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响,是老太太拍桌的声音。
“你全责?!这句话,你敢在董事会上说就全完了,你知道不知道?!”
“你以为自己还在学校?犯了错,写个检讨、见个家长,就能揭过去?”
“人家明面上喊你一句太子爷,暗地里多少人想把你拉下来!”
“最近你们兄弟不和的新闻天天有。董事会已经有人探我口风,问继承人确定了吗,偏向你还是一诺!”
“你是我亲孙子,我怎么可能不偏向你。但是你捅了那么大的篓子,让人抓住把柄,我想帮你说句话,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一旁的复古烧水壶冒起汩汩水汽,陈宗礼拎起水壶,熟练地给陈老太沏上一杯碧螺春。
低声道:“奶奶,我不是神,我也有判断错的时候。古德庆在港城势单力薄,不可能在邮轮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布置一个赌场!你在给我点时间,只要我查出来……”
陈老太打断:“就算被你查到有人设局。但丑闻已经见报,集团对外的声明里,把责任推到供应商上。对内是管理层的问题,总要有人担责。”
陈宗礼倒是很轻松:“那就一人做事一人当!”
“嘭——”地一声。
陈老太手里盛着碧螺春的茶杯直线飞出,明明可以躲开的,陈宗礼硬挺着,结果茶杯划过他的额角,咚声砸落地毯,留下一圈浅绿色。
陈宗礼的额角,瞬间裂开一个口子。
陈老太激动道:“你要是一人做事一人当,那天峻怎么办?!眼看就要把天峻交到你手上,你让我收回来是吗?”
陈宗礼一脸淡然:“是我的,我迟早会拿回来。接下来飞舜的合作,我一定能拿下来,将功补过。只要有利好消息刺激,股价就能再次回温,闲置的邮轮也能再用起来……”
陈老太对这个解决方案算是满意,但脸色还是差,“万一拿不下呢?”
淡然的陈宗礼,咻然皱起眉:“那也是我的问题!”
陈宗礼攒紧双手:“奶奶,我们还没到需要绝望的时候,飞舜我一定会全力拿下,你等我好消息。”
陈老太看着他的伤口,叹了口气:“去吧,处理一下伤口。”
……
陈宗礼从旋转楼梯下来,刚好看见水鬼般浑身湿透的陈一诺回家。
他站在门口,没进家门。只站了一会儿,密集的水滴顺着裤腿往下滴,很快绕着他360度编织出一个结界。
他落魄的模样,先把兰姨吓了一大跳,尖叫声响彻整个客厅:“哎哟要死了!你这小孩怎么回事啊?三姐赶快拿毛巾过来!琳姐吩咐厨房煲姜汤……”
兰姨几句话,瞬间让老宅的佣人变得忙碌起来。佣人刚想把厚毛巾搭在他身上,被陈一诺抬手拒绝了。
他盯着陈宗礼,迈着大步往二楼走,旋转梯的地毯上,沿着他的行动轨迹留下一行雨水印。
他在陈宗礼下一级楼梯停下,抬头仰望他,一头卷毛被雨水打得贴在脸上,他脸色惨白,伸手撩起对方的额前头发。陈宗礼立刻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冰冰凉。
陈一诺焦急问:“怎么受伤了?”
忙碌的兰姨敏锐地听到“受伤”两个字,猫头鹰似的看向陈宗礼:“哎哟,额角怎么破啦?”
陈宗礼没说是老太太砸的,淡然笑道:“不小心磕的。”
陈一诺立刻拆穿:“撒谎。”
陈宗礼瞥了眼陈一诺,转头对兰姨说道:“兰姨,家里有药吗?”
“怎么事情都赶一块儿了啊,你们楼上等着,别乱碰容易感染。”
说罢,兰姨“登登登”拿药去了。
一时间,旋转梯上,只剩陈宗礼和陈一诺。安静的尴尬,让他们几乎异口同声问出:
陈一诺:“怎么受的伤?”
陈宗礼:“为什么淋雨?”
前一秒为异口同声感到惊讶,下一秒又忍不住上扬嘴角,笑意直达眼底。
陈宗礼拎起他肩上的一角毛巾,把他那头湿答答的卷毛盖上,隔着毛巾摩挲他的脑袋。
嘴里假装嫌弃道:“啧,落水狗。”
白凤娇生前叮嘱过他:“脑袋不能让人随便摸,不然长不高。”
所以,为了长高,陈一诺很宝贝他的脑袋,保险起见,脖子以上不准摸。
可陈宗礼动作太突然,没来得及反抗,就屈服了。甚至伸长了脖子,方便他揉。
陈宗礼的手掌很大,掌心也热,隔着毛巾中和了雨水的寒意,安抚了陈一诺杂乱的心绪。
半晌,温热的掌心离开,陈宗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行了,快去洗澡。”
陈一诺这才恋恋不舍地抬起头,他透过毛巾缝隙看陈宗礼温柔的表情。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陈宗礼这般待他好的人了。
他心里笃定:贺朝阳的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
……
老宅的三楼整层,被陈一诺和陈宗礼平分。
陈一诺的房间靠近楼梯,他本想先回房间洗澡,再去找陈宗礼。没想到拉开门,一阵狂风扑面而来,同时,几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纸糊他一脸。
陈宗礼围观了整个过程,都忘了额角的伤,忍着笑朝他房间看。
原来,房里的窗户被掉落的树枝砸破,狂风席卷了他的房间,涌入的暴雨把木地板全淹了。
正好,兰姨提着药箱搭乘电梯上来,看见两人呆站在门口,问道:“怎么不进去……”
她凑过来,看见房间一片狼籍,惊讶道:“我的妈呀!今天真是没完没了!!”
嘴上抱怨着,该安排的却有条不紊,先把医药箱递给陈宗礼:“伤口自己处理一下。”
转头看向陈一诺:“一诺,先去哥哥房间洗澡。”
安排好两位少爷,她果断关起房门,戴上老花镜掏出手机,拨通维修工人的号码。
“喂,老张!二少爷窗户被树砸啦……”
“树是谁?树就是树啊,你是脑子不好,还是耳朵不好?!地板都被泡啦!赶紧过来……”
如果女超人有形象,那肯定长成兰姨大的模样,随叫随到,处理多线程工作麻利又果断。
等她进了电梯,两位少爷还愣在原地。
……
这不是陈一诺第一次到他哥的房间洗澡。平时学习晚了,他也会蹭陈宗礼的浴室用。
他喜欢陈宗礼的沐浴露,明明用的是同一个牌子,兰姨给他们选的味道却不同。
陈宗礼是红茶味,陈一诺是香柚味。
陈一诺把沐浴露挤在手心,快速搓出泡沫,醇厚的红茶香味被激活,他掬起手忍不住深闻……
是陈宗礼的味道。
战斗澡洗了十几分钟,他裹着毛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陈宗礼正对着镜子涂药。
陈一诺快步走过来,皱眉:“怎么不等我出来帮你涂?”
“几分钟的事,我自己来就好。”
陈宗礼涂着药,从镜子里瞥见裸着上身的陈一诺。少年皮肤白皙,薄肌匀称,水滴顺着人鱼线没入腰间的毛巾。
陈宗礼收回视线,指着床边的睡衣:“衣服穿上!”
陈一诺转身背对陈宗礼,刚把睡衣披到身上,腰下毛巾一松“咻”地落下。幸好睡衣够长,遮住一半屁股。
陈一诺不知羞,还大大咧咧地问:“哥,你喜欢穿内裤吗?”
陈宗礼突然绷不住笑了,反问:“你不穿?”
陈一诺穿好睡裤,走到他面前:“我听说,穿内裤影响发育。所以我能不穿都不穿……”
陈宗礼撇他一眼,虽然睡裤很宽松,但轮廓依稀可见,他调笑:“发育得挺好。”
陈一诺露出少年的坏笑:“哥,你也试试……”
陈宗礼苦笑:“我穿内裤发育也挺好。”
陈一诺扫他一眼,点头:“那倒是。”
“嗯?”陈宗礼拿着止血贴的手一抖,“你见过?”
陈一诺一脸坏笑:“当然……上厕所的时候啊,哥,你这尺寸,营养过剩了吧!”
陈宗礼“啧”了声,完全不想跟他讨论这个话题,骂道:“没大没小。”
陈一诺神经非常粗,被骂了也没什么感觉。浑不吝地看向他额头上的止血贴。
“到底怎么弄的?”
陈宗礼撇撇嘴:“说了不小心磕的。”
陈一诺突然欺身到陈宗礼面前,手指用力按了一下止血贴,陈宗礼瞬间疼得皱眉,骂道:“嘶……你小子!”
陈一诺怕他报复,立刻后撤一步,鬼马道:“让你不说实话!你刚刚从二楼下来,那就是从奶奶书房出来。除非你去磕神坛的观音像,否则哪能磕成这样。”
陈宗礼乱揉他的卷毛,骂道:“臭小子,那么八卦干什么?”
陈一诺收敛了浑不吝的模样,坐在床上,神情担忧道:“奶奶砸的吧?”
“她知道了非法聚赌的供应商是我大伯,对不对?”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陈老太跟白凤娇不同,前者是手握实权的女强人,跟慈祥、和蔼这些词没有任何关系。面对陈宗礼更是严苛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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