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啊，但如果我真出事了，我爸肯定不会再听那女人的话了。万一有事……”
言乐转头看向江小北，按沈易之的说法，那地方确实挺邪门的，他本来想找沈易之借几个人，但昨天江小北说人就不用找了……
江小北早上看见言乐的消息，就没指望能麻溜的拿到钥匙，但训练了一天，挺累，又听半天鬼故事，已经有些不耐烦。
听了沈易之的话，勉强把快要溢出来的不耐烦压在眉间：“难道要我给你现场抓个鬼来证明能力？”
言乐相信江小北能看见鬼，却没往能抓鬼上想，听了这话，惊讶睁大了眼睛：“你还能抓鬼？”
江小北睨了他一眼，懒得回。
沈易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小孩脾气挺大。
“行吧，钥匙可以给你，但我有条件。”
他这次又说的是“你”。
江小北淡淡看着对方，没说话。
言乐问：“什么条件？”
沈易之简明扼要：“把我带上。”
“啊？”言乐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你要一起去？”
“不行？”
“不是不行。”言乐看了江小北一眼，为难地在乱七八糟的头发上薅了一把：“你去了，这直播算谁的？”
他说过，直播的打赏全归江小北。
他和江小北都是三无号，如果随缘也开播，他和江小北的直播还有鬼的人看。
没人看，哪来打赏？
“你们的，我就跟着。”
第16章
江小北急着用钱，不会在开播上装大方，但他脑海里是随缘在监控视频中和言邪一起时慵懒随意的样子：“你为什么要去？”
监控是言邪自杀前一天留下的。
言乐坚信言邪的死和随缘没关系，但江小北不这么想。
沈易之：“没我，你们进不去。”
“为什么？”江小北问。
“沈家的规矩。”
“什么规矩？”
“旁人进去，得有沈家的人跟着。”
“言家的人也算旁人？”江小北面无表情。
“言家没把那地方接收回去以前……”沈易之丢开在手里把玩了半天的白瓷茶杯，往后一靠，垂眼看着江小北，掷地有声：“算！”
“确实有这个规矩。”言乐在旁边插话，说完转向沈易之：“我以为你会派一个人跟着。”
沈易之懒懒道：“我也是人啊。”
江小北的关注点不在谁去的问题上：“没沈家的人跟着，会怎么样？”
“找不到门。”
照片上，确实不太看得出院门在哪儿，但就那么大的一个地方，认真找，未必找不到，再说真找不到门，还能爬墙，进不去只有一种可能：“鬼打墙？”
沈易之笑笑：“差不多吧。”
江小北不怕鬼打墙，但如果是人为弄出来的“鬼打墙”，大多是一种阵。
过去有一些特别的独门阵法，暗藏着很多机关，十分难解。
他计算能力强，反应快，再加上有酷酷帮助，问题不大，但要带一个不了解的人，到时什么情况就不好说了。
另外，言邪自杀的前一晚和沈易之一起出现在那地方，他想知道言邪的死，到底和沈易之有没有关系。
“行，那就约个时间，我周一到周六都有训练，放学还要写作业，只有周六晚上十点后和周日白天有空。”
江小北长得很嫩，年龄一看就不大，但沈易之听见“写作业”三个字，还是挑了挑眉：“我没问题。”
言乐立刻把时间定了下来：“那就周六晚上。”
星期六的训练比平时一样不会少，江小北回到家已经九点半。
澡在学校洗过了，脱掉校服，换了身衣服，把要带的东西丢进背包。
手机屏亮了，有消息进来。
吓死你√：【我到你说的弄堂口了，你回家没有？】
世上没有鬼：【回了。】
言乐下车，伸开手臂，量了量巷子宽度，觉得车能进，快速发了条消息出去：【我是进去接你，还是在这儿等你？】
江小北回了一个字：【等。】
弄堂里面的巷子很窄，车技不过硬的，能进来，但出不去。
吓死你√：【OK】
吓死你√：【我师兄不坐我的车，他发了定位给我，让我们自己过去。】
江小北没再回消息，把背包拉链一拉，甩到肩膀上，走向门口。
黑色带帽兜的卫衣配黑色工装裤，都是最简单的款式，就连单肩背着的黑色背包都没有商标以外的图案。
言乐回到驾驶室，他不知道江小北什么时候能出来，正想玩会儿手机，转头就看见一身黑衣的少年顺着幽窄的巷子走过来。
巷子里很黑。
江小北纤长身影在黑暗中显现的瞬间，言乐仿佛看见的是来自地狱的使者。
言乐脑子里蹦出一串字符。
帅！
真帅！
太娘的帅了！
言乐的车洗过，脑袋和屁股还是差不多，但颜色出来了，看着更糟心。
粉色。
一个浑身上下，无处不糙的叛逆青年，开了辆粉嘟嘟的大眼睛车。
怪不得沈易之不坐言乐的车。
江小北想到自己得坐到那辆车里，有点郁闷，心想这车还不如不洗。
低头在车窗上敲了敲。
言乐从地狱使者补脑中回神过来，手忙脚乱地给江小北开车门。
江小北弯腰坐进车里。
他腿长，在副驾驶座窄小的空间里显得有点委屈。
言乐连忙凑过去，慌手慌脚想帮他把座椅往后调。
江小北上车就把背包放到了腿上，背包挡着，言乐够不到调座骑的扳手，顺手去拎那包。
拎了一下，包挺重，居然没拎起来。
江小北其实没太所谓，对他来说，也就是凑合一路的事，但言乐的架式，不把他安顿好了，不会开车。
伸手挡开言乐来拿他的背包的手：“我自己来。”
“什么东西，这么重？”言乐指指江小北腿上的包。
“工具。”
“要不放后面。”
“不用。”江小北调好座椅。
言乐好奇江小北带了什么东西，但江小北没有说的意思，他也就识趣地不再多问。
言乐坐回去，系安全带的时候，忍不住又转头看了看江小北。
江小北正低头扣安全带，脸颊瘦削，鼻梁高挺直笔，侧颜简直绝了。
真娘的帅。
言乐忍不住又问了句：“我堂兄见过你没有？就是视频里的那人。”
“见过。”
安全带“咔嚓”一声扣上。
江小北抬起头来，戴上兜帽，头靠向背后头枕，闭上眼睛。
这是不打算说话了。
言乐薅了薅黄毛，还是觉得奇怪。
他那堂兄有收集癖，喜欢漂亮和独一无二的东西，基本看见了就要搬回家。
遇上漂亮到极致，又不可复制的东西，表现出来的占有欲，简直强烈到变态的地步。
除非是搬不走的，否则不管付多大的代价，哪怕不择手段，都要弄回来。
对东西这样，对人也是如此。
他看人，只看颜值，不看性别，只要看上了，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都会弄到手，哪怕对方是直男，也照样下手。
如果他见过江小北，不可能无动于衷。
言乐受不了那花孔雀的自恋程度，但绝对不会怀疑那丫的眼神。
那丫看上的，不管是东西还是人，无一不好。
就连那姓魏的，如果没有江小北做比较，其实也不赖。
另外，让他不解的是，他堂兄和姓魏的好上以后，就变得患得患失，非常奇怪。
他见过姓魏的和他堂兄一起，姓魏的虽然会玩点儿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但绝对是倒贴一挂的。
不可能让自恋到俯看天下苍生的花孔雀生出危机感。
无论是花孔雀这段时间的奇怪反应，还是突然自杀，都让言乐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至于怎么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言乐按沈易之给的定位，跟着导航走。
江小北扫了眼导航位置，出城也就几公里路，不远。
训练了一天，而今天晚上的活也未必轻松。
他不想说话，闲着没事，干脆借路上的时间养养神。
出了城，车开进一条小路，这条路上没有其他车，也没有人走动，很清静。
江小北感觉气温突然降了好几度，猛地睁开眼，就看见酷酷跑出来上窜下跳地扑腾：“有鬼有鬼有鬼……”
平常有人在，酷酷不会出来，更不会这么欢脱。
江小北转头见言乐完全没有发现酷酷的存在，正一边嘟嘟囊囊怎么突然变天了，一边打着方向盘，把车调头。
江小北转头往后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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