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年周围的朋友纷纷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
于火骑在高头大马上,出声嘲讽:“你离我这么远都能看清我的长相,有你这双眼睛在,嫦娥睡觉都得拉窗帘吧?”
“哈哈哈哈......”两侧围观的百姓被他新鲜的说辞逗笑了,场面越发热闹。
反观温年肃着一张脸,冷笑:“少东拉西扯的,怎么,你不敢比?”
于火耸了耸肩,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好啊,比什么?”
“我一探花郎若要跟你这个白身比文采未免让大家觉得我是在欺负你...”温年瞥了一眼花车的方向,缓缓说道:“听闻你弹弓打的挺好,想来准头应该不差,不如我们比射箭?”
花车的车帘此时被一只手掀开,车内的人以扇遮面,嗓音清柔如溪流:“温探花,你还说没欺负人?弹弓多重?弓弦的拉力又有多大?”
温年沉默了一瞬,心有不甘,他转眼看向神色倦怠的少年,出言讥讽:“堂堂一个大男人,躲在公主的裙角后,你也好意思?”
少年没有理会他,驱使马匹来到花车的旁边,突兀的把江烨撩开的车帘拉了回去,一脸的小气,硬是不给别人瞧。
做完这些,他上前一步,对身侧的小厮摊开手掌:“去弄把弓箭来。”
车内的江烨轻轻移开扇面,隔着薄薄的车帘看向车外的那道虚影,美眸中划过浅淡的笑意。
两侧看热闹的人不少,恨不得摆条板凳坐下一起吃瓜,竟是谁都没有离开,热切的观望着。
待到小厮买了把弓箭回来之后,于火拿在手里试了试弓弦的拉力,冲不远处的温年扬起脖颈:“不如我们来玩点刺激的吧?”
温年神色不善:“怎么玩?”
于火伸手摘下新郎头冠,一头乌黑的长发如瀑布倾泻而下,又似绸缎光滑,然后他从腕子上扯下一条发带,三两下束了个利落的高马尾,略短的额发散落在鬓边,平添三分俊逸洒脱之姿。
做完这些,少年提起弓箭,左手紧握弓弦,挑衅着:“我们同时朝对方射箭,先躲开的就是输家,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就连温年都懵了一下,看着对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如今拦了车驾,若是临阵脱逃,这个官怕是也当到头了。
他沉吟了片刻,嘴角溢出一丝阴狠的笑,生生破坏了还算周正的面容。
“好,就依你。”
两人同时拉开弓弦,维护治安的侍卫长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给他们倒计时:“3、2、1。”
喊完他举起手中的长枪,刚要开口,一道破风声传来,有人竟是先一步松开了弓弦。
与此同时第二道破风声接踵而至,两支箭矢在半空中相撞,其中一支势如破竹,筝——的一声劈开另一道箭宇,速度不减的继续朝着目标而去。
温年瞳孔倏地收缩,下意识偏开头去,脸颊上瞬间传来一道火辣辣的疼痛,那是箭身擦破皮肉的感觉。
他愣在原地,对这个结果有些不可置信。
下一秒,不远处传来马蹄哒哒哒的声响,抱着新郎头冠的少年缓缓而来,他的脊背挺直,目下无尘。
身侧的同伴纷纷退至两侧,眼底的轻蔑早已消失,唯留自己还站在原地,不曾回神。
擦肩而过的间隙,少年带着嘲弄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他说:“跟我争?你配吗。”
对方的声音轻飘飘的,他抬眼只来及瞧见对方半张擦过的侧脸,以及瞳孔深处一闪而逝的红,妖冶又短暂,仿佛自己捕捉到的颜色只是错觉罢了。
“赢了赢了!”百姓们高呼一声,眼中带着惊叹与兴奋:“愿八公主殿下跟于公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接亲的队伍一路浩浩荡荡的走进了于府,江烨被宫婢推着轮椅走进大厅,在一片热热闹闹的欢呼声中站定。
庭院中的几位王爷冷眼瞧着,嘴角挂起虚伪的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轮椅被丫鬟转过来,江烨低头隔着团扇的纱面跟对面的青年相拜,恍惚中,眼前缓缓铺陈开一张诡异的画卷。
青年穿着古怪,露出胳膊脚踝,面容看着比现在还要小上一些,他的手里捧着一块乌黑的牌位,两侧的宾客脸颊陀红,神色如出一辙,就连垂着的头颅都是相似的角度。
一阵诡异的风吹过,贴着白色喜字的蜡烛噗的灭掉,宾客露出张牙舞爪的姿态,团团把少年围在中间,似是要撕了他......
“送入洞房!”
哗啦——眼前被蒙住的画面如碎裂的镜子般四散而开,他倾斜团扇看向身侧的人。
对方脸上带着笑,与刚才突兀的画面仿若两个极端。
不知为何,他松了一口气,似是某个遗憾在心中被填满了一般,莫名还有些怅然若失......
第92章 别做爱卿了,来做爱妃吧(十九)
于火推着轮椅走入自己的庭院,因新妇是公主,无人敢来闹洞房。
两人难得有了片刻清闲,于火拨开对方手中的团扇,望着眼前那张娇美的脸,眼神微滞。
江烨很少穿这么张扬的颜色,衬的他肤色白皙,整个人如画中仙,风华绝代。
被盯着的人不自在的蜷缩了一下手指:“你想说什么?”
于火摸了摸耳垂:“你等会儿,我想想...”
江烨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扑簌簌的。
于火指尖微动,没忍住上去撩了一把,轻声问道:“看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冷了?”
江烨怔了怔,别开视线,昏黄的烛火在他的脸上拓印下一道浅浅摇曳的暗影,于火好似听到对方叹了一口气。
“我不冷,你去前厅招呼客人吧。”
于火点了点头,没再多问,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屋子里瞬间就静了下来,崔嬷嬷一言不发的上前接过团扇放置在桌子上。
不一会儿,于府的丫鬟敲门,送来了一个点燃的炭盆。
江烨瞥了一眼那燃烧的炭火,随后转动轮椅走向屋内的铜镜,伸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睫。
“嬷嬷,你说的对,好歹是骨肉血亲,若是都杀了日后难免会留下残暴的名声,不如就留着那几个家伙,每天好吃好喝的养着,顺便再多生几个孩子。”
崔嬷嬷放在窗棂的手微顿,视线穿过缝隙落在庭院中招呼宾客的少年身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浅淡的怜悯。
那边万承伟醉醺醺的勾着新郎官的脖子,哭的肝肠寸断:“连你都成亲了,我娘更得催我了呜呜呜...表妹夫,你说人就必须要成婚吗?”
于火抢过他手里的酒杯递给旁边的婆子,嫌弃的拽开对方的手臂:“你也可以选择不成亲,别再黏上来,你臭死了!”
万承伟委屈的撅起嘴,想靠近又碍于对方凶戾的眼神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原地哭哭咧咧:“可是不成亲没有孩子,生病了怎么办?”
于火翻了个白眼:“咋地?你生个病还得用孩子做药引啊?生孩子就是为了伺候你生病吗?不喜欢孩子就别生!”
万承伟怔了怔,随即摸了摸鼻尖,抽咽:“你说话可真难听,我也没说不喜欢啊......”
于火懒得搭理他,这货才二十出头,本来就不成熟,跟他一般见识纯属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月上中天,大多宾客已经离开,于火把喝醉的万承伟安置在厢房,刚想离开就被拽住了衣角:“娘,我要听故事。”
妈宝男!
于火有些不耐烦,他今天成亲诶?这货咋就这么没有眼力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睨着他,微笑:“好、给你讲故事,你先把手和脚乖乖放进被子里,我才能开始讲。诶对、放好了,我开始讲了哦...从前有个人把手和脚都藏进了被子里,然后他的头就被厉鬼吃掉了。”
“......”
闭着双眼的万承伟打了个冷颤,酒精上头又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一整个晚上,他都梦见自己被鬼追,差点没累死。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江烨已经换下了衣衫,穿着白色的丝绸亵衣,坐在榻上擦拭未干的长发。
于火站在门口,有些不满:“你怎么歇下了?还没喝合卺酒。”
对方擦拭头发的动作微顿,抬眸看了过来。
其实忽略对方平坦的胸膛,他长发及腰的模样,还真像个活脱脱的大美女。
“咱俩情况特殊,我以为...”
于火挑眉,转身从桌子上拿了酒壶跟两个酒杯,轻笑:“别以为了,就算做戏也得做个全套不是?”
望着眼前被推过来的酒杯,江烨的葱白指尖倏地抠紧了擦头发的棉帕。
做戏吗?
“快点接着啊!”少年薄唇翘起,狭长的眸子堆满了笑意,端的一副薄情寡义之相,没心没肺的。
江烨垂头接过酒杯,两人圈住手臂仰头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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