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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恐总受揣崽修罗场了_濯萤【完结】(10)

  但一味后悔惋惜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一把将碍眼的小厮拂开,他逼近几步。

  在你进我退的拉锯中,一步步将裴阮逼至回廊的石柱边。

  一低头,就能闻到美人儿鬓间发香。

  同他的人一样,清冶怡人。

  “你做什么?”

  裴阮脸上渐渐露出一丝愠怒之色。

  他生起气来双目圆睁,偏偏瞳仁大而黝黑,更显纯稚灵动。

  让人只想更过分地欺负。

  叶敏喉结滚了滚,“小嫂子何须如此拒人千里?”

  “还是说……”他手中折扇轻挑地抵住美人痛处,“还是说你疼是假,不想去见父母是真?新妇不敬公婆,那可是七出之首……”

  破皮的地方被扇柄按挤,裴阮痛得一颤。

  他伸手就要推人,却被叶敏率先捉住双手束到身后。

  “小嫂子真凶。听说昨夜父亲去了你房里,莫不是小嫂子有所依仗,所以根本就不怕主母发难?看这日头,恐怕茶都凉了呢。”

  他说归说,便宜是一点没少占。

  锁腕的手指借着宽袖遮掩,转着圈儿地在腕骨骨突处抚弄。

  暧昧又黏腻。

  侯府基因不错,叶敏生得也俊俏,只是过度贪色恋欲,气质上落了下沉。

  裴阮有些生理性的不适。

  被他握住的手,更是蛇缠一样湿冷恶心。

  他挣了挣,竟没挣脱。

  看上去虚浮无力的公子哥儿,力气大得出奇。

  “二少爷,您行行好,不要为难少夫人。”

  一旁的尾鱼又急又气,又无能为力。

  “少夫人?”叶敏玩味地将这称呼抵在齿间琢磨,竟琢磨出些味儿来。

  “你叫的如此含混,听着倒像是我们兄弟共妻一鼎,这哥哥身体不好,弟弟多照顾些,也在情理之中不是?”

  裴阮简直为他的下流无耻震惊。

  连统都看不下去了。

  「宿主,趁他不注意,拿膝盖顶他。」

  「记住,速度要快,位置要对,两腿之间……」

  这把不用动作详解,裴阮有如神助一听就会。

  社恐完全不影响他重膝出击。

  说时迟那时快,起落之间,叶敏嗷得一声,弯腰吸气捂档跺脚,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裴阮正瞧着有趣,一道娇喝响起,“你这贱人,在对我大哥做什么?”

  「没看到小嫂子正疼他吗?」

  裴阮满脸无辜望过去,就见一位红衣少女柳眉倒竖、怒目圆睁。

  她身后不远,还站着一人。

  不是别人,正是昨夜偷塔失败的叶崇山。

  他今日换了一身玄色常服,但武人制式精干利落,威仪反倒更甚。

  “灵儿,妇言怎么说的?”

  叶灵闻言,小脸秒白,喏喏退了几步低头道,“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回去抄妇行百遍。”

  “是。”

  “应得如此敷衍,是心有不服?”

  “女儿不敢!爹爹罚的是,女儿心服口服,这就回去抄书。”

  “敏儿在这又是做什么?”他问得漫不经心。

  叶敏却顾不得疼,抽着气也要站得笔直。

  “孩……孩儿正要去请母亲安,恰好遇……遇到嫂子不适……”

  在叶崇山古井无波的视线下,他声音越来越小,终至无声。

  好半晌,他才仿佛懂了什么似的,攥紧拳头,“孩儿逾距,这就去领罚。”

  至于逾了什么距,又领什么罚,二人心照不宣,只余裴阮一头雾水。

  第8章 宰辅(修)

  打发走碍眼的子女,叶崇山这才看向裴阮。

  他神色凛然,眼神却露骨,语气温和得同方才判若两人。

  “阮阮又在这处做什么?”

  裴阮别开眼,莫名有些怵他。

  尤其在刚进侯府真的傻傻准备讹他,现在又完全不敢讹了之后。

  再见叶崇山他只觉浑身难受,后背毛毛的。

  裴阮说不清这种感受。

  「宿主,这就是伦理的拷问。悖德的欲念让您觉得不适,这是非常正常的。」

  「原来是这样。」

  他并未理会叶崇山,站在回廊边兀自望着鞋尖发呆的样子十分美好,无声的静谧里,满园景色都沦作他的陪衬。

  叶崇山就这样隔着几丛秋牡丹静静地看着他。

  美人如玉剑如虹。

  仿佛他也跟着回到了二十几岁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回春的愉悦令他额外生出几分耐心,即便裴阮不答,他也不扰,裴阮扭头偷偷溜走,他只噙着笑遥遥目送。

  像目送一只山林里嗅到猎豹气息受惊逃窜的小兔子。

  又白又软的一团,最合适衔在獠牙之间,以唇舌抚弄。

  皮毛柔软,血液甘甜。

  垂死挣扎间那一味惊惧,最是绵长动人。

  是他品过最极致的美味。

  叶崇山指尖颤了颤,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昨夜年轻鲜活的触感。

  这样的珍品,怎可他人染指?合该由他亲手驯化折服才对。

  他短暂地生出一丝悔意,不该贪慕名利,起了借长子之名纳美的心思,以至于此刻不得不收敛爪牙,暗中与自己的狼犊子竞食。

  念及此,他微微眯起眼,眸中闪过一丝狠意。

  尾鱼在一旁看得分明。

  父子争美,合则聚麀不伦,不合则兵戎相见,不管怎样,对裴阮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侯爷那从不轻易让人踏足的后院,他暗暗打了个哆嗦。

  可怜的下等哥儿无限压缩着存在感,生怕被叶崇山一个眼风扫到,今晚就去丹房烧炉子。

  也得亏了叶崇山要脸,没在侯府花园公然做出什么骇俗之举,裴阮这才轻易闪避了这个大boss。

  「偌大的侯府……男人一个两个竟都不太正常。」

  他迟钝地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不对劲。

  系统瑟瑟缩缩,不敢发表任何意见。

  裴阮自顾自叹了口气,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将来。

  赶到侯夫人的萱堂时,终是晚了些许。

  盘着高髻、眉目艳丽的妇人面色不善,“哼,瞧瞧几时了?一天天净学些狐媚子本事,正经的礼义廉耻是半点不会。”

  这话夹枪带棒,显然昨夜今晨诸事,她都已经听说了。

  “果然什么德行的娘,教出什么德行的孩子。”

  侯夫人身边坐着个与她八分相像的妇人,此刻也跟着附和。

  她嗓音压得低,裴阮只听了个囫囵。

  侯夫人面上不置可否,但望过去的眼神带着赞许,显然对妇人的话很是受用。

  妇人大受鼓舞,继续嘴替,“才嫁来一日,就闹得府里风风雨雨,必要静心好好修一修妇德。”

  裴阮有点懵。

  妇?

  谁?

  我?

  「统统,我很早就想吐槽了,为什么他们老是称哥儿为“妇”?」

  性别意识已经开始混乱的裴阮有点抓狂。

  「生理构造明明完全不一样!」

  男了一辈子,突然划进女子序列,他没有一点归属感!

  「虽然能生孩子,可是我一没胸二没妹妹!」

  「。」

  看到系统熟悉的答复,裴阮满腔怨念突然一抖,「你这个表情不太对,好了,你别说了。」

  「不,作为一个合格的辅助系统,我应该要直言不讳,你只是暂时没有neinei!」

  「!」

  天要塌了。

  裴阮恨不能现在就拉开衣领检查一下。

  即便内心翻江倒海,面上他始终一副安静乖巧的样子。

  妇人嘴都说干了,他只管傻站到底,既不知道讨好,也不知道认错。

  连个眼神交锋都没有。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叫人甚是憋屈。

  她恨恨道,“还不奉茶?难道还要侯夫人这个做母亲的亲自请你不成?”

  尾鱼已经教过敬茶流程。

  裴阮低眉顺眼地接过杯盏走到侯夫人跟前跪下,双手将杯子举过头顶。

  “娘,请喝茶。”

  “请喝茶?”

  “喝茶!”

  “……”

  裴阮手都举酸了,侯夫人却听不见似的,只管与身边妇人闲谈。

  搓磨之意显而易见。

  「统统,这要怎么办?」

  昨夜胳膊也受累,才端一会杯子手臂就酸胀难忍,不自觉颤抖起来。

  杯盏跟着叮叮当当,好似下一秒就要跌落。

  新妇敬茶若是摔了杯子,少不了一顿藤条。

  尾鱼在一旁急得要死。

  「我看不如直接装晕,茶嘛直接泼给她。头一次敬茶就把媳妇搓磨晕过去,看她还要不要脸了。」

  裴阮嗯嗯点头,正琢磨怎么晕才摔得逼真又不疼,就听身后响起叶崇山不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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