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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金丝雀失去了觉悟_星愉【完结】(74)

  试图谋划一些东西。

  *

  祈景盖着毯子在睡觉,全程抱着男人的手,或许是有些肌肤依恋。

  反正就是这样睡会更踏实些。

  日落的时候。

  床上的人才好似醒了,发出点轻微的起床音,眼皮还没掀开,就被一把捞了起来,下巴稳稳地落在男人的肩头。

  对方似乎在通电话。

  “你什么时候处理完澳门的事啊?”

  “宝贝还要上学,你不能总是老给他请假,是谁说的开明啊?”

  “切切切。”

  薄承彦的嗓音很沉,从肩头还能听到些震动,少年抿了下唇,半梦半醒的。

  “很快。”

  “不会耽误他上学。”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是还算满意。

  但又语气认真地道:

  “我听说你父亲的事,你……你最好控制点你自己啊。”

  “他成年了,也很小。”

  零零碎碎的嘱托。

  祈景轻轻地“嗯”了声,抱紧了对方的肩膀,埋得更深了。

  “你吵到他了。”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好一会,随即秒挂。

  房间里很是安静。

  怀里的人呼吸很是匀称,口腔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薄承彦的脖颈上,带起微妙的反应。

  祈景大约是又“赖床”了一会,才迷迷糊糊地问,“谁啊?”

  嗓音都是哑的。

  “林瑟。”

  在澳门待了几天,京市的事好像被远远地放在后头了。

  少年一下子抬起头,定定地看着薄承彦。

  一秒两秒。

  “嗯?”

  上位者的声音总是带着点引导。

  祈景一下子又抱了过来,很天然地亲近,他刚醒的时候总是嗓子会有些哑,尾音不自觉地扬。

  “想回家。”

  少年人总是提起兴趣快,消退也快,澳门是要来的,但想回京市也是真的。

  总之就是要时时刻刻提自己的要求。

  仿佛是知道自己是被偏爱的。

  “嗯,我尽快。”

  *

  大约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外头已经传出来些风言风语了,说是薄仲林的死有蹊跷,这么些年都不说出病因,难不成是谋杀?

  关于这个死,还是有些说法的,有的人是寿终正寝,有的人是横死街头。

  不同的因,得不同的果。

  薄仲林,死于前列腺癌,是一个很不体面的病,生前风流成性,甚至老了也不改恶习。

  久而久之,各种各样的性|病就侵袭而来,躯体逐步变得老化,成为一摊死气沉沉的烂肉。

  但他似乎是总觉得自己是年轻时的样子,佣人也不能选女的,否则还是会用颤颤巍巍的手去做下贱的事。

  这种人,似乎是改不了的。

  死得也恶心。

  陈芸约了人在郊外的一处庭院谈话,说是为了团结一致,实际上是来探口风。

  “老头子的遗产分配书……有谁见过?”

  她们毕竟是姨太太,尽管现在的法律程序不追究历史遗留问题,但从财产分割的角度来看,她们是无法享有“配偶”的财产继承权的。

  所以,难免会争权夺利。

  儿子是一个手段,因为非婚生子是享有对父亲的遗产继承权的。

  陈芸进门早,儿子薄林业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满打满算比那个正妻的儿子也不过小五岁。

  但那老头子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取得名字从来不按“承”字走,活像是不认可他的儿子似的。

  要么说死人就是比活人存在感强。

  “老爷子去了,凌越的核心也早就转移到内地了,现在留在澳门的,也就是个空壳子。”

  “他的意思你们还看不明白?”

  说到底人都是习惯抱团的,古往今来都是,陈芸环着手臂,眉眼很是柔和,“他当家很多年了是不假,但我们总得弄出来点事,让他忙一忙,不至于……说赶走就赶走。”

  仿佛意有所指。

  沈南知心不在焉地听着,她不是解放前进的门,名义上是五太太,但其实只能算是情妇。

  一转眼十一年光阴都过去了。

  那个糟老头子终于死了,但她都三十三岁了,还能有什么新生呢?

  年轻时候的旖旎情愫终究还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消散了。

  “主宅的那个人,大家都领教过了吧?”

  一时半会周遭都安静了些。

  *

  似乎是停留的时间确实久了点,也或许是薄仲林的死还算有点知名度,京市那里倒是也掀起了波澜。

  陈卓也有空来问了。

  “你处理好了没?这姨太太应该搞不起什么风浪吧,都没读过几本书,教出来的儿子也都是草包,至于你耽搁这么久?”

  薄承彦只是温文尔雅地看照片,那是截获的偷拍照,地点是国际机场和昨天出门的红绿灯路口。

  人物都只有一个,祈景。

  “不会等太久。”

  电话那头很是困惑:“等?那堆草台班子还能使阴谋?不会是花钱雇小报辱骂你吧?”

  或许还是巧了。

  桌面上的监听设备传来了里面的对话,好巧不巧就是“起码要用舆论压住他吧,我联系一下媒体……”

  电话那头:“……”

  就在这漫不经心的档口,书房的门一下子开了,祈景穿着家居服,手腕还扶着门把手,提着一瓶饮料。

  很重的那种像是一大瓶橙汁。

  视线微微接触。

  书房桌面都是一些档案,有的还是祈景本人的照片,监听设备还在传话。

  薄承彦微微抬了下眉。

  少年愣了下,觉得是不是自己是打扰他工作了,但是这种想法只持续了几秒。

  祈景还是走了过去,表情很是认认真真。

  薄承彦甚至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动作。

  “楼下的佣人说她打不开这个瓶子。”

  “我也打不开。”

  “你来。”

  第55章

  啪嗒——

  瓶盖被轻而易举地拧开了, 有锁环断掉的声音。

  薄承彦面不改色的,只是垂眸看着面前的少年,不咸不淡地同电话里道:

  “挂了。”

  有些瓶子确实是很难打开, 祈景很是认真地去看那个瓶口, 几乎都有些变形了。

  什么坏果汁。

  少年抱着那瓶饮料就准备走,但衣领被轻轻一拽,人不由得后退几步, 一双亮亮的眼眸就望了过来。

  蹙着眉的,有点不高兴。

  “唔?”

  这种拽法实在有些偏向于对孩童的管控。

  祈景认为自己是成年人, 很是认真地转了个身,歪了歪头,示意人松开。

  “不给我说谢谢?”

  薄承彦很温文尔雅地问, 抬手从人怀里提了出来那个果汁瓶子,不动声色地压在了桌面的一沓照片上。

  早在人推门的时候,这堆东西就已经被收拢了,眼下倒扣在红木桌子上。

  祈景的身子重心不稳,被对方轻而易举带到了视野盲区。

  刚才的外放也早就关了, 信息会被自动录入。

  薄承彦需要保持良好的形象。

  监听这种事情, 他没必要知道。

  “那好吧, 谢谢你。”

  祈景很是认真地说道, 然后又去提那瓶大橙汁,转身刚想走几步, 腰又被扣住了。

  他真的有些迷茫。

  回头不解地道:“我还要去送过去这个呢。”

  意思是,你要放开我。

  好似在提醒一个大人。

  薄承彦漫不经心地扣住祈景乱动的手腕,拉了过来,很温和地道:

  “再待一会?”

  祈景仰着头道:“我们不是一直待着吗?”

  “你这几天没有出门。”

  仿佛是找出了一个论据。

  更多时候,少年是单纯的困惑, 他所有的一切几乎都与薄承彦相关,他获得了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没有任何杂念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你在楼下,我在书房,没有待在一起。”

  少年愣愣的,他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对,正常的伴侣关系需要时时刻刻贴在一起吗?

  祈景腕骨上干干净净的,自从那天回来后他就没有再戴过手环,但也忘记说监听的事了。

  但只记得,爱会让人去包容。

  祈景蹙了蹙眉,心想难道这就是另一半安全感缺失的表现?

  他懵懂地看着人。

  “嗯?”

  薄承彦眉眼低垂着,他偶尔会沉迷于这种表情,像是怀里的人……在向他求助。

  喉结微滚了下。

  但就在这时,少年主动地抱了过来,双手环住腰,脸颊贴着他的衬衫。

  “这样可以吗?”

  嗓音因为隔着布料,听起来闷闷的。

  但也显得勾人。

  *

  不出半日,对面按捺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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