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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拐跑游戏[无限]_林夕林【完结】(43)

  ……是错觉吗?

  薛琅问:“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

  很快,池殊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古堡,也就是那一眼,令他的胸口几近窒息。

  他一把抓住薛琅的手臂,头也不回地朝那副被黑布蒙住的画作冲去。

  “走,赶紧走!”

  薛琅有些不明觉厉地跟上他的脚步,不知道池殊到底发现了什么。

  他带来的画像就躺在他们旁边几步远的地方,黑色的布被四角压着,牢牢盖住画面。

  池殊一把掀开黑布,看到在风景画的最中央,一名红衣女人的身形越来越大,模糊的五官也越来越清晰。

  她的脸庞正露出微笑。

  池殊突然收回即将碰到画的手,说:“你来。”

  薛琅连忙将手放上画面,触碰的瞬间,一股冷意咬上他的指尖,席卷了全身。

  他的眼前彻底陷入了黑暗。

  待睁开眼后,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房间,呆愣了半晌,才发现和他一起过来的池殊已经站起了身,走到正对面的画前,注视着它。

  那幅画像上的风景已经被女人的肖像给取代。

  她的眼睛完全睁开,碧绿色的眼珠像冰冷的湖水,格外鲜红的嘴唇往上勾起,朝他们露出诡异的笑容。

  池殊忍不住回忆起在坟地间往后一瞥时看到的那一幕。

  古堡那一扇扇灰蒙的窗户被月光照得透亮,血红的玻璃下,其中一扇的背后,正清晰地立着一道人影,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就如昨日他在花园里看到的一样。

  但那个时候,他已经能够看清人影的每一处细节。

  那是个只余下骷髅身躯和一个头颅的女人。

  和他在五楼看到的作画的人一模一样。

  猩红的月光照亮她红色的骨头,干枯的脊柱支撑起头颅,女人的双手垂放在两侧,干瘪的衣物套在她的身上,没有五官的脸正静静注视着他。

  每一次他们来到花园,这个女人似乎都会来到四楼,看着他们。

  ……这座花园里,到底有什么值得她在意的东西呢。

  肖像上女人的眼睛眨了一下。

  霎时,她犹如活过来一般,恶毒的视线死死盯着房间里的两个人,嘴角咧得更大,张开了鲜红的嘴唇,露出粘连着血肉的牙齿。

  女人的肩膀缓缓蠕动,脖颈往前倾去,竟是在试图将头一点点从画里伸出来。

  她鲜红的指甲扒上了画框的边缘。

  薛琅还没来得及平复的心跳瞬间变得更加剧烈,下一刻,便见池殊不怕死的径直走近了那副画。

  “你——”

  青年掏出了一把形状奇怪的刀。

  而后,薛琅就眼睁睁地看着池殊拿着那把刀,一下子就刮掉了画上女人的嘴巴。

  刀刮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一块肉泥般的东西被削了下来。

  她的头部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冰冷的视线几乎凝为实质,里面怨毒的光芒愈加强烈。

  嚓嚓。

  池殊干净利落地铲掉了她的眼睛。

  薛琅脸上的神色逐渐由不安变成了呆滞。

  ?

  不是,这也行?

  这画还能被刮掉的?

  很快,池殊就用特殊道具油画刀把这幅画给刮了个干干净净,边边角角一丁点也不剩,只留下一块空白的画板。

  不过说实话,这过程倒确实蛮解压的,对他这个轻度强迫症患者来说颇为友好。

  解决完最后的危机,池殊转过身来,总结道:“今晚收获不错。”

  薛琅麻木地点点头。

  是的,很不错,下次别在晚上出去了。

  精神放松下来后,就需要处理一些现实的问题,比如……

  如何分配床和沙发的归属。

  毕竟这是薛琅的房间,池殊主动提议,他去睡沙发。

  但薛琅抱臂盯了他一会儿,突然道:“你去睡床,我睡沙发。”

  池殊不解地眨了下眼。

  薛琅拍拍他的肩:“看你脸色白的,啧啧,黑眼圈还挺重,要是再在硬得要死的沙发上躺一晚,第二天不得直接晕过去。”

  池殊:……谢谢你啊。

  他还没柔弱到这种地步。

  只是最近失眠有点严重而已。

  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薛琅的好意,反正也就将就一晚上,而且这一晚上都过了快一半了。

  当然,挤一张床的选择完全没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

  副本给住客安排的床实在太窄,两个大男人躺在一起,其中一个只要一翻身,另一个就有直接掉到床下的风险,极容易引发事故,比睡沙发更难熬。

  一片黑暗中,池殊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半梦半醒了不知多久,耳边传来熟悉的钟声。

  待第八声钟响结束,他慢慢睁开了眼。

  他揉着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从床上坐了起来,点起烛台,发现沙发上的薛琅正侧躺着背对着他,没有动静,便掀开被子,轻轻下了床。

  水流泼到脸上,冰冷的刺激感令池殊清醒了一些。

  洗漱完出来后,他看到薛琅已经穿戴整齐了,肘搭膝盖坐在沙发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眉峰下压,神色阴沉,一对黑漆的眼眸盯着他。

  看对方这模样,是有点起床气在身上的。

  他忽然问:“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池殊:“还行吧。”

  闻言,薛琅冷笑了一声。

  这人骗谁呢。

  也不看看自己的脸色白成什么鬼样子。

  池殊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这话极低的可信度,摊了摊手,无奈道:“我有点失眠症,在副本里很难睡得安稳。”

  薛琅顺嘴问了句:“什么时候开始的,多久了?”

  闻言,池殊微微一愣。

  对于一个常常失眠的患者而言,这个问题无疑再简单不过,甚至不需要经过任何思考,答案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出。

  但话到嘴边,突然间,像是被橡皮擦给轻轻擦除了似的,池殊发现,自己竟答不上来。

  他的神情有些出神。

  他的失眠……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多久了。呢。

  他张了张嘴,一些寻常的、再普通不过的字眼溶解在他的舌尖,无味,寡淡,就好似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麻痹了感官,躯体也变得木然。

  答案明明早就被他的大脑得出,却在传递的过程中出了一些小小的差错,像是命运同他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它滑进虫洞,来到世界的另一头,再也不可能重新被他捕捉。

  ……他明明有在吃药。

  这个念头闪过的瞬间,池殊的身形一僵。

  自己为什么要用“明明”?

  失眠吃药,不是很正常吗?

  正常人失眠严重,不是要吃药吗?

  这是

  再普通不过的。安全的。常识。

  幸好薛琅问完这句话就忘了,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异常,池殊坐在床边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可能是最近没睡好影响了他的思考。

  等这个副本结束,他就去趟药店,买点治失眠的药回来。

  走廊外传来一声尖叫。

  薛琅连忙走到门边,探身往外看了看,而后回过头,神情凝重。

  “又有玩家死了。”

  等池殊他们赶到的时候,十一号的房间门前已经站了不少玩家,因为昨日餐桌上的不欢而散,很多玩家看过来的眼神都带着警惕,但这不失为一种好事,拥挤的人群很快自发地为他们开了一条通道。

  不同于张晓的死亡,需要掀开床板才能发现,这位玩家的尸体毫无隐藏地展现在他们的面前,许多没做好心理准备就冲进来的玩家都是面色煞白。

  一具苍白的、扭曲的尸体紧紧缠绕着房间中央的黑色十字架。

  准确来说,她身体的一部分被十字架穿透,血液已经干涸,凝结成黑色的痕迹。

  尸体的头部后仰,双臂反折,一只腿往外伸展开来,腰部弯曲,整个人扭曲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她的姿态无比畸形诡异,却又偏生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犹如舞者正在舞台的中央翩翩起舞,却突然被十字架贯穿了心脏。

  尸体双目大睁,嘴巴张开,青白的脸上不难看见死前最后一刻的恐惧。

  池殊认出了她的模样。

  是新人柳琳。

  另一名同为新人的李浩浩已经害怕地跑出了房间,有的玩家把头转了过去,不住发抖的唇瓣暴露出恐惧的内心。

  一名女玩家双目发直,喃喃道:“在房间里死的,都是那些拥有‘特殊身份’的人。”

  这话一出,好几名玩家当即变了脸色。

  早在张晓死的时候,他们就隐隐约约感受到了这一点,只是不愿意去承认罢了,而“舞者”柳琳的死亡,无疑将残酷的真相血淋淋地摆在了他们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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