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流连在腰腹间的指尖动作是如此轻柔,所过之处皮肤轻轻战栗,舒服得钟情连亲吻都忘了。
他想要开口发问陈悬圃一个名门正派世家公子怎么还懂这些,舌尖却被对方缠住,说不出话来。
身下有什么东西从蛰伏中醒来,钟情感受到了,并慢慢意识到那东西比之沈列星夜不遑多让。
他脸色一变,当即就要站起来,身上那双手却不知道碰到那里,让他的双腿一下子失去力气。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陈悬圃环在肘弯,这姿势让他几乎等同于整个人都挂在陈悬圃身上,根本可供发力的点让他站起来。
但陈悬圃的动作还是那么温柔顺服,很明显地在讨好着他,钟情一下子又有些迷糊了。
陈悬圃应该是下面那个……吧?
他迷糊又懒散地沉醉下去,直到身下被劈开似的一痛。
一根手指钻了进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钟情浆糊一样的脑子宛若晴空霹雳,瞬间清明起来。
眉心朱砂痣瞬间变成一道血红的竖线,本命剑凭空出现在手中。
他一掌将陈悬圃推开,下一刻长剑便追了上去,抵住陈悬圃的脖颈。
他用的是毫不客气的力道,那修长脖颈上很快就渗出一道血线。
“陈悬圃,你找死?”
说罢钟情心中燃起更大的疑窦,他心性极坚,怎么会被摸两下就丧失理智?
想到自己差点无知无觉就被压了,他更加恼怒地喝道:
“你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
剑横在颈间命悬一线,沈列星仍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被那样平静的视线注视着,钟情隐隐觉得周身那寺庙的檀香味更重了。
“你以为我为何要念经?”
“你以为你碰碎的那朵青莲是什么?”
“钟情,你入了我的魔障。”
陈悬圃一句一句说着,钟情却觉得头更疼了。
那迷魂药的药效似乎还没散去,他竟然有些听不明白陈悬圃的话。
什么叫他入了他的魔障?
一个魔修,反倒入了正道修士的魔障?
“阿情,你猜诵经三日,我都在想什么?”
钟情思绪纷乱,手中的剑都快要拿不稳,剑刃在陈悬圃皮肉里抖动着,划开一条更大的伤口。
他有很多话想要说,最后说出来的却是:
“别这么叫我。”
“你说你喜欢沈列星,我信了。你想说想要嫁给他,我也并没有真的阻拦。阿情,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我的身份、我的性命,都可以给你,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在这个时候招惹我。”
面前的人猛地倾身靠过来,浑然不惧颈边的长剑,倒骇得钟情一下子丢开剑,被制住双手后仍后怕地去看身上人颈间那条伤口。
那么深,但凡他收剑再晚一点,剑尖就能划破他的血管。
檀香气味越来越浓,熏得钟情头痛欲裂,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痛出幻觉,不然怎么在陈悬圃背后看到一道佛光?
那金色佛光牢笼一样将陈悬圃困住,也将他困住。
不,那不是幻觉。
钟情视线只不过停留片刻就觉得眼底升生疼,仿佛下一秒就能流下血泪来。
他心中闪过一个极可怕的念头,开口时连声音都带上颤抖。
“你竟然是佛修?”
已修炼出佛光的佛修,已经可以算是大成了。
那神圣的佛光对他来说无异于催命的符咒,钟情嗓音干涩:
“你要超度我?”
陈悬圃摇头,一只手按住钟情双手,一只手顺着钟情衣摆滑进去,在某处轻轻揉按着。
“很久以前,有一群和尚教给我一门功法,将恶念外化成佛莲,再将佛莲毁去,便可保灵台清净无尘。”
“但现在佛莲未成形便被你打散,恶念重回我心,我如今想的,便也是这三日诵经里时时刻刻都在想的事。”
“我在想……”
“真想做死你。”
钟情双眼圆睁。
他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事情,仿佛小白兔想吃大灰狼,小麻雀想上戾心鸢,望着陈悬圃的眼神无比古怪。
“你疯了,陈悬圃。”
他喃喃道,“你真的疯了。”
他顿时恶向胆边生,不再在乎那佛光是否能伤到他,唤来本命剑,挥出剑气将身上的人挑开。
陈悬圃竟然没有还手,任由剑气将他背后的佛光划得七零八落。
但那毕竟是货真价实的佛光,粉色花剑飞回时,剑身已经多了不少被佛光烫出的伤口。
花剑蹭着钟情委屈撒娇,钟情却没理会它,径直出了识海,路过陈悬圃还不忘狠狠踩他一脚。
“哼,装神弄鬼。”
除了识海后他猛地松了口气,这才惊觉背上都是冷汗。
妖魔邪物最怕佛修,平日遇到凡间普通和尚他都是绕道走的。成为魔尊后养尊处优这么多年,今日倒是久违地品尝了一把濒死感。
钟情靠着桌椅缓缓坐下来,心情差到极点。
他是真的差点以为自己会死在那佛光底下。
再想想陈悬圃那些大言不惭的话,更是脸色铁青。
压不过沈列星这个天道宠儿也就罢了,怎么连陈悬圃那个小白脸也压不过?
他挥手唤来镜子,看着镜中影像——这般高大威猛,陈悬圃是怎么敢对着他大放厥词的?
难道他真的一日为炉鼎,就终生是炉鼎了吗?
他越想越怕,已经到了坐立难安的地步。
他提着剑站起来,想要出去走走,但门刚一打开,就差点和外面的人撞个满怀。
是沈列星。
他光着膀子,身上水珠不断滚落,满身都是潮湿的、略带腥气的寒意。
他双手被布条牢牢绑住了,此时正低头用牙齿咬着给布条打结。
他打了一个很结实的死结,然后朝门里的人憨憨一笑。
“悬圃,我知道你是因为我不听话才生气。你看,我现在重新给自己绑上了。”
他上前一步,膝盖轻轻捧着钟情垂下的剑尖。
“我们再来一次好吗?这一次我一定唯命是从,你想怎么对我都可以。”
钟情眼皮一颤,那些纷纷扰扰的思绪随之一空,他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问:
“我怎么对你都可以?”
沈列星害羞地“嗯”了一声。
“沈列星,你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吗?”
钟情几乎要克制不住声音里的嫉恨了,“难道我要你在下面,你也会愿意?!”
沈列星睫毛飞快地颤了几下,就像幼鸟离巢第一次扑扇翅膀那般忐忑不安,但他出口的语气却是那么理所当然,好像他真的打从心底就是这么想的。
“我喜欢悬圃,当然愿意为悬圃雌伏。”
钟情眉梢极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
他感受到心中的妒意在逐渐发酵,那种腐臭的气息让他几欲作呕。
多么光明磊落的主角啊,连甘心雌伏这样的话也能光明正大地说出口。
不必像他一样左右为难,生怕露出一点炉鼎的迹象叫人低瞧了去;也不必像他一样自我厌恶,堕入魔道后害怕横死而惶惶不可终日。
因为他是主角,他足够强大,即使雌伏,也依然自信强大到无人能害他。
可是……
钟情轻轻抚摸着面前人的左肩。
其下就是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极为有力。
他想,陈悬圃说错了。
他从来没说过喜欢沈列星,陈悬圃会这样误解,有多少是出于以己度人呢?
陈悬圃似乎喜欢他,巧的是,沈列星似乎也喜欢他。
不,沈列星爱他。
有什么东西能比爱更快的摧毁一颗心脏呢?
良久,钟情轻轻一笑。
他开口时声音温柔得如同天边明月,缓缓说道:
“好啊,那你跪下。”
第168章
沈列星听话地双膝跪下。
现在他不如钟情高了,仰着头看向钟情,眼中依然是一片驯顺的柔情。
钟情剑尖挑起落在地砖上的发带,将它蒙住那双温和的、明亮的眼睛。
他一手执剑,一手牵扯着沈列星手腕上的布条,慢慢向后退去。
沈列星乖巧地任由他牵着,由他引领着,一步一步向前膝行。他全身都放松极了,仿佛不觉得屈辱。
行至榻边,钟情停下,落座。
他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面不动声色打量地上跪着的人。
一向多话又好动的人这时候竟安静极了,仿佛只要面前的人不开口,他就能在地上跪一辈子。
从来都毫无滋味的茶水竟在此刻泛出一丝回甘,钟情突然扔下茶杯,瓷杯与桌面碰撞时发出放出一声脆响,茶水四溅。
桌边烛台受水珠激荡,火光倏地一晃。
与此同时,钟情以剑代鞭,“啪”一声甩在沈列星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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