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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男配身残志坚[快穿]_把灯船【完结】(192)

  钟情一把按住他的手。

  他们就这样不躲不避地互相凝视着,在雨中对峙。

  这异样的气氛让来自异次元的异形怪物都难以忍受,触须渐渐萎缩下去,最后彻底丢下竖琴悄然遁走。

  “你厌恶赌徒,可发动战争的你何尝不是一个赌徒?我的筹码是金钱,而你的却是生命。如果失败,你的国家将沦陷;如果胜利,你固然能得到土地和财宝,可农民只能抱着他们儿女的残骸哭泣。你该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孽。”

  微顿后,钟情放缓声音。

  “我听洛萨尔说,在学校你总考第一名。你总是把什么都做到最好。”

  他唇角微翘,轻笑一声,“难道就连堕入地狱,也一定要堕入第十八层地狱吗?”

  贝尔捧起他的脸,亲吻他的额头,呢喃着:“阿情,你不需要管这些事。”

  钟情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他挥开面前人的手。

  “什么也不用管,哪里都不用去,就待在你后花园的水池里,做一条傻鱼?”

  他冷哼一声,“那倒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把我的纸牌和筹码从地狱里带回来。”

  贝尔埋在他颈间发出一声闷笑,然后抬头,从腰间的口袋取出两样东西。

  是被烧焦半个角的扑克和骰子。

  已经被焚烧成灰的那一小角牌面无从再复原,被烟熏得灰头土脸的骰子倒是被再次擦拭干净,还或许因为珍藏者这段日子以来的把玩,变得更加莹润,相思子镶嵌其中,鲜红如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这的确是用白骨所制,被打磨成形后已经无法判断来自于哪一种生物的身体,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它被装入骰盅派上赌桌决定某人的命运之前,就已经夺走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将生命当做资源、当做材料、当做珍奇的奢侈品,这就是来自于上位者残忍的傲慢。

  纸牌和骰子躺在贝尔掌心,就像两颗残破的心脏。

  钟情伸手去夺,贝尔却突然抬手,摸了个空的钟情身形一个不稳,径直扑到贝尔怀里。

  “我幻想着……或许这就是阿情在赌桌上失去的心脏。于是我把它们带在身边,希望有一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是阿情的心跳声将我唤醒。”

  这话简直天真得像个孩子,让人无法想象竟是从一位站在权力顶峰的教皇口中说出来。

  钟情正要开口取笑,却听见对方下一句话,顿时一惊。

  “阿情已经很久没有犯赌瘾了。是已经戒掉了吗?还是阿情的心……已经回来了呢?”

  钟情心中大呼失策。

  变成人鱼被关在浴缸里的前几天,他还没有放弃让贝尔杀了他的希望,的确总是装成赌瘾发作的样子,恶声恶气地胡乱发脾气,但每次胡闹换来的都是贝尔一顿做。

  闹得越狠,做得越凶,还美其名曰是帮他戒赌。

  后来钟情决定不再做这种损己利人的蠢事,便把心思都用在洛萨尔身上。

  整整一个月时间他都在忙着如何速成竖琴,早就把赌徒人设抛到九霄云外。

  他强自冷静下来,几乎是下意识想到一种百试不爽的办法。

  他暧昧一笑:“相比起你,你弟弟的确是很好的玩伴。好玩到都让我忘了这世上还有纸牌这种东西。”

  极为低劣的谎话,一听就只是情急之下的托词,但贝尔还是沉下了脸。

  即使作为支柱的时候他们再怎么团结,深陷剧情时还是免不了互相嫉妒、争斗。

  贝尔猛地按住钟情的肩膀,深深吻下去。

  鱼尾一大半都落入池中,透明的尾鳍漂浮在摇晃的池水中。

  钟情手指紧紧抓着池壁,微凉的池水一下一下漫过他的手背。明明伸手就是对这具身体而言象征着安全与自由的水流,却无论如何挣不开束缚跳进去。

  钟情说出那句挑衅的话时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没有挣扎,只是咬牙忍耐着。

  雨一直在下,雨丝落在脸上冰冰凉凉,某一瞬间这种感觉消失不见。

  钟情在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睛,看见自己被抱着回到房间,穿过走廊,来到两次立着浮雕的楼梯下。

  金色的天鹅绒地毯一级一级蔓延上去,楼梯之上,正对着的墙上挂了一幅巨型油画。

  是还拥有双腿的他,穿着最为圣洁尊贵的白色教袍,蕾丝和钻石编成的星星头纱一直垂到脚边。

  身体陷进柔软的床褥,亲吻再次缠绵地落在身上。

  钟情心中叹了口气——他倒宁愿贝尔不要这样温柔。

  这样温柔的贝尔让他几乎以为他们又回到什么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如果能在如此背叛之后还能保持这样的理智……

  钟情在这温柔的、难耐的折磨中无端生出一种想法:或许他真的再也出不去了。

  亲吻中渡来甜蜜的酒液,钟情无力地吞咽着,身体在微微发热,鱼尾却更加冰凉,这本不属于他的一部分在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新增的信仰?难道你的十字军又攻下了一座城池?”

  身上的人不答,钟情冷笑,“即使撒旦也不及你的罪孽。你一定会下地狱。”

  脑后是柔软的羽绒枕头,但下面压着一把尖刀。

  钟情突然问:“我死后也会下地狱吗?”

  “人鱼也是恶魔之一。恶魔当然都会下地狱。”贝尔终于开口,“怕吗?别怕,我会陪着你。”

  “那还真是遗憾,现在我突然想上天堂了。”

  手已经伸到枕头下,钟情握住刀柄。

  他心中毫无波澜,既不恐惧,也不怨恨,因为疲倦足以消磨他所有情绪。

  “如果我杀了你,这份功德够抵消我的罪孽,让我上天堂吗?”

  “阿情。”贝尔无奈的轻笑,说出一句和洛萨尔一样的话,“恶魔是永生的。”

  “我听说恶魔的血液是世间至毒之物?恶魔的心尖血滴入圣水中,就连神明喝下也会就此死去。如果我刺穿你的心脏,流出的鲜血是会将我的鱼尾变成双腿,还是会让它彻底腐烂?”

  “恶魔的血液也不是万能的。”

  面前人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像催眠曲,像对小孩子诱哄。

  “恶魔的血能杀死神明,可也有别的能杀死恶魔。”

  “是什么?”

  “这就要靠阿情自己去找了。如果阿情找到……我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去。”

  握住刀柄的手蓦然松开,钟情喃喃:“你们兄弟俩……可真爱给我出难题。”

  天快亮了,钟情再也撑不住睡过去,闭上眼前依稀记得一双随着时间消逝终于染上些不甘的幽蓝眼眸。

  再次睁眼时,有人正坐在床边,用湿毛巾擦拭着他的鱼尾。

  动作很细致,几乎将每一枚鳞片的边缘都摩挲过。

  如果不是天光大亮,钟情都要以为这是贝尔——不过这对兄弟的确在某种程度上越来越像。

  他们甚至默契到如果其中一个在自己的时间里做得过分了些,另一个就会他的时间里陪钟情补眠。

  这样劳逸结合的作息合理得钟情毛骨悚然。

  如果不是两根支柱的确融为一体,钟情几乎要以为面前的洛萨尔只不过是贝尔表演出来的一个人格。

  他突然很好奇:“你为什么想要我的眼泪?”

  洛萨尔纠正道:“是悲伤的眼泪。”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

  钟情凝视着门外那副巨大的油画。

  明面上是受封公爵的仪式,其实是他和贝尔的婚礼。夜晚,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上,他们对着彼此念诵誓词。

  明明那一天的每一刻都是谎言,贝尔还是将它记得纤毫毕现。

  “贝尔也说爱我,因为我救了他。我不曾救过你,你又为什么要爱我呢?”

  “难道爱就一定要有理由吗?有些事情是没有理由的,比如爱,比如……你。”

  “我?”

  抚摸着鱼尾的指尖顿了一下,尾鳍感受到了,不耐地轻轻一拍。

  洛萨尔轻笑:“我试图探寻为什么你的灵魂是黑色,能把一切都吞噬的黑色。”

  “贝尔说因为那是地狱的颜色。”

  “那只是他愤怒之下的判断。那不是地狱的颜色,而是异度空间的颜色。”洛萨尔轻声道,“就像那些来自异次元的异形怪物,它们的灵魂也是黑色,但却是枯燥无味的黑色。因为它们来时的世界远不如这里。”

  “阿情就像爱一样,凭空出现在这个世界里。你的灵魂这样漂亮,一定来自一个同样美丽的世界吧?”

  “……”

  钟情猛然看过去,“你在说什么?”

  第149章

  强烈的震惊攫取住钟情的心神,他甚至没在第一时间理解到洛萨尔的意思。

  片刻后他回过神,向系统发问:

  【这个位面真的有神?】

  【当然了。】系统见怪不怪,【我以为你在看到你的鱼尾时就会明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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