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兴冲冲的让太监把圣旨拿走之后,越芜搓了搓右手的手臂,自言自语:“我这只手臂怎么还是这么凉啊?”
小柱子冷眼看着始终站在帝王右侧的徐昭仪,默默垂下了脑袋。
于火适时走上前,把宫女早就取来的烛火点燃,随后摆在了桌子上:“大王,开天眼容易邪气入体,草民现在就可以为您驱邪。”
越芜失笑:“道长现在就不要自称草民了。”
于火低头,谦虚着:“陛下说的是,贫道以后会注意。”
见他没有称‘臣’,越芜以为他不爱这些功名利禄,没有追究,轻轻嗯了一声。
于火把烛火摆放在桌子上,说道:“请陛下盯着这个烛火。”
“只要盯着烛火?”越芜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清新脱俗的驱邪手段。
于火点头:“没错,您一直看着这个烛火就好。”
越芜闻言,把目光落在燃烧的烛火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眼皮越来越沉,莫名有些犯困。
就在即将要睡着的时候,耳边响起一道清悦的声线:“现在请专心听贫道接下来的话,什么都不要想,把眼睛慢慢闭上...”
这声音似是泉水坠落,叮咚作响,尤为的悦耳舒服。
越芜不由自主的听从了对方的话,缓慢合上了双眼。
“对,就是这样,保持住内心的平静,去感受自己的呼吸,你现在很松弛,松弛到仿佛是回到了儿时的摇篮,好奇的正在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现在告诉贫道,你看到了什么?”
越芜放松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猛地绷直,他的双眼依旧紧闭,嘴唇颤抖的不成样子:“徐、徐昭仪...鬼、好多鬼!”
于火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要怕,你伸手摸一摸枕头旁,把下面那柄画满了符篆的匕首拿出来。”
“然后呢?”越芜嗓音沙哑,面部线条依旧僵硬。
于火沉默了几秒钟,冲站在越芜身旁的女鬼挑衅的翘起嘴角:“然后,把刀插入她的心脏......现在,徐昭仪是不是不见了?”
越芜:“是。”
于火再度放慢语速:“好了,现在很安全,你可以睡了,在这白色的世界里,缓缓睡吧......”
越芜在他的催眠中渐渐陷入沉睡。
于火见此把燃烧了一半的烛火放回桌面,越芜的随身太监高公公走上前,低声说道:“国师大人,您这边请,奴才先带您下去休息。因为国师府还需要修缮打扫,所以要委屈您歇在外殿几日,还请不要怪罪。”
于火勾起嘴角:“怎么会呢?那就有劳高公公带路了。”
“您说这话就见外了,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高公公正跟于火说着客气话,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他连忙站定,看向面前的白衣男子:“江贵妃,您这是......?”
“高公公,我有一些问题需要请教国师,能否给我行个方便?”
高公公不敢得罪江枫,而且说几句话的功夫,他自然不会推三阻四,当即转身回去越芜的床前站好,跟个鹌鹑似的。
江枫对高公公的识趣很满意,当即引着于火他们走出大殿,在院落池塘前站定。
于火嗅着空气里淡淡的莲花清香,率先打破了沉默:“不知娘娘找贫道,是想问些什么?”
江枫被他这个称谓恶心到了,嗓音泛出冷意:“别叫我娘娘。”
因为莫名的气恼,他并没有注意到青年恶劣翘起的嘴角。
于火敛去唇边的笑意,轻声问:“那贫道该如何称呼您?”
对方沉吟了片刻,压低声音:“我叫江枫。”
于火无所谓的哦了一声:“您叫贫道来是想要贫道为您占卜吗?”
没有听到对方唤自己的名字,江枫昳丽的眉眼透出一抹浅淡的烦躁:“不是,在下对道教也有些研究,不过是有个问题想要跟国师求证罢了。”
青年似乎有些意外,轻笑:“什么问题?”
江枫的视线落在池中央那株被夜风吹得摇摆不定的莲花,嗓音低到几不可闻:“驱鬼符我见过,国师貌似画反了。”
说完,他把目光从莲花上移开,仔细观察着青年的表情。
可对方只是嘴唇微张,短暂的茫然了一瞬,随即快速恢复了镇定。
只见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口吻一派轻松:“没画反,因为贫道压根就不想驱鬼,只想招鬼。”
江枫怔了怔,失笑道:“国师如此坦白,就不怕我说出去?”
于火反问:“说给谁?陛下吗?”
江枫见他一点都不怕,顿时失了捉弄的心思,百无聊赖的垂下眼:“放心,我没有那么闲。”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放心。”
于火这句话把江枫的注意力再度拉了回来,随后又在对方疑惑的目光中,轻轻啧了一声:“若你不打算告密,那你把我带到池塘边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不是闲的?”
江枫:“......”
啊这...逻辑鬼才!
第309章 妖妃不祸国,只想祸害国师(十三)
越芜感觉自己正在摇篮里昏昏欲睡,周围满面霜白,没有丝毫的人影和声响。
对了,他杀了徐昭仪,杀了那些鬼,它们已经伤害不到他了!
耳边听到国师那悦耳舒缓的嗓音,他的意识跟着一同陷入了纯白的世界。
渐渐地,不知名的微风从他的身侧划过,吹起他一角宽大的袖袍.......
接着,那风又从他的颈侧穿过,带着秋雨后的湿寒气息,几乎是瞬间他就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白色的梦境开始变得摇摇欲坠,不安袭上心头。
他想醒来,可双眼却紧紧黏在一起,就像是身上压着千斤重的石块,令他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就在这时,颈侧飘过的冷风似乎越发湿冷了,甚至逐渐开始固化,白色的冷气氤氲在周围。
仿佛把他置身在了一座巨大的冰窖中。
他想逃,但他动弹不得。
无比清晰的意识一点点加剧了他内心的恐惧,就在他内心惶惶不安的时刻,耳边陡然响起一道笑声。
“嘻嘻~”
那笑声尖锐刺耳,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嘻嘻嘻~陛下,臣妾来侍寝了......”
不、别靠近我!
他想大喊,可却又张不开嘴。
“可是陛下,臣妾的脸好痛啊~你帮帮臣妾好不好?好不好!”
不、别过来!
“嘻嘻~”
空悠的嗓音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顷刻间就近在咫尺。
“.....!”
可能是害怕的情绪达到了至高点,就在那冰凉的温度抚上他的侧脸时,越芜骤然感觉浑身一轻。
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透过敞开的窗户看到了高悬的明月,夜风拂过,天花板上那一柄柄人面鼓叮咚作响,声音沉闷又悠长。
原来是梦。
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内衬夹层中的昏黄色符篆,内心平静了几分。
眼见着自己的身边没人伺候,他不高兴的冲黑漆漆的门外喊道:“有人吗?高翎!滚进来把蜡烛给寡人点上!”
紧闭的殿门外风声凄凄,婆娑的树影映射在窗棂上,无端给这寂静的夜再度增添了几分可怖的氛围。
越芜皱眉再度抬高音量:“高翎!高.......”
突然,他话音一顿,熟悉的细微声响再度响起,还是从他的床下发出的!
“嘻嘻~”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
更甚至,伴随着那道诡异的笑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床下,正用尖锐的指甲抓挠着他的床板。
咔滋——咔滋——
他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的探头看向床下。
啪!
青白的手掌从床底下探出,毫无征兆的扣住了木床的边沿,那一根根手指上似乎覆盖住了一层冰霜,指骨宛如锋利的刀刃紧绷着,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
“是谁...你是谁!”越芜的嗓音颤抖,僵在床上连把头缩回去的勇气都没有。
他就这样呆呆的望着那只手掌发力,同时浓郁的血腥味从床底下蔓延开。
好像......有什么更恐怖的东西即将从床底下钻出来了!
“啊——!!!”
越芜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身,对上的是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眸,漂亮又冷漠。
他怔了怔,环顾四周,发现殿内烛火通明,房梁上悬挂的拨浪鼓垂直坠在半空,看起来很是人畜无害。
越芜脸色苍白,看见熟悉的人后,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耳侧响起美人关切的询问:“大王,您做噩梦了吗?”
越芜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手指无意识的抓住了床沿。
下一秒,凹凸不平的诡异触感蔓延上指尖,他脊背一僵,慢吞吞的抬起手指,低头看去。
只见床沿上那四道清晰的抓痕映入眼帘,恐惧令他的大脑骤然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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