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翁汉懿拉住岳美娴的手,亲亲热热地说道:“俗话说得好,长兄如父,长姐如母,如今爸妈一病不起,汉儒又出了这么大事,我身为长姐,就该站出来操持一切。”
翁汉懿光顾着在亲朋好友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和心胸,却没有注意到,岳美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岳美娴不傻,她当然看得出来,翁汉懿之所以这么热心操持一切,都是因为她视这场葬礼为展现自我能力的平台。可是身为一名刚刚失去儿子的母亲,岳美娴又怎么能够容忍翁汉懿把自己儿子的丧礼当成她作秀的舞台,在众人面前展现她的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岳美娴的脸色越来越冷,越来越青,直到忍无可忍即将爆发的前一瞬,翁绍和他的父母来了。
顷刻间,岳美娴憋在胸腔的怒火全都冲着翁家三口去了。
“你们还有脸过来?要不是因为你们蓄意谋害我的儿子,我儿子又怎么会英年早逝?你们这些杀人凶手,我要让你们全家给我儿子陪葬——”
裴行则挡在翁绍面前,抬手拦住岳美娴伸向翁绍的巴掌:“岳夫人,还请节哀。”
岳美娴尖叫着,将巴掌挥向裴行则的脸。裴行则眼疾手快地躲开了。
翁绍目光一冷。看在死者的面子上,他本来还想给岳美娴一个体面。既然岳美娴自己不想要,他也没必要给这个脸。
翁绍冷冷说道:“你要是疯了,我可以帮你联系疗养院。”
“你才疯了!你们全家都是疯子,为了争夺家产竟然陷害我老公,还心狠手辣害死我的儿子,你们简直不是人……”岳美娴挣扎着破口大骂,“我要让你们血债血偿。我也要雇佣杀手开车撞死你们。黄泉路上,我要让你们陪着我儿子一起走。”
岳美娴歇斯底里的咒骂和挣扎顿时吸引了所有来宾的注意力。现场还有一部分人是翁汉懿故意放进来的媒体记者。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岳美娴指着翁绍的鼻子跳脚大骂。
已经有人暗戳戳地摸出手机偷录视频了。
翁汉懿看着狼狈不堪的翁绍四人,险些笑出声来。她连忙走上前抱住岳美娴,一脸歉然地看向翁绍几人:“你们也知道。自从承耀死后,美娴受了很大的刺激,她不是故意这么说的,你们千万别跟她计较。”
翁绍可不管岳美娴是真疯还是装疯,直接给精神病院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接人。
翁汉懿没有想到,翁绍竟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得这么绝,当下脸色都变了:“都是一家人,你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从医院赶过来的翁老爷子和翁老太太恰好看到这一幕,立刻出声阻止道:“我看谁敢动我们翁家的儿媳妇!”
翁老太太在翁汉箐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翁绍面前:“要不是你纵容媒体报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承耀又怎么会被人盯上被人报复?你敢说承耀的死你一点责任都没有?你把我的大儿子送去坐牢,害得我孙子无辜惨死,现在还要把我的大儿媳送去精神病院!翁绍,你是不是非要把我们翁家都赶尽杀绝了你才开心?”
“老太太,你说这话亏不亏心?”裴行则可没有尊老爱幼的嗜好。听到翁老太太这一番颠倒黑白的话,他直接开怼:“你怎么不怨你们翁家家教不好,教出了翁汉儒和翁汉麟这两个谋财害命的畜牲?要不是翁汉儒丧心病狂,为了争夺家产害死无辜人,被害者的父亲又怎么会去报复翁承耀?”
“你说翁承耀是无辜惨死,我还说翁承耀是父债子偿呢!要怪就怪他自己倒霉,给谁当儿子不好,偏偏给翁汉儒当儿子。他父亲做孽太多,却仗着自己有钱有势,买通别人替他顶罪,害得被害者的冤屈得不到伸张。人家被害者的父亲没有办法依靠法律报仇,那就只能通过自己的手段,让仇人血债血偿。”
裴行则说到“血债血偿”的时候,非常刻意地看了岳美娴一眼,似乎是在说这才是“血债血偿”的正确用法。
这一眼直接看掉了岳美娴的理智。脑海中紧紧绷着的一根线彻底崩断,她歇斯底里地挣扎嘶吼着让翁绍三口给她的儿子偿命。状若疯癫,字字泣血。
翁绍挑了下眉,气定神闲地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岳美娴口口声声说要让我们全家给她儿子陪葬。这实在是太吓人了。我想她应该是真的疯了。疯子就应该呆在疯人院,这对大家都好。”
“不行!绝对不行!”翁老太太脸色铁青,坚决不同意翁绍把人送到精神病院——他们翁家丢不起这个人。
还留在香江的岳家人也围了上来,脸色很不好看地指责翁绍:“……你也不要欺人太甚。”
翁汉懿看了看爸妈,又看了看其他人的态度,沉吟片刻,也跟着开口劝道:“你大伯母没有疯,她只是受不了接二连三的刺激,才会这么偏激暴躁。我相信她只是嘴上说说,发泄一下就好了。不会真对你们做什么的。”
翁汉箐也连忙开口:“是啊!是啊!怎么能因为几句口嗨,就把人送到精神病院呢!那岂不是没疯也要被你们给逼疯了。”
“你是说她在装疯卖傻?”裴行则笑问。
翁汉箐支支吾吾的:“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
“事关人命,我可不敢赌她是真疯还是装疯。不如这样吧……”裴行则目光玩味地扫视着拼命阻止翁绍把岳美娴送去疯人院的翁家人和岳家人,笑吟吟地反问:“既然你们执意要把一个精神病人留在外边,不肯让她住院治疗。如果放任她在外面搞出事,就让你们的父母儿女也去陪葬,可以吗?”
众人脸色一变,劝说的话夹在嗓子眼,戛然而止。
她们不傻,自然知道以岳美娴对翁绍的恨意,如果放任她在外面自由行动,她一定会想方设法报复翁绍一家。而他们之所以会千方百计地阻止翁绍把人送进疯人院,无非是看不惯翁绍的心狠手辣,也暗搓搓地期待着岳美娴这个疯子,能给翁绍一个教训。
可要是让他们替岳美娴背锅,让他们的父母子女时时刻刻面临着会被翁绍和裴行则联手报复的风险,他们也不愿意。
裴行则冷眼瞧着刚刚还义愤填膺的众人突然转向万马齐喑,不由得嗤笑出声。他就知道这帮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废物,全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真要让他们也跟着承担被人报复的风险,他们就不乐意了。
就连坚决不让翁绍把人送进疗养院的翁家二老都不吭声了。
就这个怂样,也敢学人煽风点火看热闹?
裴行则步步紧逼:“怎么都不说话了?你们刚刚不是很有想法吗?”
于是现场最让人玩味的一幕出现了。裴行则的目光看到谁,谁就一脸不自在地瞥开视线。刚刚还仗义执言的七八个人,一时间全都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
翁绍用灼热的目光,一寸寸勾勒着裴行则挡在他前面的宽厚背影。良久,笑容可掬地说道:“既然所有人都不反对,我就让精神病院把人带走了。”
话落,早就在门外等候多时的白大褂鱼贯进入灵堂。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嘶吼咆哮的岳美娴直接带走了。
第123章
“……那个贱人竟然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京海市,周家
大病初愈的女主人躺在廊下的摇椅上,漫不经心地抚摸着怀里的黑猫。
“岳美娴在翁承耀的葬礼上大放厥词,说要让翁家三房给她的儿子陪葬。大概是这些话惹怒了翁绍,据说翁绍当场就拨打了精神病院的电话,把人强行带走了。”翁绥说到这里,有些遗憾的“啧”了一声:“翁家大概是觉得在自家人的葬礼上闹出这么大的丑事,实在是没面子,所以勒令葬礼在场的媒体记者不许报道这件事。”
翁家的反应如此激烈,同样参加了葬礼的嘉宾们就算偷偷录了视频,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放出来。甚至还有胆小的人,当着翁绍的面直接把自己录制的视频删了。
——毕竟在葬礼上,把死者的母亲强行押送到精神病院的行为实在是骇人听闻。做出这件事的,还是在金融市场搞风搞雨,接连搞垮了好几家跨国集团的翁绍。大家摸不准翁绍究竟是个什么态度,生怕自己传播小视频的行为会惹怒翁绍,给自家招来祸患。
于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大多数知道内情的人只敢暗搓搓八卦,连吃瓜都不敢吃得太张扬。
不过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岳美娴在葬礼现场被精神病院押走的消息还是通过各种渠道,在各个圈子传开了。一直在密切关注香江翁家动静的周舒静母子自然也就知道了。
“算她走运。”周舒静冷笑一声,缺了一根手指的白皙右手忽然攥主黑猫的脖颈,在小猫急促的叫声中,周舒静阴冷的声音被骤然吹起的秋风扩散:“她最好老老实实呆在疯人院……”
周舒静说到这里,鲜红的唇勾出一道满是戾气的弧度,“找人接触一下精神病院的医生和护士。既然是要治病,就要有个治病的态度。该吃的药得吃,该做的治疗得做,就算病人不配合,那些医生和护士也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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