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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男配身残志坚[快穿]_把灯船【完结】(17)

  钟情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转角,闭眼躺下休息。完全标记让他心中烦躁不堪,新的抑制剂却要明天才能到。

  系统有些疑惑:【员工,你是想把暗杀目标改成安德烈吗?】

  【算是吧。】钟情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主要是严楫现在下落不明,我想动手也没办法。】

  系统提醒道:【安德烈很谨慎。】

  钟情笑了一下:【统子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安德烈谋害的严楫呢?】

  他们是同一根支柱分裂而来的两位男主,所有的配置一模一样,凭什么严楫尸骨无存,而安德烈却能全身而退?

  钟情没向系统过多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说:【说不定不久之后,我就能弄清楚,他到底是早就察觉一切都是幻梦,还是从未从幻梦中清醒过。】

  罗素博士在走出院门的时候被安德烈拦下。

  他没好气地问:“什么事?”

  “他的身体怎么样了?”

  “他好得很。”

  “那他的孩子呢?”

  “什么孩子?”微愣后才想起之前的谎言,罗素博士轻蔑得意地笑了一下,“他没有怀孕,那是医生误诊。”

  他说完便转头离去,也就没看见安德烈的脸色在他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变得极为可怖。

  安德烈回到钟情的房间。

  床上的人已经因为长时间的谈话疲惫不堪,沉沉睡去。安德烈在他床头单膝跪下,执起他放在床边的手,看着那苍白皮肤下青紫的血管,不知在想些什么,眼中情绪明明灭灭,焦躁、嫉恨、愧疚交错闪过,俱都化作悲伤,最后悲伤也消失不见,只剩一片寂寥的空白。

  良久,他在那只手上落下一吻。

  这个吻无比轻缓却又无比坚定,如同破釜沉舟、孤注一掷。

  第13章

  严家人来得很快。

  他们原本不敢来军区造次,但严楫的死对严家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为了安抚他们的怒火,军部放任了他们在军区的放肆。

  他们首先派来几个人,美名其曰是来照顾钟情身体,实际上将他圈禁起来,连卧室都不让他出。

  对严楫的惧怕已经让他们走火入魔了,这所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要仔细排查,确认没有半点危险之后,他们才敢进行下一步计划。

  他们把这种惧怕变成仇恨通通转移到钟情身上。

  就像钝刀子割肉一样,每天从这所房子里取走一点东西,最开始只是拿走值钱的摆设,后来逐渐断水断电,再后来连食物也不肯为他准备。

  还是最开始派来圈禁他的几个人看不下去,偷偷照拂,才然他不至于一开始就被折磨致死。

  渐渐的家里所有东西都几乎被搬空,他们便开始破坏这所房子。

  玻璃敲碎,洁白的墙上胡乱喷漆,花园里的植物连根拔起丢在太阳底下暴晒,天台上大片爬墙玫瑰被扯下来践踏,花房里娇养的瑞云殿被当着主人的面一点点撕掉花瓣,洒在他床上。

  他们都是严楫的血亲,折磨起他的遗孀却绝不手软。

  他们很清楚地知道什么样的话能将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击破:

  “都是你害死了他!”

  “你就是个废人,帮不了严楫,只会拖累他!”

  “严楫死了,你怎么还有脸活下去!”

  最后被抢走的是严楫的骨灰盒。

  他们翻遍了整个卧室,最后在钟情的枕头后面找到它。在他们的所有暴行面前,钟情从没反抗过,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说过。

  只有这一次,他把小盒子挡在自己身后,不愿让人带走它。

  但是重病下的身体完全没有抵抗的力气,那些人轻而易举就把他推开。眼泪、哀求、拖拽时磨破的皮肤和血迹,都没能让这些已经抢红眼睛的人收手。

  但在严家人准备满载而归时,有人先一步堵住大门。

  他匆匆上楼,军服衣摆掀起一路凌厉的寒风。见到狼藉一片的屋内,他的脸很明显地沉下来。

  有人厉声责问:“安德烈,你来干什么?”

  安德烈的回应是一发子弹。

  子弹精准地射中那人的腿骨,他立刻倒地哀嚎起来。旁边的人愤怒道:“安德烈兰凯斯特!你是要与严家为敌吗?”

  安德烈轻慢地看了他一眼,宛如看一个死人。

  那人被吓得后退一步,哪怕见到安德烈上前去将严楫的遗孀抱起,也没敢说出一句话。

  钟情靠在安德烈怀中,他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却还在不停地喃喃:“还给我……严楫……”

  安德烈脚步一顿,最终还是捡起地上的骨灰盒。

  钟情再次醒来时,身下不再是被剪烂的床单,眼前的装潢虽然空洞,但至少是完好的。

  有人拿着棉签沾了水帮他润唇。

  钟情勉强抬眼,看清是安德烈。

  “严楫……”

  听见他的声音,安德烈眼中一丝怒气转瞬即逝。他拿起床头柜上的盒子,放在钟情枕边。

  他始终一言不发,虽说对于这个闷葫芦来说,这再正常不过。但钟情心里明白,安德烈是在生他的气。

  安德烈回来的第一天就提出要把他带走,避开严家的骚扰,钟情没有答应。后来更是直接闭门谢客,断绝和安德烈的一切往来——这么好的机会,不努力装一波深情,岂不是太可惜了?

  钟情慢慢将骨灰盒抱在怀中,神色哀伤。

  安德烈心中泛起淡淡的涩意。他忽视那异样的感觉,冷淡地开口:“你的仆人跑来找我,说你的状态很危险。那里已经不能住人了,如果你继续留在那里,他们永远不会收手。所以我把你带到这里来。”

  “元帅知道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吗?您会陷入别人的非议的。”

  刚从昏迷中醒来,钟情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安德烈像是没听清,凑近后问:“你说什么?”

  “元帅这样做会陷入——”

  重复到一半,钟情停下来。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安德烈的脸颊都快要碰到他的鼻尖。钟情闭上眼,转过头去拉开距离。

  安德烈还在问:“你说什么?”

  见床上的人不再开口说要离开,他重新坐直身体。心中连日的阴霾终于消散,他嘴角浮出一丝隐秘的微笑。

  他向窗外望去,不远处那幢白色洋房曾经美丽得像一位头戴花环的美人,如今只剩一副破败景象。

  他一点不觉得可惜,因为真正的美人正在他家里。

  既然严楫无能,打不了胜仗,也保护不了爱人,那么就让他来。

  *

  安德烈变得非常忙。

  诺曼战争后,他几乎被联盟民众奉为战神,军部高级军官的势力重新洗牌。

  就像他父亲预料的那样,最先占领瑞铱金属矿的人相当于拿到一张军部高层的通行证,许多年长的前辈在这张通行证前都得恭顺地弯下腰来。

  只不过是通行证的主人从严楫变成安德烈而已。

  严楫的死让所有的荣誉都被安德烈独享,加上兰凯斯特家族的大力支持,一时间他成为联盟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军部势力的转移和兰凯斯特家族权柄的交接,足够他忙得脚不沾地。

  钟情可不管他忙不忙,整天饭不好好吃、觉不好好睡,就躺在床上装忧郁。

  所以安德烈就算再忙,每天晚上必然会回家一趟。

  他回来的时候大都是深夜,钟情已经睡下,第二天天不亮就要出门,有时候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钟情只有在看到房门外的礼物,才会知道他昨晚来过。

  没过几日安德烈稍微清闲下来,就立刻开始寸步不离守着钟情,似乎要把之前缺失的时间全都补上。

  他性格沉闷,一开始只知道坐在床边默默看着钟情。可是钟情也不说话,他们能就这样枯坐一整日。

  安德烈不得不开始学习如何交谈。

  有时候聊军部一些琐事,有时候聊听见的一些趣闻,实在找不出话题,就读故事书。但他的听众始终无动于衷。

  安德烈还买回来许多零碎的小玩意儿。这些东西不是他喜欢的,他只是在隔壁洋房里见过,严楫从未对这些东西表达过兴趣,只可能是钟情喜欢。

  于是他像是突然变得有童心起来,开始对泡泡机和拼图感兴趣,有一次还给钟情带回来一个老式的八音盒。

  上发条后八音盒叮叮当当唱歌,上面用来装饰的木头小鸟张着翅膀转圈。

  这些小玩意儿琳琅满目地塞了一屋子,显得很有人气。

  热气腾腾的人气徘徊在木质大床边上,却始终感动不了那上面坐着的石头人。

  钟情不再说话,也不再笑。

  他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连食欲也降低到一个可怕的地步,有时候必须要靠打营养针才能保持身体的运转。

  他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任何来看望的人都觉得不会再有复生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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