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国公面庞明显地抽搐了一下,也知道这时候不可意气用事,正要咬咬牙跟着跪下,对面的梦惟渝先是张罗其他人平身,而后便是在他跪下之前开口了:“怎么?国公爷似乎对我的身份不是很认可?”
“我知道你心里盘算的什么,无非是看我自小不受宠,又不在此地长大,所以你打心里觉得,我不过是个无依无靠,徒有其名的皇子罢了。”梦惟渝眼神锐利地看着他,话锋一转,“虽说我不怎么得宠,可到底也是皇子,只要身份没被废黜,我依旧是皇帝之子,代表的也是皇家的颜面,你身份再尊贵,也只是臣子罢了,不敬我,便是等同于不敬我父皇。”
他停顿了一下,心中感叹了一句自己这便宜父皇还是有点用的,这才又悠悠地继续道:“啧啧,看来我这个父皇的皇帝之位,似乎也不是很有威慑力嘛,这随便一个后妃的母家之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敢如此轻怠于本殿下,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
随着梦惟渝这么一通小连招扣下来,郝国公的脸色明显已经绿了,这个道理他能不明白吗?可就在他刚刚那短短的犹豫间,这种种的罪名便是扣了过来。
若是这里的事传出去,只怕朝中的文武百官,又要议论纷纷,他们郝家,多半是要被捧到风口浪尖之上!
这若是放别的事,或许陛下还能看在别的面上既往不咎,可这不敬皇子,不敬陛下尊严之事,如果陛下再偏向他们郝家,那岂不是自打脸吗?!
所以,这回的哑巴亏,他们郝家,多半是只能咽下去了。
郝国公越想越觉得头疼,心情也越糟糕,有些恼恨地瞪了一眼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
若非这小子不长眼,偏生惹到了这九皇子的头上,还试图以势压人,九皇子殿下指不定也不会当众给他们这么一个难堪!
想到此处,郝国公也是忍不住地再看了眼梦惟渝。
这个九皇子殿下,根本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纯良,也是个不好惹的!
心中对梦惟渝重新纠正了印象,郝国公也是不敢再耽搁,只能是冲着梦惟渝跪下,老老实实地行了一个完整的大礼。
梦惟渝气定神闲地等郝国公行完了礼,见他要起身,忽然冷哼了一声:“本殿下有说让你起来了吗?”
郝国公动作顿时微微一顿,只能是憋屈地再度膝盖着地。
见他重新跪好了,梦惟渝笑了笑,依旧没让他起来,而是慢悠悠地踱步到了那郝家儿子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了郝国公:“国公爷,你这儿子,怎么如此的不识礼数,先前他冒犯本殿下的事,都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好,见了本殿下,连行礼都没有。”
那青年张了张嘴,正打算说些什么,那头郝国公的眼神已经是瞪了过来:“混账东西,还不快见过九皇子殿下!”
青年只能是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下,撑起身子,也冲着梦惟渝行了一个大礼。
只不过行礼之时,他的脸色可谓是十分不好看,浑身上下更是写满了抗拒二字。
梦惟渝可都还记得刚刚这王八蛋趾高气昂的模样呢,见状立马是挑刺道:“你这礼数,是不是太不规范了些?难道平日你面见我父皇的时候,也是这般的行礼吗?”
“你……!”
接连遭受屈辱,青年顿时勃然大怒,正打算争辩,他父亲便是又开口了:“你给我闭嘴!”
“爹!您那么怕他做什么?我们郝家又不比别的王公贵族,再说了,有表哥这位太子撑腰,难道还怕他这无权无势的皇子不成?!”青年本就跋扈惯了,如今遭此侮辱,本就憋闷到爆炸,再被其父屡次叱骂,他当即也是不满地爆发了。
这话一出,不论是郝国公,还是那些士兵或者百姓,都是不约而同地抽了下嘴角。
这个郝家的小子,还真是傲慢惯了的蠢材!
方才那九皇子所说的话,已经够透彻明白了,身为皇帝之子,无论在内如何,是否受重视,在外他都是代表着皇帝的颜面。
这么简单的道理,这小子竟然看不穿,难道他所倚仗太子的颜面,还能胜过当今圣上的颜面不成?!
想到此处,那些百姓的眼中,便是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幸灾乐祸。
这郝家小子如此的嚣张跋扈,他们平时也是吃够了苦头,如今见到这以势压人的家伙被别人以这般以势压人,他们也是不可避免地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同时看向梦惟渝的眼神,也愈发的敬重起来。
这位殿下虽然陌生了些,可这为人,还是挺不错的。
梦惟渝本人同样因为这青年的话给惊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郝国公,看来你这儿子,似乎是有些执迷不悟啊?”
“郝习!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
郝国公的脸色和吃了死苍蝇没区别,他也是逐渐地回过味来,不提梦惟渝的皇子身份,就光他似乎是从仙山归来,疑似已经得道成仙这事来看,这九皇子,他们郝家根本就惹不起!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要被这蠢材给气死了,失态地咆哮道:“我平时教你的礼数,你都学哪儿去了?!给我跪好了!”
郝习还是头一回见自己父亲如此动怒,当下也是不敢再顶风作案,老老实实地跪好了。
郝国公见状,又是赶紧挤出一个笑容,和梦惟渝赔笑道,“殿下,这小子,素日被我惯坏了,这才失了礼,等回去之后,我定会重重责罚他,还望殿下,能够多多海涵。”
梦惟渝点了点头:“国公爷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不计较。”
见那郝国公明显松了口气,梦惟渝内心冷笑了一声。
若是别人,他其实也懒得计较那么多,只是方才见过了那郝习盛气凌人地欺负他人,他可一点儿也不打算轻易放过这人。
于是梦惟渝又慢吞吞地补上:“这如今,我毕竟是代表着我父皇的颜面,总不好轻轻放过,所以你这儿子,就暂时这么跪着,好好思过,就当是长个教训吧?”
一边说着,他又步履随意地走回到吧祁不知的身边,却没回到原先的位置,而是冲着祁不知使了个眼色。
祁不知看着梦惟渝特意空出来的距离,他若是迈步走过去,倒是正好和梦惟渝一块站着,正对那郝家父子的跪拜。
“连他人的跪拜,也要分享给我?”祁不知有些好笑地传音打趣道。
“那当然,之前有什么好东西,我们都是一起共享的,这个待遇自然也不能放过。”梦惟渝理所当然地回道,“再说了,这小子刚刚对我们如此无礼,只让他跪着,已经是十分手软了。”
祁不知一笑,也是迈步到梦惟渝身边。
梦惟渝则是冲着郝国公道:“国公爷教子不严,便也跟着他一起受罚,与他同跪,如此方能记住,如何管教好自己的子女。”
判决落下,郝国公面庞再度猛地一抽。
他如何听不出来,这九皇子分明就是要整治他们父子二人,偏偏用的还是那最为冠冕堂皇的说辞,根本没有任何可以再开脱的点!
另一边的郝习脸色更是苍白一片,他虽愚钝,可到底是从他父亲的举动中读出了别的意思来。
是他父亲不想给他出气,任由这小子就这么当街骑在他们郝家头上,将他们郝家如此折辱吗?
当然不是,而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即便是他父亲,都不敢招惹!
想明白这一点,郝习的脸色愈发苍白,身子更是不住地微微颤抖着,心中悔恨无比。
先前他还洋洋自得,以为只要把郝家的背景搬出来,就能够以势压人,让这两个土包子服服帖帖,可一转眼,这其中的一人便是亮出了这么一道身份来!
回想起自己先前还对梦惟渝动了妄念,郝习就忍不住地一阵后怕。
早知如此,他先前就不该招惹这两个人的!
若没有先前的事,他和父亲,也都不至于就这么当街跪着了,受尽委屈和折辱了!
然而此时才明白过来且后悔,终归是迟了些。
无论是他,还是他父亲,也终于是尝到了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随意地处置了这对郝家的父子,梦惟渝目光一转,看向那些将其余人都团团围住的那些士兵,挑了下眉:“都到这份上了,还围着做什么?赶紧让开放人走。”
周围的其余百姓:“……”
不不不,其实我们不走也可以的!
还没等那些士兵让开,在那士兵所围成的铁桶之外,又是有着一片脚步声传来。
那些士兵们,也是立马让开了一条道。
一名身着紫色衣袍,面相柔和的男子带着一众人等迈步走了进来。
看清楚来人,那郝国公和郝习脸色都是微变。
这来人,竟是宫内当差,跟随着陛下左右的贴身内监,白公公!
梦惟渝同样认出了来人,毕竟此人也算是跟在他那便宜父皇身边的内监,他自是见过的。
“听闻九皇子殿下回来,陛下龙颜大悦,特意让奴才来迎接九皇子殿下回宫一叙。”白公公看都没看那依然跪在地上的郝家父子,和没看见似的,径直冲着梦惟渝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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