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穿着一双棕色皮靴,里面是一身黑色的长裙,外套是黑色大衣,上面有着特别设计的牛角扣。
宁忱一眼看出来,和贺深屿买的是一个牌子的。
说实话,如果不是贺深屿,宁忱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个牌子。
可他们却默契地选择了同一个,这让宁忱清楚地意识到,他们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如此巧合……
却也,如此登对……
长长的通道好像成了他们的主场,两个人并肩走着,不时转头交谈,画面仿佛晚间档偶像剧。
久别重逢,背景音乐这个时候也该恰好响起来。
宁忱不怎么听歌,脑海里闪过他听过的那一首:
“在爱情里,再聪明的人也会变傻瓜。”
下一句是:
“傻瓜才会不停对自己说谎话。”
宁忱没有想到,无意听到的一首歌,他竟然一直都记得。
他确实不该对自己说谎了。
宁忱近乎自虐地盯着那边的画面,视线一点都不回避。
心脏却酸涩得像要炸开。
他该承认了,他是喜欢贺深屿的。
他已经骗不了自己了。
不然,他无法解释这满腔的怒火和恨意。
一个陌生的女人,什么都没有做,他却擅自恨上了她。
恨她走在贺深屿身边,恨他们看起来像是真正的一对。
是啊,他算什么呢?
一个在贺深屿父母那里都不能光明正大提及的人,说白了就是一个玩物而已。
她呢?是贺深屿的青梅竹马,是贺深屿父母点名要接的人。
宁忱不难猜到贺深屿父母的心思,他们本来就已经在催促贺深屿结婚,这是个明晃晃的机会。
鼻腔变得酸涩起来,宁忱努力控制,才没有哭出来。
承认喜欢贺深屿的那一瞬间,最先涌上来的,是自卑。
他遇见贺深屿,靠的是出卖自尊。
他们的起点就已经如此不堪,他哪里还有什么颜面。
他和贺深屿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贺深屿给予他的所有东西,其实都可以随时收回。
当然包括喜欢。
如此不平等的关系,他却在妄图将之变成爱。
实在有些可笑。
宁忱想不出他能和贺深屿在一起的理由。
就连贺深屿对他的喜欢都如此浅薄,他们的关系可维系的东西实在太少太少。
少到宁忱想想都觉得心酸。
包养合同仿佛成了他们之间的死线,就连这个,也全靠贺深屿的心情维持着。
哪天贺深屿不高兴了,随时把他甩了也没有什么关系,这一点,在合同上都写的明明白白。
宁忱突然有了一种紧迫感,他突然不知道他这些天刻意的控制有什么意义了……
“宁忱,这是仲叆,”贺深屿终于将人带到了车前面,“仲叆,这是宁忱,是我的……”
他看向宁忱,宁忱抬头看着他。
明明宁忱没有什么表情,可贺深屿却突然觉得,宁忱好像下一秒就要委屈得哭出来。
他用那样湿润的黑色眼瞳看着贺深屿,视线随着他的身体转动,像是眼巴巴看着自己主人的小狗。
贺深屿一时忘了接着说下去了。
仲叆疑惑地出声问:“什么?”
贺深屿回头看向她,回答道:“是我的男朋友。”
“你好你好,”仲叆惊讶了一瞬,又笑着说:“可以啊你,上哪找的这么帅这么嫩的小帅哥当男朋友?我以前就说你肯定是深柜,哪有直男跟女生谈恋爱连亲都不亲一下的,这下实证了。”
宁忱还愣在那里,没有说话。
贺深屿轻轻拍了下他的头,示意他不要这么不礼貌。
宁忱却没有明白他的暗示,只静静看着他。
贺深屿没有办法,将后座的车门打开,对仲叆说:“你先上车,我去放行李箱。话说,你不是在国外吗?还知道我的八卦?”
“谢谢。”仲叆坐上了车,按下了车窗,回答贺深屿,“你忘了,关衡不是也在国外吗?他跟我说的。”
“怎么哪都有他……”贺深屿叹了口气。
不过看在关衡最近深受情伤的份上,他就不怪他了。
贺深屿坐上了驾驶座,宁忱也跟着回头,依旧不说话。
仲叆笑了一下,说:“贺深屿,你是不是惹你小男朋友生气了?”
“没有吧?”贺深屿凑近了宁忱,轻声问,“怎么了,宁忱?”
“没事。”宁忱摇摇头,抱着书包,捏着白色小熊的脸玩。
仲叆凑近了一些,笑着说:“你从哪骗来的纯情大学生?给我也介绍一个?”
贺深屿这一路也发现仲叆的性格了,她就是那种社交恐怖分子,开朗得不像真人,也是,不然怎么做到总经理的呢,业务能力过硬……
“自己去大学城蹲。”贺深屿回了她一句,他还有些一头雾水,来的时候宁忱还好好的,现在是怎么了?
难道他家里又出了事吗?可宁忱又说没事。
他叹了口气,在导航上输入了一下仲叆酒店的位置,启动了车子。
仲叆笑了笑,没有介意贺深屿不耐烦的语气,说:“你不敢跟贺伯伯他们说吗?至少可以跟他们说你在谈恋爱了嘛,你知不知道,我来的时候,本来没打算找你的,结果贺伯伯和阿姨非要我跟你见一面,我实在推辞不了,才答应了下来。”
宁忱的手指收紧,白色小熊被他团成了丸子。
贺深屿开着车,只看着前面,说:“他们俩太烦了,我其实跟他们说过我暂时不打算结婚,他们非要张罗。下次你可以直接拒绝,没事,不行给我发消息。”
“我之前不知道情况,没事,我这个人很直接的,下次我会直接跟他们说不行的。”仲叆笑了笑,“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实话?”
仲叆瞟了眼宁忱,她只凭刻板印象,还以为宁忱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大学生,怕贺深屿不对他负责任,干脆帮宁忱问了问。
果然,宁忱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手指也不动了。
贺深屿没有多想,回答道:“等宁忱大学毕业吧……”
可那个时候,合同也该结束了……
宁忱偏过头看他,一言不发。
仲叆似乎也察觉出情况有些不对劲,也不敢再乱说话了。
……
送仲叆回了酒店之后,一路上,宁忱也不说话。
贺深屿就是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他伸手拉住了宁忱,带着他坐在了沙发上,问道:“宁忱,发生什么事了?不能跟我说吗?”
“没有什么事。”宁忱说。
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他,他的心,他的心已经不受控制了。
仿佛在自己承认喜欢贺深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完蛋了。
所有的规则全都碎裂,他几乎像是重新活过了一遍。
再加上仲叆的刺激,宁忱感觉他现在已经有点不正常了。
一边自卑,清楚地知道自己和贺深屿没有可能,贺深屿甚至都没有多认真。
一边狂躁,内心的欲望一再侵蚀他的理智,告诉他,既然已经没有希望,不如放手一搏。
反正也不奢求天长地久,倒不如展示最真的自己,靠着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和贺深屿谈一场深刻的恋爱。
宁忱的脑子十分混乱,最终偏执占了上风。
特别是仲叆说贺深屿父母想让她来见贺深屿的时候,他简直下一秒就要受不了了。
他不允许,他不允许。
他是没有资格不允许,可,现在贺深屿不是喜欢他的吗?
他就该抛下顾虑,用些金丝雀该有的手段,勾引住贺深屿。
至少,至少要让他不看向其他人,在他们还没有结束合同的时候,只看着他。
宁忱设想了一下他们保持着现状持续到合同结束,就这样平淡的结束。
他会后悔吗?一定会的。
他想要和贺深屿恋爱,他想要和贺深屿亲密,他想要贺深屿,记得他。
他要给贺深屿一段深刻的恋爱,深刻到他以后不跟他在一起,也会想起他,永远忘不掉他,直至死亡。
“真的没事吗?”
他的可怜金主不知道他脑子里的疯狂想法,还在善良地关心他的情绪。
宁忱突然笑了起来,这样,不是也挺好的。
贺深屿是个容易心软的人,勾引他,好像是一件很简单的事。
宁忱不再控制情绪,眼眶红了起来,他看着贺深屿说:“深屿,我就是有些不安。”
贺深屿愣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怎么了?我不是都跟你说好了吗?我不会提前结束合同,也不会结婚的,我爸妈做的事我都不知道,我也不会同意的,你不要担心。”
“真的吗?”宁忱眼睛眨了一下,眼泪从眼眶滴下来,“会一直只有我吗?深屿,你会一直只有我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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