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两人也是注视着那镜子。
那镜面是愈来愈清晰没错，可依旧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出来。
梦惟渝:“……？”
他不信邪地又瞪着那镜面看了片刻，正打算向祁不知求证，镜面的内容终于动了。
那是一片极为阴森的地方，放眼过去那周遭的事物全是黑色，就连那成片的树木也是如此，枝干和树叶都是黑的，看起来一派死气沉沉。
哪怕是隔着里镜面看，这片地方都给人以一种极为沉重压抑的感觉。
在这之后，镜面的内容又转换了几遍，不过大体情形还是和最初的一样，入眼之物一片漆黑，其中部分甚至都还在往外冒出黑气，十足的诡异不祥。
梦惟渝盯着那黑气看了会儿，忍不住皱眉。
这些黑气，怎么看起来和之前的那些魔气一模一样呢？
祁不知同样神色认真地紧盯着镜面中出现的景象，眼神中也是带上了几分若有所思。
在经过几番切换之后，镜子中的画面陡然一变。
那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幽暗森林，森林中的树木依旧是一片死寂的黑，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些树木的表层，都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呈现出黑色的冰层！
这些冰层上流光溢彩，倒是给这片黑增添了几分色彩，恍若一片黑水晶构造而成的树林。
在那树林的某一处，有一棵奇形怪状的树，它通体呈现为圣洁的金色，在一片黑色之中显得格外亮眼夺目。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棵树的模样——它整体呈现为人形，看起来就像是一位舒展手臂的神女。
看到这棵树的瞬间，祁不知眸光微凝，梦惟渝则瞪大了眼。
这棵树的模样，分明就是天地奇木，地母树！！！
此木奇就奇在它能够汲取大地中的养分，孕育出各式各样的顶尖天材地宝，再加上它形似人，一副神女的模样，因此而得名。
在意外之余，二人几乎是同时在这地母树上飞快扫过，果然看到了他们想要看到的——
只见得地母树“腹部”的位置，则凭空多出一个洞口，在那洞口之中，躺着一块散发着寒气的冰。
这块冰有拳头大小，通体呈现幽黑色，那黑色还是会流动的，时深时浅，整个冰块却散发着碧色的霞光！
梦惟渝眼睛一点点睁大了。
从这外表看来，那分明就是九玄碧霞冰！
祁不知的视线同样紧紧地盯着那块冰，胸口不大明显地起伏了一下，唇角也是不自觉地微微弯起。
上一世他见都未见之物，如今终于是找到线索了！
“啧啧。”镜灵的声音也是在此刻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竟是三大奇木之一的地母树，此物可并不多见啊。”
“三大奇木？”梦惟渝有些好奇地问道。
“差点忘了，你们这个时代的信息与我们是有些断层脱节的。”镜灵一笑，解释道，“这所谓的三大奇木，分别是地母，三生，菩提。”
“地母树，形似人，以大地养分孕育天材地宝；三生树所育成的三世酿，饮下之后，可忆三生……至于这菩提么，曾有有缘人在树下坐了一天，最终得悟大道，从此修为一日千里，成了当世的至强者！”
“这三大奇木，皆有自己的灵智，而且还会举世乱窜潜藏自己，唯有有缘人方可见到它们。”
听到镜灵的解释，梦惟渝和祁不知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几分意外。
毕竟那三生树，之前他们二人就已经遇到过了。
祁不知很快就收起了自己的情绪，冷静问道:“不知前辈所说的有缘，是何意思？”
镜灵:“唉，说白了，这玩意儿就是看它们的心情，若你是那有缘的人，它主动长在你面前，若是无缘，你就是渡劫大圆满，也不可能将其找到。”
梦惟渝立马捉住了镜灵话中的漏洞:“前辈的意思，是成仙了就能找到它们咯。”
“这三大奇木，可能也就三生对仙人有点作用，你都成仙了，还用得着惦记它们吗？”镜灵没好气地道。
梦惟渝一滞，忽地想到什么，嘴角微抽:“合着我们就算找到了九玄碧霞冰的线索，到头来还是有可能一场空？”
镜灵道:“也不一定，地母树在隐藏自身的时候，除非其孕育之物尚未成型，不然它一般都是把孕育出来的东西舍弃之后才躲起来的。”
梦惟渝顿时松了口气。
那还好，若是他和师兄历经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那棵树，结果它不愿见他们直接就溜了，他们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过你们也莫要高兴太早，地母树虽然会把孕育的宝贝丢了，可基本上是随便打入虚空乱丢的，丢在哪算哪。”镜灵又慢悠悠地补充了一句。
祁不知眉头瞬间拧紧。
梦惟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了半天，合着我们找到的线索，到头来还是白费的，若它不想见我们，潜藏的时候把那九玄碧霞冰随意一丢，我们就又两眼一抹黑了。”
“别人可能尚且如此，但你么，倒是不至于担心这事。”镜灵忽地一笑，“天下万木，皆以你的天木灵体为尊，天然地对你有亲近感，是不会躲你的。”
“往好一点的方向想，说不准那九玄碧霞冰，还是它感知到你有所需求，特意孕育而出的呢，毕竟地母树可孕育的东西多了去了，为何偏偏这回就正好是你需要的宝贝。”
祁不知眉头很轻地动了一下，看了眼身旁的小朋友。
当初那三生树也是十分突然地就出现在他们二人面前，就好似专门为了让梦惟渝恢复记忆而至的，所以这镜灵的话，倒也不是没可能。
梦惟渝倒没他想那么多，挑起眉:“照前辈说的，它若觉得我是那有缘之人，为何没有直接长在我面前？”
镜灵被他给问住了:“……可能是时机未到？”
“那九玄碧霞冰不都已经成型了，怎么可能时机未到。”梦惟渝叹气，“您就别哄我了，期望越大，到时候失手了失望反而越大。”
“成了，你与其纠结这个，不如想想，那棵树目前是在哪儿。”镜灵伸了个懒腰，“我多年不现世，外头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了，就别指望我还能替你们考虑了。”
梦惟渝想了想刚刚的所见，发现自己的认知里并没有一处能对应上的，他毫不犹豫地看向祁不知:“师兄，你有没有看出来什么啊？”
祁不知微微摇头:“暂时没有。”
“连师兄都不知道啊。”梦惟渝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无妨。”祁不知抛了抛留影石，“有它在，实在不行就拿去问其他人。”
梦惟渝看着那留影石，忍不住赞叹道:“师兄还真是有先见之明，提前刻录下来了，留影石存下的画面总比自己口头描述的强多了。”
祁不知微微弯唇:“你打小就偷懒不上心，我自然得考虑周全。”
梦惟渝一愣，其实最开始相识的时候，祁不知也并不是那么细致的人，只是为了照顾迁就自己这个小师弟，这才逐渐养成了习惯。
从小到大，祁不知一直很照顾他，关照迁就他，那时候的祁不知是个尽职尽责的师兄，也像哥哥。
而现在，他们之间，又多了一重恋人的身份。
但不论如何，也不论他们之间身份怎么变，祁不知的这份习惯，一直延续至今，似乎从未改变过。
他的师兄，他的男朋友，真的是这世上第一好的人了。
思及此，梦惟渝眼眶微热，他注视着祁不知，轻唤了他一声“师兄”，后面的话却彻底哽在喉咙间，再也说不出来。
言语无法准确地表达他的心中的情绪，他想用行动来表明，想要亲一亲祁不知。
偏偏镜灵就杵在一旁。
梦惟渝眨了眨眼，最终只是稍微收紧了自己的手。
祁不知也在看着他，抬唇一笑，捏了捏他的手指。
一旁的镜灵望着这互相看着彼此的两人，总觉得这两人仿佛随时要亲在一起。
忽然之间，他感觉自己的存在好像有些多余。
“咳。”眼看着气氛越来越不对劲，镜灵到底没忍住，轻咳一声给自己找了一下存在感。
祁不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事到如今，我们之前约定也兑现了。”镜灵面不改色地道，“不过我找你们来，也并不只是为了这事。”
梦惟渝:“前辈还有什么要事要谈吗？”
“当然。”镜灵看着他们二人，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二人的九州玉，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哪怕是我们九州学府内现有的所有东西，只怕都不够你们一人换的，何况那些东西，还有其他人也要兑换。”
梦惟渝微微挑眉:“所以前辈找我们来，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当然。”镜灵轻笑一声，“鉴于你们二人出色的表现，我会给你们二人开放仙术的兑换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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