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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渣攻们追悔莫及[快穿]_随己【完结】(54)

  他忙得焦头烂额,政务缠身,还不忘盯着沈端砚将养身子,陪他出门散步。

  但春天的日子如梦般匆匆而过。

  西园曾经绽放着的,未能与沈景铄一同欣赏的娇艳桃花,如今已经开始凋零。

  枝头嫩绿的叶子渐渐转黄,花瓣一片片淤积在地上。

  即使是散步,也失去了足够吸引人的景色。

  沈端砚对外界的抗拒越来越明显,他只想独自待在殿内,静默地陪伴那支长枪身边。

  楚渊看着沈端砚时常沉默不语的神情,心中犹如悬空的石头般惴惴不安。

  沈端砚的眼睛里已经是一片死寂,一点光亮都没有,也望不见任何人的存在。

  曾经楚渊想将沈端砚关起来,禁止任何人接触他。

  现在楚渊已经可以做到了,却反而希望他能多出门走走。

  有时候人性果真是贱的。

  裴肆之眯起眼望着为自己忙前忙后,神情困倦又勉强打起精神的楚渊。

  他垂下眼睑笑了笑,又在楚渊转头的一瞬间恢复成沈端砚的姿态。

  楚渊手中捧着一碗乌黑的汤药,他俯下身,近乎是半跪在沈端砚身前。

  他散落在身后的发丝垂在肩上,显得落寞又寂寥。

  楚渊轻柔地把勺子放到沈端砚唇边,语气温和。

  “张嘴。”

  沈端砚眼皮微抬,看着眼前的男人,苍白如纸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可即便如此,楚渊依旧维持着最初的姿势没有变化,只是握住勺柄的手指微微用力,似乎想要把整个勺子捏碎。

  直到过了半刻钟,楚渊弯起的膝盖都隐隐酸麻起来,沈端砚才有了动作。

  他缓慢张口含住勺柄,喉结微动,咽下这勺苦涩的药汁。

  楚渊心底一松,连日来阴郁不安的情绪也稍许舒展开来,又另外舀了一勺抵至沈端砚的唇边。

  沈端砚仍然没有说话,任由楚渊喂完剩下的汤药。

  待沈端砚将整盅药水全部吞进肚子里,楚渊终于露出这些天第一次的笑意,伸手替他擦去嘴角残留的药渍。

  沈端砚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其他的举动了。

  他躺回床上,拉高被子盖住自己,渐渐蜷缩成一团。

  楚渊静默片刻,转身走出房门。

  等楚渊离开之后,裴肆之睁开双眼。

  【小零,这具身体还有多少时间】

  【宿主大大,寿元还剩下两个月左右】

  【太长了,半个月内解决掉这个任务吧,想办法把时间再缩短一点】

  【好滴!】

  裴肆之和001说完,他稍稍舒展起身子,抬眸望了一眼楚渊离去的方向,才又重新闭上眼睛。

  *

  从那日开始,沈端砚的身体开始急剧恶化下来。

  找不出原因,喝再多的药也没用。

  简直就像是突然被人抽走了生机似的,每况愈下。

  短短一周的时间他整个人都瘦了好几圈儿,脸上没有半点血色。

  楚渊眼睁睁看着他瘦得脱了形,心中前所未有的惊慌。

  他召来了所有太医轮番为沈端砚诊治,但几乎所有人都在把脉后面面相觑,流露出束手无策的神情。

  其中一位太医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

  “臣无能,沈相这,这症状属于罕见,臣闻所未闻……”

  其余太医也纷纷跪下,慌乱的磕头请罪。

  “臣、臣等亦如此,还望陛下恕罪。”

  听到这话,楚渊猛地站起身来,他一脚将眼前的人踹翻在地。

  “朕要你们何用!”

  那些人跪倒一片,却没有一个敢抬头与楚渊对视。

  楚渊双手撑着御案,额上青筋直冒,脸色阴沉,呼吸声沉重又低沉,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话。

  “都给朕竭力去治,治不好朕拿你们是问!”

  众太医低头噤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良久,楚渊才勉强冷静下来,缓缓坐回龙椅。

  只是他手里捏着的茶杯上已有裂纹,暴露出的瓷片割伤了楚渊的掌心,鲜血淋漓。

  太医们擦着渗出的冷汗,在楚渊死死盯着的目光中战战兢兢地做调理方案。

  沈端砚的病症怪异,更像是心病导致,但没人敢去说这句话,只能按照常规用药来吊着他的命。

  无数珍惜的药材不要钱一般送到沈端砚口中,效果却微乎其微。

  更不用说有些稀少的药材就连皇宫中的储备都不多。

  沈端砚如今的身体就像个漏勺,药材再怎么精贵也填不满那里面空虚的缺憾。

  楚渊一边吩咐着在京城中收购所有对症的药材,一边日日守在沈端砚身边给他喂药。

  沈端砚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短,大多数时候意识都是模糊的。

  他从每天醒来三四个时辰,逐渐缩短到一两个时辰。

  楚渊彻底不去早朝了,奏折在御书房堆积成山,却无人去管。

  时间久了,前朝的那些大臣也颇有疑虑,纷纷上书询问缘由,还常常求见楚渊。

  可惜楚渊只觉得他们分外聒噪。

  他本就处于临近一点就炸的地步,光是沈端砚一人就让他心烦气躁,此时简直只想将这些人统统扔出京城外。

  在下一次某个大臣不请自来,求见楚渊之时,他终于忍不住大发雷霆,狠狠斥责了对方一顿。

  从那之后终于没人再敢来打扰楚渊。

  直到有一日,楚渊终于困倦到撑不下去了。

  他在沈端砚熟睡后也不自觉的依靠在床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楚渊睡得并不安稳,梦中光怪陆离,全是他心底最为恐惧,不愿见到的一幕。

  他的眉头紧紧蹙起,额间渗出冷汗。

  楚渊睡着的时候依旧在用力握着沈端砚的手指,像是怕他一睁眼就见不到对方。

  待到他察觉到沈端砚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楚渊便立刻从梦境中惊醒。

  他猛地坐起身,立刻攥紧了手,神情带着些许紧张,抬眼朝沈端砚望去。

  沈端砚缓缓睁开双眸,似乎还没清醒过来,眼神涣散而迷茫,显然仍处于混沌状态。

  楚渊小心翼翼端详着他的神色,竟发觉这次沈端砚的脸色好上不少。

  眨了眨眼,沈端砚的瞳孔逐渐对焦,恢复了清明。

  他轻微挣脱了一下楚渊的手指,用沙哑的声音道。

  “陛下,有没有笔墨?”

  楚渊愣怔了片刻,随即心脏一跳,说不上的惊喜涌上心头。

  他伸出手想去触碰沈端砚的额头,又被对方侧过脸避开。

  沈端砚垂下眼睑,淡声道。

  “陛下,还是先取来纸笔罢。”

  楚渊虽有些落寞,但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纸笔罢了,只要沈端砚的身体能稍微好上一点,什么都能给他。

  楚渊立刻叫来内侍,吩咐他们马上准备笔墨。

  “你想写些什么,我帮你写。”

  楚渊轻声道。

  沈端砚却摇了摇头。

  “不了,我自己写。”

  “可是你……!”

  楚渊骤然提高了音量,又意识到什么急急舒缓下来。

  先不提沈端砚手上的旧伤,光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就不足以支撑他下床写字。

  沈端砚没有看他,只是固执的抿紧唇,一言不发。

  最终还是楚渊退了一步,顺手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褪下,披在沈端砚身上。

  他虚扶着沈端砚的腰肢,生怕他不小心跌倒。

  沈端砚站起来却是出乎意料的稳,今天他的身体状况的确开始变好了。

  沈端砚一路走到书桌前,期间半点不停。

  他沉默地将笔墨摆在桌子上,随后拿起一张纸铺平,蘸饱了墨水。

  沈端砚执笔的手不算太稳,写出来的字也没之前那般工整漂亮,总是虚浮在纸上似的。

  但他很认真,很用力的在写。

  每个字都是他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

  白皙修长的指尖按压住纸张,墨汁缓缓渗出,浮现出一个又一个模糊不清的字迹。

  最初他刚开始写的时候,楚渊没有发觉什么不对劲,只是在一旁安静看着他。

  只是随着沈端砚越写越多,写到右手微微颤抖,指尖抽搐,却依旧不停下来时他终于察觉到异样。

  楚渊拧起眉,想伸手抓过沈端砚的手,将他扯进怀里。

  但他刚碰到对方的指尖,瞬间就引起了沈端砚的剧烈挣扎。

  沈端砚躲过了他的动作,抬起眼双瞪视着楚渊。

  他的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戒备和抗拒。

  随即沈端砚又重新低下头,近乎疯狂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他的手已经接近麻木,牵动的旧伤让沈端砚笔下的字歪歪扭扭,几乎看不出写的是什么。

  楚渊垂下眼睑扫了一眼,发觉那竟是回信。

  一张写给沈景铄的回信。

  心中那种不妙的预感骤然强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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