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皓没想到自己会揭人伤疤，与白雪朝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啊。”白雪朝摆了下手。
“不对！”凌风发现了问题，心里蓦地一沉，冷声质疑白雪朝，“你明明有哥哥，我们一周前才见过你哥，你在撒谎。”
他记得白雪朝还有个姐姐，但根据姐姐的失踪状态，他姑且认为姐姐可能去世了，因此没提。
白雪朝被发现了漏洞却丝毫不慌，他将鬓边洁白的头发从容地撩到耳后，露出一个灿烂的、毫无阴霾的笑容：“我刚才说过了啊，我的亲人，全、部，都去世了。”全部两个字被加了重音。
他在凌风听懂他言下之意愣住时，继续笑着补充：“我哥哥当然也去世了啊，就在三天前。”
他越笑，越让人觉得这是失去亲人后的强颜欢笑，他的情感其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的笑容越灿烂，越让人觉得这是一张面具，用来掩盖自己铺天盖地的悲伤。
实际上——
白雪朝心道：对不住了段星止，就让你的马甲去世吧！
“对不起。”这下轮到凌风道歉了，刚才他质疑白雪朝的时候语气有多冷，现在就有多狼狈。
周辰皓和凌风内心的小人都在捂着自己的小脸蛋，做出《呐喊》的表情，懊恼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我也说过了，没关系啊。”白雪朝鲜血般的红眸笑成月牙般的弧度，用温柔的语调说着毛骨悚然的话，“如果我想他们了，就去见他们呗。”
周辰皓大惊失色：“不要想不开啊！”
其实白雪朝以前有过这样的时期，是苏昭把他拉了回来。
想到苏昭，白雪朝想起苏昭的妹妹夏筱熙，她还没被救出来，他们应该快点开始游戏。
他看了眼正津津有味看戏的宫廷，问道：“宫城主，你觉得兑换什么？”
宫廷却问了他一个问题：“你觉得，人格包括对自我的支配吗？”
“当然——包括了。”白雪朝懒洋洋地拖着音调，好似猜到了什么，轻笑着开口，“人格包括意志，自我支配不就是人类凭自身意志行动吗？”
“这样啊。”宫廷笑眯眯道，“我也支持兑换‘人格’呢，听起来就很有趣。”
果然如此。
白雪朝微笑着颔首。
输掉人格，按照梦幻游戏城的兑换机制，应该是赢家可以获得“对输家人格的掌控”，即掌控输家的情感、意志等。
真的就像之前他随口说的那样，成为别人的奴隶。
而宫廷曾说过他的自由兑出去了，白雪朝能猜到他是输给了天启会的变态首领，自由的概念无需解释，输掉自由的宫廷失去了对自己自由的掌控，也就是对自我的支配。但是，人格也包含着自我支配，如果宫廷又把人格输给了另一个人呢？
人格和自由重叠的部分，将会由谁获得？
最大的可能是两人都能获得，但职能互相拉扯，无法获得完整的控制。
宫廷或许是想借着这个可能性，脱离天启会首领的控制。
为了自由，连人格都可以输出去。
真是个疯子啊。
与此同时，凌风正在思考。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兑换人格，他无法想象自己把人格输给别人后样子。
良久，他开口道：“兑换友情吧？”
周辰皓爽快道：“可以。”
白雪朝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他想，就算周辰皓和凌风都不兑换人格，也没关系。
只要赢光他们的游戏币，让他们不得不用自己拥有的东西换，迟早是会兑换人格的。
小6不知道白雪朝心里的想法，以为白雪朝愿意兑换友情是打算放过男主不要对方的人格了，忍不住松了口气。
毕竟谁能没有友情呢？总不能一个朋友都没有吧？
宫廷笑得意味深长：“我没意见。”
大屏幕上那根波浪线跳动着，随后显示出每个人“友情”的价值。
【城主：0】
【玩家A：3亿2600万2000】
【玩家B：1亿9750万】
【玩家C：6亿6820万5000】
大家首先看到的是宫廷瞩目的0。
什么，这世界上还真有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人啊？？
其次看到的是白雪朝的。
多……多少？
第63章
一个人友情的价值是多方面衡量的。
凌风作为老将军最小的孙子,由于家庭背景深厚，交友圈本就广泛。
他上面还有一个亲哥哥和一对双胞胎堂姐，哥哥姐姐的朋友与他也相识,并且因为哥哥姐姐,如果他需要帮助，那些人也会视情况对他伸出援手,这也是友情,只是随着关系的亲疏远近而价值递减。
以凌风庞大的关系网和交友圈,获得属于他的友情,相当于获得3亿2600万2000游戏币。
这已经是个惊人的数字了。
而这个数字，还没有白雪朝友情价值的一半。
不过场上最震惊的不是凌风,而是宫廷，他作为异能的持有者,见过太多兑换自己友情的人了。他知道一个普通人友情的价值大概是多少,也知道一个异能者友情的价值大概有多少。
他曾发现，异能者友情的价值比普通人要高很多,也就是说,衡量友情的价值，其中一项很可能就是朋友的实力。
周辰皓应该认识不少异管局的异能者,凌风则应该在周辰皓的基础上，继续增加家庭因素认识的异能者。但哪怕不考虑他们交友圈重叠，他们的友情价值加起来也比不过东方不败。
所以,东方不败到底是谁？他是掌控了一整个异能组织吗？不然他上哪认识那么多异能者？天启会全加起来也就这个价值了吧？
宫廷的脑子里一连串的问号，将他的思维占据得满满当当，但他没有自取其辱去问,想也知道对方不会回答。
其实宫廷想明白了大半,只是他还忽略了一个因素,那就是他没见过与9级异能者的友情价值多少。
在白雪朝的友情价值构成中，段星止一个人就提供了上亿。
他与白雪朝一同在组织里长大，二人是竹马关系，因为思想纯粹，他将自己的友谊毫无保留地交给了白雪朝。
并且，他只有白雪朝一个朋友。
幼年时的实验室经历导致段星止对感情麻木，刚被吸纳进黑暗组织的时候，他毫无生活常识，性格也有些木讷，呆呆的，组织里的人对他而言就只是人而已，与以前见过的人区别只有是否穿着防护服。
那时的白雪朝对段星止爱答不理，按理来说，一个冷淡一个麻木，这样的两个人应该无法成为朋友才是。
事实上，段星止不停追在白雪朝的身后，主动接触对方，态度很“热情”，要成为白雪朝的同伴，究其原因只是他进入组织的第一天，柳惊春在介绍白雪朝时笑着说了一句：“以后你们就是同伴了。”
不理解“同伴”这个词的他，在柳惊春那里得到的回答是“一起生活的人”，便以为要与白雪朝形影不离。
友谊的开始，只是阴差阳错。
后来的段星止明白了什么叫同伴，认识了很多人，也拥有了不少属下。但他的心很小，小得只能塞下一个朋友；他的感情也很少，少到把友谊给了一个人，便无法再结交其他的朋友。
他可以乖乖听从老首领和柳惊春的话，可要是组织的命令会伤害白雪朝，他会拒绝，哪怕要受罚。
在他眼中的世界，人类似乎被分成了“白雪朝”“必需听ta讲了什么的人”和“人”，只有白雪朝是特殊的唯一存在。
这样一个强大又单纯的人，他唯一的友情，价值上亿也就不奇怪了。
小6对此毫无所知，还在感叹：“哇！宿主你的友情价值也太高了吧！”
它要是知道，白雪朝的友情价值里段星止一个人就占据了上亿，估计能抱着红心嗑到昏过去。
白雪朝“嗯”了一声回应小6，若有所思地看着连他自己也有点惊讶的数字。他的朋友屈指可数，如果加上任务中结识的一些人，也不该有这么高才对。
白雪朝并不知道，这个数字里段星止提供了多少，而且还有他意想不到的人也提供了不小的数值。
“哎呀，友情也不行呢。”宫廷耸了耸肩，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我们还有什么共同的东西可以兑换呢？如果你们一分钟内想不到别的，就兑换人格吧。”
宫廷仗着自己现在拥有7亿游戏币，占据主导权，再次提出要周辰皓和凌风兑换人格。
他很愿意看到他们兑换人格的场景。
如果能得到周辰皓的人格，天启会的首领也会很感兴趣吧，说不定还会把他的自由还回来，宫廷这么想着。
凌风低低“啧”了一声，抓紧时间思考，每个人都拥有的东西有什么？他只能想到自己身上的器官了，但是他比较有价值的眼睛和手在先前就已经兑换出去了，无法再次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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