温斐的脸,脸上的伤消散得差不多,侧方脸颊上残余了一点团起的青紫色。

  注意到南序的注视,温斐下意识扶上伤口,拿不准要不要提这个伤口的由来。提了以后,他也怕牵扯到那满墙的画,担心南序表示厌烦。

  他无法揣摩出南序的心情。

  观察南序眼角眉梢的舒展程度,他猜测应该不算太差。

  猜错了。

  南序只算得上心情平和,但远远算不上好,长时间注意力集中的疲惫被他强行压制下去,偶尔太阳穴会泛起酸胀感,终于有点明白希里斯为什么总是那副皱眉的样子。

  所以南序留给温斐一个沉静、显得很遥远的侧影。

  “我一直很好奇,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温斐自嘲地笑了笑。

  他没有明面上向其他人动过手,维持着那些善良的品格,让自己活成一个优秀的典范。那些人敬仰他、爱戴他,唯独南序,对他一开始就疏离冷淡。

  “因为我最初对你的态度不太友善吗?我承认,我当时以为你……”温斐用不那么激烈的措辞,“以为你虚荣胆小,所以那时有些时刻没处理好态度,抱歉。”

  或许是因为当初他尚未不能掩饰好鄙薄,给南序造成了不好的印象。

  除此之外,他找不出南序隐隐给他判了死刑的原因。

  游刃有余的一个贵公子,在拼力思索为数不多相处的点滴,唇角微微扬起苦涩的弧度,眉眼间有着反差的颓丧和落寞感,换做一般人就要心软了。

  南序身体微微前倾,把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拖着侧脸,偏转角度,发丝的末梢垂落在他的眼睫之上,漆黑的瞳孔波澜不惊。

  该怎么告诉温斐,他不喜欢原剧情里的那个温斐,是因为原剧情里他和温斐未来的过节很深呢。

  不能透露剧本这件事,南序也没有和温斐解释的必要,保持了松散随意的神情:“你别多想。”

  又一次,南序不在意他,彻底忽视了他。

  温斐以为可以控制好的心,再次被狠狠动摇。

  他默默攥紧拳头,执拗地要得到一个答案:“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连我的礼物也不肯接受,却肯接受谢倾的。”

  兜兜转转,终于忍不住绕回那个问题。

  不甘心。

  非常不甘心。

  凭什么其他人就不能接近?

  为什么一点眼神都不愿意施舍他?

  “你以为谢倾是什么好人吗?他上回直接拿着匕首要刺穿我的手,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人,你也敢放在身边?”

  温斐盯着南序。

  “他可以伪装多久?你不怕哪一天他突然伤害你吗?”

  怎么还拉踩起别人来了。

  至少谢倾从来没把事情捅到他的面前,等温斐说了南序才知道这件事。

  艺术家对于美的追求孜孜不倦,温斐继承了这种性格中偏执的一面,对人像是对待一件可以估值的艺术品。

  如果这个艺术品恰好入了他的眼,却不完全符合他的审美,他就会费尽心思去打磨,就仿佛原著里那个和他同名同姓、性格不符合温斐的要求,但表面上符合花瓶要求的角色。

  而此时此刻,温斐表面上心甘情愿地低着头,背地里又藏了多少的掌控欲呢。

  不诚实。

  随时可能反咬一口。

  装得也不让南序满意。

  “因为谢倾够听话吗?”温斐的喉咙沉沉地咕哝一声,带着图穷匕见的感情,“我也可以。”

  南序笑起来,尾音上扬:

  “听话?你能有多听话?”

  干净灵动的眼睛、唇角弧度,温斐一看,心里翻滚的压抑情愫倏然止住。

  “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的呼吸声,听话的你应该怎么做?”

  本就放慢的呼吸竟然条件反射地屏住了。

  空气阻滞在面庞之外,心跳被放大了无数倍。

  温斐也不懂为什么自己要照做,以往他对这样命令式的句子只会感觉到深切的冒犯和不悦。

  他接受的教育里,尊严是比任何情感都重要的东西。

  可南序似乎太知道怎么刺激他。

  好整以暇地观望着,皱了皱鼻子,露出小勾子一样的笑容。

  开始还算平静。

  渐渐的,大脑开始发出指令,催促他快点呼吸,迷迷蒙蒙出现颠倒眩晕的世界,目之所及,如同晕染开的水波。

  在他全身慢慢生理性由于缺氧而发颤的同时,南序好看的眉眼轻轻蹙起,似乎在担忧一样。

  如果忽略嘴角那点轻淡的弧度。

  温斐咬紧牙关,无法忍受地吸入一口气。

  “你看,我不是叫你不要呼吸了吗?可你还是呼吸了。”南序脸上看戏的笑敛了起来,轻轻发出一声叹息,“说明你不够听话。”

  不呼吸,不就直接窒息了吗?

  这根本就是一个难以达成的要求。

  南序分明就在戏耍他。

  太恶劣了。

  可是很少见到这么恶劣的南序,罂粟花一样冷淡危险,叫人抑制不住产生更多的渴求。

  温斐攥住发抖的指尖,胸膛急促地纳入刚才缺乏的空气。

  但那样动静太大,恐怕又惹了那人不顺眼,控制好频率。

  他缓慢等到心跳和呼吸平复,斑驳的色块聚焦,身边只余下空荡荡的空气。

  夏日云霞在夕阳余晖中逐渐黯淡,教堂飞出成群结队的白鸽,教堂的唱诗班在娓娓唱响了赞歌,温柔又宽和,歌颂着爱的美德。

  不对。

  温斐在心里反驳。

  爱分明是罪恶、绳索、原罪。

  不远处的吟唱当然不会听到一个人内心的声音。

  风不声不响地吹过傍晚,管风琴的演奏飘扬着柔和的音符,自顾自地抒发着对美好的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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