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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_煅庚【完结+番外】(57)

  ……那倒也不至于混吃等死到这个地步。

  祁纠笑了笑,靠在软枕里招招手,怀里就多出一个郁小督公。

  祁纠帮他再加上一条:“睡觉。”

  郁云凉在他怀里滞了滞,看起来并不想睡觉、也不想在榻上睡觉,更不想在祁纠明明需要照顾、身边决不能离人的时候睡觉。

  但祁纠不觉得这事要讨论,熬也没有郁云凉这个熬法,累极了就昏死过去、醒了就再忙。

  这么下去,不是要成仙,就是要变鬼。

  郁云凉还是该做个活生生的人。

  “冷。”祁纠在他背上抚了抚,“小公公,借我暖和一会儿吧。”

  郁小督公不自在得快要烧起来了,正好是个人形暖炉,比那个什么兔绒暖手炉好用太多。

  ……

  郁云凉手脚都不会动,脑子也有些迟钝,盯着揉成一团的被子愣了半晌,才把它慢慢拽过来。

  郁云凉想给祁纠盖上被子,发现没法只盖一个人,只好把自己也一并裹上。

  “殿下。”郁云凉低声说,“我今晚……”

  他这么折腾,话还未说完,祁纠的手就滑下来,摔在榻上。

  郁云凉的声音顿了顿。

  他屏着呼吸,抬手摸上祁纠的脸,爬近了去听祁纠的心跳呼吸……发觉都还算稳,才稍稍放心。

  郁云凉抱着那只手,用脸在摔着的地方贴了贴。犹豫半晌,还是照原样,把这只手慢慢放回了自己背后。

  他没敢偷着跑,依旧蜷在祁纠的怀里。

  “我今晚炖鸡汤,再烧一锅饭。”郁云凉的声音更轻,“明日我去买《礼记》,劳烦殿下教我读。”

  后天去买算筹和毛笔,纸也裁两刀回来,他写字很差,可能要叫祁纠头疼几日。

  或许他可以先买字帖回来,照着用木棍在沙子上练,练得有些样子了,再请教祁纠。

  郁云凉过去从没这么认真、这么心无旁骛地想这些……这是种相当奇异的感受。

  他藏在最安全的地方,脑子里正在想的事,和杀人八竿子打不着。

  完全陌生的、从未体会过的安宁,让他还没想上多久,就被倦意拖着,一点一点坠进黑沉梦乡里。

  郁云凉拽着祁纠的袖子,藏在祁纠怀里,心神昏沉放松。

  他在祁纠这里,学到的每句话、每件事,果然都是对的。

  噩梦不来找他了。

  ——

  郁云凉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醒过来的时候,几乎像是死过一次、又活了一次。

  这次是真的活过来。

  身上重新有了力气,枯涸的血开始流。

  在这种全新的感受里,郁云凉格外茫然地怔了一会儿,才想起抬头。

  祁纠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察觉到他动,就低头看过来:“这就睡饱了?”

  郁云凉耳廓红了红,实话实说:“……睡饿了。”

  祁纠被逗得咳嗽,照着小公公脑袋上乱揉一通,把人放开:“去弄饭吧,我也饿了。”

  这些天下来,他几乎就没提过饿,能喝下去一整碗甜汤都是好的。郁云凉听见这句,眼睛都亮了亮:“殿下想吃什么?”

  “都行。”祁纠不挑,“对了……江顺家有酒没有?”

  郁小督公的脸上还是热的,抿了嘴角,跪起来抱祁纠:“有,殿下要喝?”

  “我喝不了,弄点黄酒,给你炖鸡用。”祁纠被他揽着坐起来,“再烫一壶,加几片姜,给你尝尝。”

  他刚跟系统开完碰头会,整理了个养生指南,争取能陪郁小公公多几年,指南上说不能喝酒。

  指南还说得多吃饭,祁纠早就看见郁云凉拎回来的鸡了。

  郁云凉忍不住笑,帮祁纠整理身后软枕,低声说:“殿下馋了。”

  祁纠撑着胳膊,等他总算整理好了那些软枕,就松了力气斜靠进去:“不给吃?”

  “给。”郁云凉说,“殿下多馋些,再想想吃什么……我都去弄。”

  他只盼着祁纠能多说些想吃的,人要吃饭才有力气,然后病才会好。

  郁云凉今早去医馆时,又问过一次老大夫,仍然没得到什么好消息……但他信祁纠。

  祁纠说能陪他六七年,八年也说不定,他就信。

  他也继续活八年。

  郁云凉并不在这件事上多说,确认了祁纠已经躺得足够舒服、既不冷也不热,就又去翻江顺的藏宝阁,抱回一堆书来给祁纠解闷。

  热茶备好了、热甜汤也在小炉子上温着,药还得多熬一会儿。

  郁云凉今天不想让祁纠早喝药——这人一旦喝了药,什么都吃不下,连甜汤也吐。

  今天要让祁纠多吃些饭,郁云凉记下祁纠的吩咐,打算一会儿去偷江顺酒窖里最好的黄酒。

  小泥炉被郁云凉搬到榻边,拢着个防火的金丝罩子,上面还有暖手的汤婆子,祁纠一伸手就能拿到。

  郁云凉把这些都做完,反复确认过没有任何遗漏,才暂时离开祁纠,跑去院子里,支起灶生火做饭。

  ……

  郁云凉从不知道,世上原来有这么好的日子。

  这一世,他已经活过十七年,上辈子也浑浑噩噩活了二十几年……加在一起,不算短了。

  他也做过督公、做过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看着不知多少人匍匐脚下,要什么都易如反掌——根本不像是现在,想弄点黄酒,还得费力气去江顺那偷。

  可那种日子仍像是在地狱,像是在不见五指的漆黑冰窖。

  现在就不一样。郁云凉做一会儿饭、生一会儿火,就忍不住跑去窗户边上。

  那扇窗户里的光既亮且暖。

  郁云凉看上一阵,就忍不住踮脚,悄悄推开一点小缝,探进头看祁纠。

  祁纠靠在榻上看书,对这种动物园似的探望倒也适应良好,听见动静就头也不抬,随手摸个什么射过去。

  ……炖一锅鸡汤的工夫,郁云凉已经被三片柳叶揉成的小球、两团干净纱布砸了脑门。

  这些东西并未灌注内力,是祁纠纯用手腕作巧劲甩出去的,碰到郁云凉之前就已经卸力,砸上去一点都不疼。

  郁云凉第五次缩回脑袋,把窗户规规矩矩重新关好。

  他攥着柳叶和纱布,全小心装进那个半旧的布包,仔细揣在怀里,按了两下。

  少年宦官蹲在墙根底下,回想着祁纠的动作,自己琢磨着学了一会儿。

  很难,不是找不准方向,就是用不对力道。

  不要说是轻飘飘的柳叶纱布,就连小石头,也未必能射得这么得心应手。

  郁云凉学不会,也不生气,苍白的脸上罕有地泛着血色,又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半旧布包。

  钱快用完了。

  但里头新装的东西比钱更好。他把祁纠给他的东西都收起来——那个柳枝做的环,他还特地缝了个更小的布包。

  郁云凉一有时间,就要摸摸它们、仔细盘点检查一遍。

  他又一样一样数了一遍,把布包仔细裹好,正要起身继续去熬鸡汤,却忽然听见屋里的动静。

  ……不是寻常动静。

  像是什么重物落地的闷响。

  郁云凉心头陡沉,双手扳住窗沿发力,直接由窗子掠进去:“殿下?”

  祁纠撑着床沿,正试着站起来,听见动静就招手:“正好,扶我一把。”

  郁云凉扑过去,牢牢抱住他:“要什么?”

  祁纠什么也不要,就是想下来活动活动。

  今晚这夜色挺不错、江顺这别有洞天的小宅子不错、没完没了从窗户缝飘进来的鸡汤香味,闻着也挺不错。

  没完没了推窗户、踮脚探头往里看,真像是个寻常人家十七岁少年郎的郁小公公……就更不错。

  这种时候,只能躺在榻上看书,就难免有些过分无聊了。

  祁纠被郁云凉抱着,闭眼缓过三秒的缓冲区,意识就又归位:“来,松手试试。”

  郁云凉仍愣愣的:“……什么?”

  祁纠靠在他肩上,拍了拍他紧紧抱着自己的手——力道很轻,没半点特别的意味。

  少年宦官却像是瞬间烧起来,手忙脚乱地撤开胳膊。

  “……殿下身体弱。”郁小督公低着头,没什么底气地哑声解释,“我怕……殿下摔了。”

  祁纠知道,但他还是想自己走一走——毕竟几天之后就是春日大朝。

  不论能不能站起来、能不能走得动,大朝是一定要去的。

  隐在暗处并非长久之计,真藏得久了,让皇帝顺势弄个废太子已死的诏书……他倒是无所谓,但真到那种地步,郁云凉只怕不得不回司礼监。

  为了不让郁小督公被抓回去,这个废太子还得继续当。

  祁纠终归还是得在朝堂上露个面,让还在破王府绝望刨土的锦衣卫们知道废太子还活着,再跟皇上要个新府邸。

  况且,祁纠还想去问候一下好人江顺。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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