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趁着石灰砂浆火爆的时候大赚一笔,多亏了自家六郎和对方交好。
若是谢虞琛只是一个普通世家出身,陈父绝对支持陈汀与谢虞琛多多来往,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可问题是谢郎竟然和京城里的那位扯上了关系。利益动人心,但也得有那个命去受啊。
分析完其中利弊,陈汀一脸犹豫地扯了扯衣角。他是打心底里视谢郎为自己的知己好友的。
即使没有那些利益牵扯,也不影响他对谢虞琛的态度。但他阿爹说的话也有道理,若是谢郎和京中的纷乱扯上关系,自己与他交好,难免不会牵扯其中。
他自己一个人尚且不要紧,可他身后是一整个陈家,他不能让家族和亲人因为他的行为承担风险。
……站在原地半晌无言,最终还是陈父先开口。
“你已经这么大了,小时候阿爹没少管你。但阿爹也老了,不能一辈子照看着你。以后的路还是要你自己走,这回就由你自己做决定吧!”
搭在陈汀肩膀上的手向下按了按,陈父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做得是好是坏。
但机遇向来总是伴随着风险,未来会怎么样是谁都说不准的事。
陈父与陈汀的所有纠结与犹豫,谢虞琛这里是不知道的。
食肆依旧是宾客如云,每天都有许多人发出“怎么还不到上新菜品的时间?菜单上的菜都吃腻了”,以及“某道菜怎么他还没吃够就下架了?”的感叹与哀嚎,可见人与人的悲喜确实不能相通。
今天蓬柳村又杀了一头猪,最好的那几条猪肉被人紧赶着送到了许家食肆的后厨里。
按理来说,蓬柳村的猪肉如此受欢迎,再加上最初养的猪拢共也没有多少头,直到今天还能有肥肥胖胖的猪杀实在是不合情理。
事实也确实如此,最开始养的那几十头猪每杀一头出来,肉都是供不应求。
受欢迎的程度让村里第二批养猪的那些人心热得不得了,每天要往自家猪圈里不知跑多少回,掰着指头盼望小猪出栏的日子快点到来。
现在还能有新鲜猪肉完全是因为许大郎特意吩咐了那户人家,让他们留一两只猪不要卖,他们分到的那部分钱,许大郎按照行情的两倍结清。这几头猪后续的一应花销也全由食肆承担。
原本应得的钱多了一倍,那人家痛痛快快地便答应下来。
多养了将近一个半个月,这几头猪终于到了杀的时候,也就是谢虞琛回蓬柳村的时候。
没错,许大郎之所以要留着这几头猪,就是为了等谢虞琛回来给他做菜。当初决定养猪的时候,谢郎就和他说了不少,比如猪身上这一部分的肉是什么口感,最适合煎炸炖煮哪一种烹饪方式。
每一句话许大郎都记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谢郎对这些菜式有多期待。只可惜后来出了刘家那事,谢郎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等到村里的猪养大的时候。
现在谢虞琛回来了,身边还多了那些披坚执锐的金甲卫。许大郎也连忙去吩咐那户人家烧水杀猪,把肉送过来。
“今天吃什么?红烧肉吗?”
刚出院子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香气,碰上端着一盆猪肉往厨房走的许大郎,谢虞琛便随口问了一句。
“是嘞,刚送过来的猪五花,可漂亮的一块肉,肥瘦相间的。”许大郎笑着把木盆放在一旁,“炖红烧肉可再合适不过了。”
谢虞琛往木盆里瞥了一眼,泡在水里的猪肉一层肥肉一层瘦肉,层次分明,足足堆了四五层,确实是一块上好的五花。
“可是今天杀了猪?”谢虞琛突然问道。
“是嘞,刚杀的,这个天猪肉啥的还是容易坏,放不了多久,得现吃现杀。”
许大郎说完,见谢虞琛似乎在思考什么,忙说:“怎么了?谢郎可是有什么事要做?”
“没什么大事,待会儿再说,你先做你要紧的事去。”闻着院子里越来越浓的香气,谢虞琛赶紧冲许大郎摆手催促道。
闻言,许大郎赶紧“诶”了一声,一边念叨着“差点把灶台上的菜给忘了”一边端起木盆朝着厨房的方向快步走去。
看着许大郎匆匆离去的背影,谢虞琛笑着摇了摇头,去前院找正在帮送菜的杂役搬东西的高鸿去了。
之前他顶了淮陵沈氏的义子的身份回来,连乌菏派到他身边的内卫,都是以这个名头塞塞给的自己。
谢虞琛本以为是乌菏或是沈家要借这个机会搞点什么乱七八糟见不得人的交易。没想到他回了江安府许多天过去,愣是没看见半点动静。
就连高鸿和其他金甲卫,谢虞琛让他们去砍柴,他们就真的乖乖抡起了斧子,每天不是搬东西就是干杂活,看不出一点异样。
好好几个正经出身,武艺超群的内卫,愣是在他身边沦落成了扛大包的苦力。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难不成真是他想多了?谢虞琛突然不确定了起来。
“公子您找我?”高鸿拍了拍身上的土,在谢虞琛面前站定。
谢虞琛递给他一块帕子,状似随意地开口:“你们大人可曾吩咐过一些……和淮陵沈氏有关的事?”
高鸿愣了半瞬,犹犹豫豫地接过帕子,“公子您指的是……”
“既然占了人家一个义子的名头,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谢虞琛挑眉。
“这……”高鸿攥着帕子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大人好像是说过一句。”
“说了什么?”
高鸿原话转述道:“大人说,沈家的人麻烦得很。公子您要是愿意搭理他们,遇上什么事就丢过去让他们给您解决。反正……他们也闲的没事干。”
怎么和他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谢虞琛面露怀疑,这真是乌菏会说出来的话?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可思议呢?
高鸿没注意到谢虞琛内心的惆怅,继续道:“对了,大人还说,若是公子不愿意搭理沈家,写信给大人也可以。大人说他很愿意帮公子解决。”
说完,高鸿便看向谢虞琛,应该是在等着他回应。
谢虞琛对上高鸿那张面无表情,下巴还沾了一点灰的脸,一时无语凝噎,心道还不如让周洲来。
就连谢虞琛之前最烦周洲的碎嘴子,在此刻也变成了他的优势所在。起码自己还能从中分析出点有用的信息来,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话可说。
你听听你们大人说的那些话,它正常吗?
见谢虞琛半晌无言,高鸿忍不住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多了去了。
“没有,没有问题。”谢虞琛心不甘情不愿地摇头,心中对乌菏此人的性格复杂性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高鸿“哦”了一声,正准备说“公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继续搬货去了,前院还有一车米没卸完”。谢虞琛就开口道:“你们大人之前答应我,等到桂花酒酿好后就来做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方便?”
高鸿一愣,本想说他们大人什么时候来,难道不是取决于公子你的酒什么时候酿好吗?但话到嘴边,他为数不多地情商终于派上了用场,让他说出口的话变成了“我们大人应当是什么时候都有空的。”
“你们大人不必上朝的吗?”……怎么这么闲?谢虞琛脱口而出前半句,想起乌菏声名远扬的名声,便又觉得很合理了。
那样恣肆无忌的人,说不定还真不把上朝当一回事。
也难怪礼部尚书那白胡子老头隔三差五地就要弹劾乌菏,这位巫神大人可一点也不冤枉。
“桂花酒大约再有一两个月就能酿好,正好那时候天也不算太冷。”谢虞琛吩咐高鸿,让他近期就可以着手传信给乌菏。从江安府到京城一来一回也要一些时日。
高鸿怔怔地愣了一声,不明白为什么要自己传信给他们大人。但他的性子就是如此,不会多问,想了想便应下了。
正准备离开,谢虞琛又叫住高鸿,吩咐道:“今天之后你们便不必来食肆帮忙了,我这边做事需要你们。”
“属下知道了。”
……
路过厨房的时候,谢虞琛见许大郎正好没事,便叫来许大郎,问道:“杀了猪后可剩下些猪油来?”
“猪油?”许大郎第一反应是谢郎要猪油做甚,愣了一下才点头道:“猪油自然是有的,厨房经常用猪油炒菜,做成脂油烧饼也香。谢郎可是想吃了?”
谢虞琛赶紧摇头,表示自己不是想吃,而是打算用猪油坐点别的东西。
“何屠户刚送来的猪肉里刚好有几斤猪板油,我去给谢郎取过来?”许大郎说着话就要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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