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北南躲到一边。
医生摇摇头，转身进了门口的房间换隔离服。
而那边不多久走出来一个学生打扮的男孩，他眼角微红，满脸泪痕，手指还握着一大包纸巾。
是小北，但是又好像不是小北。
从脸和外形特征是小北，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小北出了门，边走边擦脸，一头撞上大厅的立柱。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嘴巴瘪了瘪，用手捂住发红的鼻子，用力吸了两下，宛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幼儿园孩子。
让人有一种恨不得马上过上去摸摸头的冲动。
夏北南从仓库门边走出来，等在电梯口旁边。
小北的脸上的表情停滞住了，手指捏着纸巾，又用力擦了擦鼻涕。
“大……”
小北的脸上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话还在嘴巴，忽然身体僵住，笑容褪去变成震惊，下一秒敞开嗓子啕嚎大哭。
“好不容易轮到我了，都欺负我，奶糖也吃完了，呜呜呜……太过分了……”
说着扑过去抱住夏北南将头埋进怀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跟个小孩子一样，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泪水如决堤一般流下来，打湿了夏北南的衣服。
“我好想你啊。”
小北抬起头，露出那张清秀的脸蛋，眉眼水汽氤氲，眼角也被染红，透出天真纯稚的表情。
夏北南反手紧紧搂住他，抬了抬眼，电梯口的摄像头暗暗闪着红色的光，好像有人在窥视一般。
第131章 秘密
夏北南看着怀里的小北一脸宠溺。
其实他不止一次有怀疑过小北是不是自己的小系统。
之前那个明显不是, 而这个有些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小系统，有些迷糊，又天真又有些爱撒娇, 升级了也完全没有涨心智年龄。
傻乎乎的小系统。
夏北南摸了摸小北的脑袋, 又用手指擦拭着他的眼角, 白嫩的脸颊被蹭红了两块，微微湿润的发尖也有些乱。
过了好一会儿, 小北掀掀眼皮, 把目光投向了电梯口的摄像头，一脸惊恐, 死死咬住嘴唇, 全身颤抖起来。
比起之前的那个小北，这个小北似乎胆子更小, 夏北南思索片刻，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北深深地看了夏北南一眼，也小心地说道：“没……没什么……”
夏北南叹了口气, 又问：“为什么最近不来学校？”
“……”小北犹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回答道，“这个不让说。”
夏北南抿了抿嘴，推开仓库虚掩的门, 转了个身把小北带了进去, 又轻轻关门反锁上。
仓库里不通风，弥漫着一股霉味, 架子上一边堆满了刚刚清洗过的被褥用品，一边是各种纸箱和长时间不用的淘汰仪器。
夏北南靠着墙, 关切地问：“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小北深吸一口气, 抽抽搭搭地低声说道：“具体的我不能说，会被格式化，就再也见不到大大了。”
自从世界重置之后，夏北南几乎每天都在怀念自己的小系统。
这个小北不是之前的小北，变成了小系统。为什么呢？
他想了想又问道：“前面那个小北呢？”
小北露出惊讶的表情，“大大怎么知道换了人？”
夏北南垂下眼眸笑了笑。
笑容太温柔，小北心脏扑通扑通跳起来。
接着眼泪又涌了出来，一包纸巾都用完了，小北用袖子擦着脸，整个人都泣不成声。
“他想接触你，被警告之后不知道哪里去了。大家只不过都喜欢大大，为什么不被允许。我……我会不会也被抹除掉……呜呜呜……好可怕……”
夏北南又抱紧了他几分，用手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安抚着。
“别怕。”
忽然小北一把推开夏北南，两眼上翻，看着头顶，咬着牙极力维持着最后一丝倔强，“我……我……不怕你。”
夏北南只用了一秒钟解读了小北的恐惧，应该是那个来了，经常出现他在头上蓄势待发的电蛇。
又粗又大，电力十足，一边扭动一边嘲讽，蓄势待发。
现在他什么也看不到，不过能感觉到。
小世界的时间和设定变了，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夏北南深深意识到，只不过身份被嫁接转移了。
系统还是存在，世界线也一直在往剧情书的方向前进。
那改变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就为了把他从剧情中脱离出来？
不，从剧情里脱离出来的不止他一个人。
世界，被强行改变了。
小北蹲在地上，抱着头，被压制的恐惧让他双腿发软。电蛇在头上缠绕的恐怖夏北南心里非常清楚，被电的痛苦还不如被电之前那种更深层次的支配感。
小北恐惧极了。
夏北南搂住小北，柔声安慰道：“别害怕，没事的。”
小北点点头，压抑的恐惧一齐迸发出来，化成泪珠一串一串往下滴落。
他伸手抓住夏北南的胳膊，强做镇定说道：“有大大在，我不怕的，离我远一点，我忍得住。”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夏北南的耳边传来小北的碎碎念，反手抱得更紧，没有丝毫犹豫，那本来是属于自己的惩罚。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并没有等到电流。
小北混乱了一会，终于抬起头，对夏北南舒展开笑容，。
两人就这样坐在仓库角落的地上，灰有些多，夏北南并不在意，他抱紧了小北，像搂着一个孩子。
他和小系统相处几年，也曾经想过，如果小系统有实体，是不是也能像朋友之间那样拥抱在一起。
小北头又往夏北南怀里钻了钻，用力蹭了两下。夏北南伸手轻抚他满是泪痕的脸，温暖的掌心贴在他的背上，然后把他整个抱进怀中，轻轻吻了吻发间。
哭累了，就跟没了电的玩具一般，小北垂着眼睛，缩在夏北南怀里，乖巧地就像一只猫儿。
“不想跟林升宇接触，不喜欢住在陆景泽家，不喜欢摸摸抱抱，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
夏北南笑着低头看见小北撅着嘴抱怨，心里又软了许多。他伸手捏了捏小北的鼓鼓的腮帮子，虽然不胖，但软乎乎。
小北的脸红了红，眼巴巴地看着夏北南。
“好像一直和大大在一起，”小北眨巴着大眼睛。
“我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夏北南说道。
“以后也一直在一起。”
门外却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夏北南朝门口看了一眼，声音很近，但没有小系统的探测能力，他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小北瞬时吓得缩紧脖子，“陆景泽来找我了。”
陆景泽！难道是要开始认亲的剧情？
夏北南看着小北，说道：“你最近都在陆景泽家里？”
小北轻轻点头，又摇摇头，“是我又不是我……其实我今天才出来，他们嫌我太笨了。”
夏北南沉默了几秒，‘他们’是谁？‘出来’又是什么意思？可以确定的是，上次的‘小北’不是现在的‘小北’。
小北又开始惊惧不安，低头不停地唠念：“我必须去，我必须去，这是任务……”
眼框又红了，整个眼睛就像一只兔子，小北颤颤巍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捉住夏北南的袖口。
“什么任务？”夏北南紧紧攥住他伸出来的手问道。
“这……不能说……我……我必须去了……”
说着小北挣扎着想站起来，被夏北南用力一拽，接踵而至的是一阵天旋地转，被夏北南压在身下。
“不要管陆景泽了。”夏北南平静地说道。他有预感，这个小北走了以后，下一次再见面就不知道是谁了。
小北眼睛一片茫然，埋在温暖的怀抱里，“我不能听大大的话，主人发布的任务必须完成……”
‘主人’这个词在上一个小北嘴里也听到过。
能压制在小系统头上的也只能是主系统。
夏北南想起了之前在主神间看到的那个在数据池里的白影。
“那我跟你一起去。”夏北南不肯松手。
“那不行，陆景泽一直对大大念念不忘，被看到很危险的。”
“用认知障碍光环，用催眠喷雾。”
“……我没有权限，”小北低下头，“一切都由主人设置好，我们只能执行。”
夏北南想到了自己积分，大概率也被充公了。想想都觉得一口老血涌上心头，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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